歡迎~ 第18章 心跳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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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能煮雞蛋的林樂弦,本來是有那麼些個問題想要問張蘇乾的,結果給這額頭上的一親徹底KO了,連點兒渣渣都不剩。一路上幾乎完全跟著張蘇乾說的話走,聊得是挺愉快的,笑點顯著變低,估計要有人跟他倆身後走的話大概會懷疑他可能是吃了傳說中的五步癲笑散。
晚上他和張蘇乾的時間都可以,於是他再次拋下大奔,和張蘇乾一起去二食堂吃了晚餐。飯後,林樂弦去買二食堂的外賣窗口買炸雞,張蘇乾也陪著他一起排隊。
林樂弦盯著外賣窗口邊上貼著的價目表,歎了口氣。這一刷校園卡裏的錢立馬就隻剩兩位數了。
“想吃麼?”張蘇乾問他。
“吃什麼?”林樂弦問。
“炸雞。”張蘇乾說,目光掃了一遍價目表,“檸檬雞塊看著挺不錯的,吃過嗎?”
“吃過一次,酸甜口的。做的還行,挺入味的。”林樂弦說。
這麼說來又酸又甜正對張蘇乾的口味啊。就在林樂弦鼓足勇氣準備問張老師要不要來一份的時候,張蘇乾先開口了:“一起來份大份的?我請。”
“來!”林樂弦立即點頭,也沒多客氣,“謝謝張老師!”
這意料之外的驚喜,大概還是要感謝他那三個趁火打劫的舍友。俗話說福禍相依,確實很有道理。
外賣雞塊裝在一個不透油的開口紙袋裏,外邊再套了個塑料袋,配了兩根木簽子用來戳著雞塊吃。林樂弦一手拎了三袋炸雞,檸檬雞塊就由張蘇乾拿著,他直接拿木簽子往袋子裏戳雞塊吃就行了。
因為邊走邊吃,袋子直接拎著的話太晃,不好戳著雞塊,張蘇乾就改用左手捧著袋子。
這才是確認關係的第二天晚上,二十四小時都還不到,林樂弦實在是有點興奮飄乎過頭,幾次木簽子都沒戳到雞塊,一著急一用勁兒,木簽子直接就穿透紙袋子戳到了張蘇乾的手掌。
張蘇乾“哎”了一聲,手抖了一下,“林同學你對我的左手有什麼意見嗎?”聲音還帶著點兒笑。
林樂弦一邊道歉一邊抓住張蘇乾的左手正要檢查有沒有給戳傷,張蘇乾這句話在他腦子裏迅速拐了幾個彎,然後轟的一聲炸成了煙花。
左手左手左手左手……他好好兒地對人左手能有什麼意見?是要用左手做什麼啊?
正好走到一段人不是很多、路燈也不是很亮的路,也不用擔心被附近的什麼人給聽到。林樂弦檢查完確認連輕微破皮也沒有之後,立即鬆開手,強行淡定,大著臉順著張蘇乾的話往下扯,“所以蘇二哥是左手派的嗎?”
“用左手比較多吧,十有八九。”張蘇乾答得相當正經。
林樂弦內心一連串臥槽,看著張蘇乾用右手拿著木簽子往左手捧著的袋子裏戳了一塊檸檬雞塊,吃了,然後又戳了一塊,遞到了他的眼前。
雖然左右前後都沒人,抉擇兩秒,林樂弦還是沒敢直接張嘴就吃張蘇乾遞到眼前的,而是拿了過來,再一口咬下。
檸檬汁的淡香,又酸又甜,很清新的口感。
還在暗戀的時候,他曾有過一些現在看來特別脫線的想法,例如,因為有時候張蘇乾看起來就特別的成熟正經,正經得像是那種能麵不改色吃掉一盤清炒苦瓜的人。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張蘇乾能連著吃三個及以上的冰淇淋,還能一次倒完小吃店調料瓶裏還剩大半瓶的醋,雖然是摻了水的。
兩人在體育館附近的路口分開。張蘇乾想跟著他一起走到他宿舍那邊,但他沒讓。雖然隻要不往那個方向去想,他和張蘇乾看起來該說是並不怎麼可疑,但他還是覺得應該謹慎一些。
當然還有一半的原因在於他還是有點不大好意思。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挺慫的,雖然在想象的國度裏自己簡直百無禁忌可以為所欲為。但畢竟次元壁是存在的。
酒壯慫人膽,他琢磨著未來某天總算要把張蘇乾辦了的時候,可能還是要多喝點酒。
大三上學期才剛開始,還不算太忙。林樂弦有空就去蹭張蘇乾這學期的一門校內公選課《走進心理學》,也就是他去年選過並對任課的張老師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的那一門。
這門課正好在下午的後兩節課,五點十分下課。他沒敢等下課直接就跑講台上去拉著張蘇乾一起去吃飯,而是先在教學樓下邊等著,等張蘇乾回答完學生問題收拾好了下來,再一起去吃飯。
有時候一方或者兩方都沒時間,就隻在qq上聊兩句,睡前互道晚安。
跟其他校園情侶差不多,平時基本就是一起吃飯、上自習還有在校園裏散步——上自習這項他們沒有,去圖書館自習林樂弦還是拉著大奔一起的,不過他們會在踩貓尾巴碰麵,林樂弦打工,張蘇乾在那兒看書寫論文。
在確認關係的第三天,一起吃完夜宵在北操場散步的時候,他和張蘇乾各發了一條僅少數幾個人分組可見的微信朋友圈和qq說說,內容是一張兩人牽手的圖片,隻拍到了兩人的手和手腕。所以現在踩貓尾巴的張老板是知道他倆在一起的,除此之外還有妹控和另外兩個和張蘇乾關係比較近的朋友。林樂弦這邊則是大奔,還有另外一個以前高中認識的朋友,一個也在省城念大學的妹子。
就這麼過了大半個月,林樂弦覺得自己基本上每天都是笑著入睡然後笑著醒來的。但有些問題其實一直哽在胸口,關於跳格子中秋LIVE那晚突然出現的那個女人,張蘇乾的前未婚妻。
張蘇乾後來沒再提起過這件事,他也沒問。也是一直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時機。那天晚上在淡水魚,張蘇乾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坦誠了。但林樂弦還是特別在意,有關一切該在意或者不該在意的。
周五中午,林樂弦剛上完廁所回到寢室,一進門就被大奔從後邊卡住了脖子,緊接著大奔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屏幕。林樂弦隻看到好像是個過山車的圖片。
果然大奔接著問:“林樂樂,這周日想不想跟爺去歡樂穀約會啊?”還是捏著一副陰陽怪氣的流氓嗓子問的。
林樂弦擺了X的手勢,道:“先交代清楚你的目的,否則免談。”
大奔嘿嘿地笑,拿著手機又在林樂弦眼前晃了好幾下,“不去你可別後悔。”
林樂弦越發懷疑,“你最近不是多餘的錢一毛也沒有了麼?別是想騙著我一起去歡樂穀門口賣氣球吧?”
大奔兩眼一亮,“哎這個主意不錯!我們改天就這麼幹吧?”眼看林樂弦不想理他轉身就走,又一把把林樂弦撈了回來,“急啥急啥,爺跟你說正經的。這次的票是別人送上門來的,你就說是去還是不去吧?”
林樂弦的小心髒咯噔猛跳了一下,又是別人送的票?
一聽是別人送的,豆豆的腦袋立即從床簾的縫隙間探出來,特狗腿地問:“哥,你們要不去,這票能轉我嗎?”
“滾!”大奔立即咬牙切齒地給他一記眼刀,“你想帶小師妹去就自己買票去。再跟爸爸瞎鬧,爸爸手裏的汽油和火把可是不會跟你客氣的啊。”
豆豆最近又找了一女朋友,本曆史專業的一個大一師妹。因為時不時要視頻聊天的緣故,還特別買了個床簾掛著。
“到底怎麼回事?”林樂弦問。
大奔歎了口氣,露出頗遺憾的表情,“是這樣的,你大概還不知道,陳靜淨剛談了個對象。然後她哥不放心他們單獨約會,讓先找朋友一起跟著去。人妹子就想起我們來了。”
同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大奔發來微信:“也叫了那位。”
“哎臥槽。”林樂弦嚇了一跳,立即道:“去去去!也別讓人妹子掏錢了,還是我們自己出吧。票錢多少?我現在就給她轉過去。”
“不用了。就知道你會去,她來問我的時候,我就給她轉了。”大奔說。
同時又發來一條微信:“你的那份那位幫你一起給了,靜淨說的。”
所以張蘇乾還沒跟他說這件事,是準備要給他一個驚喜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林樂弦還是覺得特高興。下午跟大奔一塊去上課的時候,差點強行拉著大奔走錯教室,給大奔好一頓損。
當天晚上,和張蘇乾在學生超市旁邊的水果店假裝偶遇,然後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張蘇乾終於提起了這件事,問他這周日是否有空和他一起去幫妹控一個忙。因為這件事如果妹控自己去做,可能會被妹妹斷絕兄妹關係。
“所以我們具體需要做什麼嗎?”林樂弦笑完了問。
“說是要我們幫著考察一下那個男生。”張蘇乾說,“不過我覺得我們就玩就可以了。”
“真就玩就可以了?”林樂弦沒忍住又笑。
張蘇乾跟著也笑了起來,“那就再拍幾張照片給他?”
周日早上九點,一行人約在附近的地鐵站碰麵。雖然沒和張蘇乾約一起過去,但林樂弦和大奔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遇上了,於是三人一起往地鐵站走。還沒到地鐵站,又碰到了陳靜淨和另外兩個女生,說是一個寢室的舍友。
地鐵站入口,見到了陳靜淨的男朋友彭同學,還有他帶來的一個男生朋友,說是叫小趙就行。
一行八個人前後過安檢刷卡進了地鐵站。大奔和陳靜淨都是能聊的人,還有對方帶來的那個小趙也挺能聊的,一路有說有笑,在地鐵上不能太大聲,下了地鐵就完全放開了。
對比之下,雖然也在一起說笑,陳靜淨的男朋友就顯得相當文靜了。不過也可能有一定原因是因為小趙和大奔還有另外兩個妹子都是單身的緣故,所以這倆想要多表現一些。
最近兩天秋老虎還挺厲害的,剛從地鐵站出來,到了地麵上,女生們就全都打起了傘。陳靜淨和她男朋友一起撐一把傘,剩下的幾個男生倒是沒好意思去跟另外兩個女生共撐一把傘,陽光太晃眼就拿手搭涼棚擋著。
第一個項目,先去坐了繞歡樂穀大半圈的高空小火車。林樂弦特別自然地和張蘇乾坐在了最後一排。
“蘇二哥以前來過嗎?”林樂弦問。
“第一次來。”張蘇乾說,指著此時距離小火車不遠處的旋轉木馬,問他:“一會兒坐嗎,那個?”
林樂弦挺用勁兒地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立即道:“坐唄,為什麼不坐,反正票都買了。”
過了一會兒,小火車經過海洋館附近,張蘇乾指了指不遠處海洋館門口擺著的巨大充氣企鵝,問他:“裏邊有企鵝展?”
“沒有。”林樂弦說,“裏麵就有些小型的海盜船和大擺錘什麼的。還有個什麼海洋生物觀賞小火車,就隧道兩邊擺了些海洋生物模型,還有投影。”
又過了一會兒,小火車經過激流勇進項目的山穀,張蘇乾看了看那些坐著船從山坡上往水麵衝下瞬間渾身濕透的遊客,轉頭問他:“這要帶換洗衣服嗎?”
“有發雨衣的。衣服鞋子濕了,這天氣也一會兒就幹了。”林樂弦說,“蘇二哥以前也沒來過遊樂場嗎?”
“就去過一次。在美國開會的時候去過一次環球影城。”張蘇乾說。
“那個更酷啊。”林樂弦道。他連國內的迪士尼都還沒去過,大奔倒是小時候跟著他爸媽去香港玩的時候去過一次那邊的迪士尼。
張蘇乾笑了下,“我在那兒就一個下午,沒玩幾個項目。”
“都玩了些什麼?”林樂弦問。
“鬼屋,一個侏羅紀主題的觀光車,”張蘇乾回憶道,“還有一個變形金剛主題的。”
“那兒的鬼屋嚇人麼?”林樂弦問。他記得在網上看到過,說是那裏的鬼屋嚇人程度在世界上排名相當靠前。
張蘇乾想了一下,道:“還挺嚇人的吧。”
這麼個評價,估計是沒怎麼被嚇到了。自從心理學部畢晚那晚在心理學部辦公區碰見到那個有“假想同伴”的小女孩之後,林樂弦總有種感覺,是不是心理學的人膽子應該都挺大的。
被一陣尖叫聲吸引,林樂弦看了過去,果然是過山車。
“蘇二哥,那過山車坐過嗎?”林樂弦問。
“沒。”張蘇乾答,“從沒坐過。”
“那一會兒試試?”林樂弦問。這心裏邊的小算盤打得挺響——因為吊橋搖晃而心跳加速,人會把這種感覺誤認為是對同行之人的心動。趁著今天,得多製造些這樣的心跳體驗。首先就是過山車,這玩意兒的效應要比吊橋猛得多了。
雖然已經確認關係,但林樂弦真的不介意張蘇乾對他的感覺再多一點再深刻一點。
張蘇乾的視線跟著又一輛衝上過山車軌道頂點的車廂,笑了一下,“試試。”
下了小火車,因為日頭實在是有點太晃眼了,沒傘可撐的幾個人先去買了墨鏡和帽子。接著商量接下來玩哪個項目。因為陳靜淨的兩個舍友都說不敢坐過山車,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開行動,大奔他們先去玩其他項目,他和張蘇乾還有陳靜淨和她男朋友則開始排隊等玩過山車。
周末人實在是有點多,排了大概又四十來分鍾,才輪到他們。
好巧不巧,他和張蘇乾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位置。雖然之前玩過兩次,但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坐好之後他還是特耍帥地跟身邊的張蘇乾說了句:“一會兒要是怕了就抓我的手啊。”
張蘇乾笑了下,回了他一個“好”字。
雖然表現得很鎮定的樣子,但好像剛笑的那一下有點僵硬,難道其實挺緊張的?
就在林樂弦想還能說些什麼緩解緊張的時候,鈴聲忽然響起,緊接著車廂瞬間加速,往前彈了出去。
立即就是一個上行彎道,快到頂點的時候林樂弦覺得自己就要被整個人甩上天去了,旋轉下行的時候又覺得要擦著地麵摔死了。根本不受他控製,跟著整車的人一起“啊啊啊哦哦哦啊啊啊啊”地大叫。
身邊的張蘇乾倒是一直一點聲音都沒有。
最後一個下行彎道,林樂弦舉起了雙手,大喊著經過了拍照點。
車廂緩緩停下,林樂弦轉頭去看張蘇乾,張蘇乾也正看著他,接著對他笑了一下。
“還好嗎?”林樂弦問。
張蘇乾又對著他笑了一下,沒說話。
下車的時候,雖然林樂弦是走在前麵的,但還是注意到身後的張蘇乾在下車的那一下腳步晃了一下。
陳靜淨已經拉著她男朋友跑下去看照片去了,林樂弦和張蘇乾則走得比較慢。
往下走到樓梯的半中間的時候,張蘇乾才開口說話,就說了兩字:“挺好。”
“什麼挺好?”林樂弦問。
張蘇乾笑了笑,說:“回到地麵挺好的。”
林樂弦跟著也笑,“我也覺得挺好的。”
在領取照片的地方,林樂弦很快就在屏幕上找到了張蘇乾,指著屏幕上那張蒼白僵硬毫無表情的臉,對身邊的張蘇乾笑著道:“真嚇著了?”
張蘇乾很坦然地點頭,“嚇著了。”
“那下次還坐麼?”林樂弦問。
“你請麼?”
“我請你就坐麼?”
“坐唄。”張蘇乾說,“我可以試著適應一下。”
雖然這照片不便宜,但林樂弦還是要了兩張,他跟張蘇乾一人一張。第一次一起坐過山車,也是張蘇乾的第一次坐過山車,就如此成功地嚇到了。也不至於像後排有個男生一下車就吐了,嚇得恰到好處,算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