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看這裏 第八章 拜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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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明瀾與梁旭一拍即合,決定算算八字拜保保,剛把菜擺上桌,就拉著自家夫君說了寫紅帖的事。陶孟維和花九封明白詳細後也都滿意。桌上如何進酒,飯畢如何消食閑談,而後花家言謝告辭,此皆不再贅述。
且說花氏一家回去後,花父當即拿著紅帖去找陶致。
花家村位於神女山大峽穀中桃花穀內。桃花穀乃穀中之穀,有桃花溪、桃花潭、桃花洞、飛雪峰和仙女瀑布等眾多景致,秀麗與奇絕相映成趣。
飛雪峰住著一位島主,其人容貌俊美,飄逸有風度。此乃姬島主姬瀾嬰是也。神女大峽穀中有一條長河,分無數支流。兩岸高山奇峰連綿,其間又有多個穀中穀,煙雲繚繞。陶致所住之處在神女大峽穀最奇秀之峰――美人峰。她與飛雪峰相鄰,都離花家村較近。
花九封登上飛雪峰,從飛雪峰再過天橋上了美人峰。此刻,陶致正和姬瀾嬰把酒言歡,你笑我懟。小仙鶴看到花九封進殿,便化作總角頑童,上前問道:“九封,你來給石安乖乖算八字嗎?”
“嗯,希望這次能夠對的上。小林,陶島主在嗎?”
“在,我帶你去。石安乖乖身體好些了嗎?”
“如今氣色大好了!今天上午我們還帶他去銀杏林裏看熱鬧呢。”花九封輕鬆愉快道
。
小林把花九封帶到滴翠崖。崖上鬆柏青翠,老樹下對坐兩人,廣袖白袍,氣質出塵,瀟灑俊逸。崖下雲波輕卷,四周細聲小風。有人進來了,緩步輕移。姬瀾嬰淺笑道:“九封又來給石安算八字了。”陶致做高深莫測貌,頷首微笑。
姬瀾嬰道:“不知這次是何人?”他倒了一杯酒,抬眼盯著陶致,“看你的樣子像是有喜事?”
陶致呷了一口酒,悠悠道:“是有那麼些喜事。你快回去準備幾分大禮吧,我寶貝了幾百年的紅杏子都快被你喝完了!”
“吝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自個兒酒窖裏藏了多少。”
“我自己釀的酒自己喝,你要喝也自己釀去。一天到晚就知道跑我這兒討酒吃。”陶致斜睨著麵前的人,夾下酒菜吃。
姬瀾嬰嘖嘖道:“算啦!算啦!不和你計較,今後你到我那兒好吃好喝我還是不趕你吧。”說完起身作辭。陶致隻顧著杯中美酒,任他離去。
少頃,小林領著花九封過來。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美男子歪坐玉席之上,斜靠憑幾,著衣恣意鬆散,半束半散青絲,手握酒壺望著這邊露齒吟吟笑。
花九封過去,揣著紅帖難免有些激動:“陶島主,又要來煩您了。”
陶致笑道:“不必拘禮,坐下再說。”
花九封聞言坐下,拿出紅帖遞給陶致,說道:“這次是月姊村的薑君明瀾與陶君孟維。”
陶致接過紅帖,打開來看……
天色漸晚,秋風微涼。花家村子裏炊煙嫋嫋,外麵的人一波接著一波朝家裏走。
花榮珺蹲在前院角落剛把打架的小貓和小鴨子分開,抬頭就看見花九封喜眉笑眼地開門回來了。“阿父回來了!”
梁旭從堂屋出來,見到花九封精神煥發的樣子心裏有底了,問道:“怎樣?”
花九封把石安抱過來,興奮不已,從懷裏掏出陶致寫的吉言劄,道:“我們今天得準備福果吉品,等他們明天一來,就可以拜了。”
“阿父,你說我要拜陶伯伯和薑雲伯保保嗎?”
“是呀!你喜不喜歡陶伯伯和薑雲伯啊?”
“印象很好,陶島主有說什麼嗎?”記憶中,薑明瀾的確非常優秀,陶孟維也為人耿介不俗。對拜保保這事花榮珺還是很期待。
“方才陶島主說他們都很好。”又跟梁旭說道:“陶島主還說我們家與他們家是極有緣分的。”
“既然陶島主都這樣說了,那一定沒錯。”
瞧著自家寶貝跟個大人似的,花梁二人樂得不行。
雞鳴天亮,月姊村逐漸熱鬧起來。
“大蠻,把雞蛋吃了。”
“嗯……吃不下了。”
“我看看呢,肚裏真的飽了?”
“飽了,飽了,小雲叔你看嘛!”
“嗯――大蠻蠻才喝了半碗菜粥,小肚皮都說沒有飽呢。待會兒肯定就餓了。再吃半個雞蛋吧,你看哥哥弟弟都吃了的,待會兒跑起來會跑不贏他們的,爬樹也沒力氣了。”
“他盡念著那些零嘴吃的,飯也不好好吃。”
“你看哥哥弟弟現在都有在吃。”
“哦好嘛……那我就吃半個。”
“可以,再吃兩個包子。這是小雲叔做的包子,不常吃到的哦。”
“好!”
“阿平,禮都準備好了嗎?”薑家阿父問薑明瀾。他們昨晚已經得到回消,今天去就要抱小幺兒了。
“昨晚就備好了。”薑明瀾答道。
薑家早晨起來收拾完畢,即動身前往花家。彼時花家忙碌一場也備齊了拜禮器物,吉果香酒。花九封請了內親過來,後院裏大大小小的孩子團了一堆。花榮珺像一尊泥菩薩,端坐在隱逸花邊兒上,默默看著兄弟姐妹們玩鬧。陶玄卿和哥哥們過來時,院裏的孩子瘋成一團,圓潤可愛的妹妹摟著花榮珺笑岔氣了,花榮珺笑得含蓄,默不作聲。
“蠻蠻哥哥快過來!”有兩個小孩子看到薑氏兄弟來了,連忙揮手招呼。其他人聽見招呼也都注意到廊簷出現的新麵孔。梁旭掀開簾子出來,笑容滿麵,讓兄弟幾個在院裏和其他娃娃玩玩。“要是餓了,就進來拿酥肉餅子吃。”薑瑜薑瑾見到認識的小夥伴,拉著陶真卿和陶玄卿歡快地小跑過去了。
陶賢卿是院子裏最大的,自有一番沉穩之氣,很得其他孩子信服。陶明卿和兩個同齡人興致勃勃地聊天,時不時拉他大哥來說上幾句。陶賢卿對他們聊的話題不太感興趣,一麵文雅得體地應付,一麵細心地照看小孩子。
各色秋菊團團簇簇,大青石上鋪著厚軟墊,小娃娃坐在那裏。院裏的孩子大多數都太活潑了,你追我趕,鬧個不停。幸好還有幾個大的執法,不然非得翻天呢。今天陽光很好,是這個秋裏最暖的日子。正襟危坐的乖娃娃十分可愛,陶玄卿如是想。花榮珺轉眼發現身邊的小孩子一直在打量自己,且神情有些奇怪,不由得讓他想起自家阿父阿爹看他的神色。倏而又笑自己亂想,不禁笑出聲來。
“花弟弟是在笑什麼呢?”陶玄卿好奇道,一雙桃花眼清清亮亮的,俊臉漾著笑容。
花榮珺自覺失態,登時雙頰緋紅,又一霎那大眼睛一閃,指著陶玄卿身後,小聲道:“那裏有對小鳥在打架呢。”
陶玄卿往後麵看去,斜傾的琴絲竹上果然有兩隻喜鵲。不過不是在打架,而是在……交尾!
陶玄卿輕咳一聲,回頭微笑道:“是兩隻喜鵲。”
花榮珺在陶玄卿轉過去的時候驟然發覺那兩隻喜鵲是在交尾,又羞又悔,臉上更是紅得厲害,聽到陶玄卿的話,僵硬地點頭,眼睛去看旁邊的薑花。雖然他認為陶玄卿不懂,但是他自己心裏麵也羞得很。“那是喜鵲呀。”
“嗯。”
“我們去拿酥肉吃吧。”
花榮珺努力轉移話題,打散自己心裏的尷尬。
“好。”陶玄卿從軟墊上起來,伸手去牽小娃娃。“手怎麼這麼冰?快進屋暖暖。”
雙手給小娃娃暖了暖,拉著他進屋了。
花榮珺本身體質虛,盡管有靈氣調養,擱外頭的雙手也還是常常冷冰冰的。乍被陶玄卿雙手包裹,瞬間感覺渾身都暖和了,很舒服。
穿過走廊進到中廳,裏麵的長輩看到兩個小孩兒進來,連忙親切地喚乳名,給了他們小餅子和酥肉。剛吃幾口,梁旭就進來了。
梁旭道:“石安,過來了。”
花榮珺知道是要拜保保了,連忙把手裏的酥肉吃完,整理衣服儀表,拉著陶玄卿出去。今日,花榮珺穿絳色禮服,戴丹桂項鏈紅玉墜,很是惹人愛。堂屋裏,四位島主正坐上頭,中間是姬瀾嬰和陶致,左邊坐著薑鋆,右邊坐著林濃月,皆是儀容莊重。花家長輩和薑家長輩各自對坐兩方,小輩的肅立其後。花九封攜梁旭、花榮珺先拜島主,後陶孟維攜一家六口再拜島主。四位島主賜吉禮福茶,幾人再次拜謝,飲茶,隨後眾人依次出去。前院庭中早擺好祭台吉果香燭美酒,台前放了蒲團。花九封一家與陶孟維一家再次跪拜。三拜完畢,庭中安放四把椅子,梁旭、花九封、陶孟維、薑明瀾依次坐上,陶賢卿把蒲團放到前麵,牽著花榮珺過去,花榮珺跪下三拜,再上前依次拜,陶明卿端來吉茶跟在一側,花榮珺乖乖地敬茶。拜過親爹親父後,即拜保父保爺。
“保父喝茶!”
陶孟維一身儒雅的氣質如今更添溫柔,微笑著接過杯盞。
花榮珺又拜薑明瀾,敬茶道:“保爺喝茶!”
“誒――石安真乖!”薑明瀾喜不自勝,喝了吉茶就把小乖乖抱懷裏:“從今往後你也是我的兒了!”花榮珺害羞地笑著不語。薑家阿娘在旁邊提醒道:“還要到堂屋裏頭再拜一次呢,你就慌著了。”
薑明瀾從容地笑道:“阿娘我記著呢,小石安我們進去吧。”一麵說,一麵抱著花榮珺朝裏麵走。眾人也都隨著進堂屋裏。
進了堂屋,花九封、梁旭、薑明瀾與陶孟維四人依次坐到諸位長輩下方。陶賢卿從阿爹懷裏接過小娃娃,牽著他一一去行拜禮。先拜親父親爹,再依次拜保父保爺和薑明瀾阿父阿娘。薑明瀾拿出一個別致精巧的金漆木雕小櫃。
周圍的人好生羨慕,這還真是漂亮呢!
薑明瀾麵帶微笑溫聲道:“小石安你拿不動,讓大哥給你阿父阿爹好嗎?”
“嗯。”花榮珺乖乖點頭,陶賢卿接過金漆木雕小櫃子拿去給花九封和梁旭。梁旭接過來注意到小櫃子上有一把金鎖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