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韶華·瘋狂的童年 第二十三章 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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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鳳領著風若離來到神殿的後院。後院裏原本立著三棵參天橡樹,如今全毀,隻留下一堆堆腐木在院中。落葉積有兩尺來厚,發出一種腐臭味。那院裏的長條凳也被擊成數段,濺起無數碎石屑,散在四周,與枯木相伴相依。那院中的花圃裏雜草叢生,絲毫不見花的蹤影……
十年未見,沒想到這裏會荒蕪至此。
如鳳拉著風若離,行走於後院之中。腳踩在腐木和枯葉之上,發出“吱吱”地聲響。
“哎呀!”風若離好像踢到什麼,叫了一聲。她俯下身子,撥開枯葉,隻見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呈現在眼前,不禁嚇得跌倒在地,“姑姑,你看!”
如鳳低頭一看,說道:“來鳳殿、百星殿都枯骨累累!這裏見不到人骨,我還正覺得奇怪呢,原來是被這枯葉掩埋了呀。姑姑今天有點累了,明天再來清理這院子吧。走,姑姑帶你看浮橋去,那是通往天界,去往別的星球的通道!”
“好的,我記得姑姑說過,站在那看星星,星星會特別明亮,對吧?”
“對的!因為我們站得高,星雲都在腳下。沒有星雲的遮擋,星星自然顯得更加明亮。”
如鳳拉著風若離穿過後院,推開院門,來到院外。
院外是一方空地,空地上枯骨累累,兩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地上兵器雜亂無章地擱著,或橫或斜,有的甚至插入土中。此番亂象足以說明十年前這裏的一切——很顯然,這裏經曆過一場激烈的廝殺。你看,這院牆上,石壁上,到處都是刀劍劃過的痕跡。
“姑姑,你看,火鳳鳥!”
如鳳順著風若離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前麵白雲重重,悠忽飄移,此去彼來。那所有的白雲都積聚一處,形成一座雲橋。雲橋在遠方消失於一點,而她明白,那個“點”的後麵就是天界。
“那邊是浮橋,我們走!”
如鳳領著風若離來到浮橋岸邊。浮橋下是一道寬寬的天河,天河裏波濤洶湧,浪花翻騰。那巨浪高達數丈,張牙舞爪,似乎想將人吞沒。巨浪掀起的旋風在橋下呼呼作響,似在怒號。
“姑姑,這浪好高,風好大呀!”
“越到天河中心地帶,浪越高,風力也越大!隻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風卷入浪中,沉於溺水之淵!但是,你知道嘛,若離,這天河卻也是一條最溫暖的河!”
“最溫暖的河?”風若離望著那驚天駭浪,困惑不已。
“這天河裏的水被稱作忘情水!人死後,靈魂要轉世,但記憶卻永存。但記憶若是永存,活著的親人該是多麼的煎熬呀!所以,這裏的水會慢慢地、慢慢地進入人的夢境,帶走那些回憶,讓人們忘掉這段傷感的感情。隻有這樣,活著的人才不會過於悲哀,才會繼續堅強地活下去。所以大家都說這天河是一條最溫暖的河,她帶走了人們所有的悲傷。”
“可是,那幸福的回憶不也被它帶走了麼?”
“傻孩子!”如鳳摸了摸她後腦勺,不再談論,她還太小,不懂人世悲苦。這絕對的幸福又何曾有過?
“姑姑,火鳳鳥為什麼一定要過浮橋?她不會掉到天河裏吧?”望著漸行漸遠的火鳳鳥,若離心裏充滿了擔憂。
“她道行高深,應該沒事的!但是,應該過不去,不然不會找我們要風靈珠——在浮橋麵那端,應該有她特別想見的人,或者是有她非做不可的事,不然她不會如此執著!”每個人都一個故事,那火鳳鳥的故事又是什麼呢?如鳳不禁有些好奇。
“你在這等我!”如鳳說著上了浮橋,試著往前走幾步!她才剛舉步,就覺得頭暈目眩——那橋下的浪太高,令人驚駭!那狂風陣湧,將她的發髻吹散,頭發垂落下來,在風中漫舞。
她低首望向滔滔江水,暗忖:葬身於這天河水中的幽都弟子有多少?那十巫是否也葬身於此?那該死的家夥!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夠一次對抗女媧十巫,將他們逼至此處,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她望向浮橋,仿佛看到了十巫在橋上與人打鬥,最後墜入天河,光榮犧牲的場景。
風太大了,她忙折回來,行至岸上,望洋興歎。
“這裏風大,走,姑姑帶你去女媧潭!”
如鳳領著風若離回至後院門口,繞著後院走了一段距離,突然看見一個寬闊的湖泊呈現在麵前,裏麵碧浪滾滾。
如鳳皺了皺眉頭:這裏明明是一個死潭,怎麼會突然翻起浪花?她忙撇下風若離,沿著湖岸走了一圈,這才發現湖口被人掘了一道口子,引入了天河之水。這死潭吸收了天河之水,所以才突然活躍起來,湧起滾滾碧浪!
“真是歹毒之至!居然能想到決堤的辦法,讓潭裏的靈力隨水而逝!這十年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媧靈力消逝!”
“姑姑,怎麼了!”這時,風若離已經趕了上來!
“這裏決了一道口子,我們必須堵上!這女媧潭裏是曆代女媧靈女的葬身之處,她們將一身靈力凝聚在潭水之中,為下任靈女凝聚靈力。現在靈力外泄了!”如鳳說著施展開法力,移來一塊塊巨石,堵在湖口之處。可是,巨石方落,巨浪又湧了過來!
如鳳不斷揮舞著袖子,袖風卷起石塊和沙土,填於決堤之口。
“在幹什麼?”這時,火鳳鳥已經歸來,見這邊塵土漫天,便好奇地趕了過來。
“幫我堵住缺口,別讓天河之水進入女媧潭!”
“那容易!”火鳳鳥說著化為鳥形,揮動著她那對巨大無比的羽翼,隻見沙塵漫天,巨石飛滾,齊齊滾向缺口。那缺口立時便被巨石堵住,女媧潭裏的水也漸漸安靜下來,不再躁動。
“我想,現在不是你們悲傷的時候!十年前的慘案你們該查查了,風靈珠也該找找了。這或許就是線索!”火鳳鳥化為人形,拿出一枚翠玉綠扳指,“這是我在浮橋上撿到的!這是人間的玉石,應該不是幽都之物!”
如鳳接過翠玉綠扳指仔細瞧了瞧,這確實不是幽都之物!幽都的玉都灼灼其華,閃著靈氣,但這枚玉戒雖綠得耀眼,但卻無絲毫靈氣。
“你是說是在浮橋上撿到的?”
“是的!能上浮橋的人定然是法力高強之輩,要麼是幽都之人,要麼就是製造十年前慘案的人!這幾千年來,我不知上過多少次幽都。這幽都的一切,我比你們更清楚,這絕不是幽都之物!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這枚戒指的主人就是製造這場慘案的人!”火鳳鳥言辭鑿鑿,語氣肯定。
“有了線索就好說,隻要我如鳳在一日,便一定要找出這枚扳指的主人,為幽都報仇血恨!”
“風靈珠!一定要找回風靈珠!”火鳳鳥再三強調。
“會的,你放心,找到風靈珠後,會幫助你順利渡過浮橋的!”如鳳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落寂,定是剛於浮橋上無功而返的落寞。
“若離,找扳指主人的事我會去做,你隻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好好吸收天地之靈,淬出女媧靈體。那時你便可回到這裏,從這女媧潭中吸取曆任女媧靈女的靈力,迅速學會幽都秘術!”
“嗯!”風若離點了點清頭。有了過鐵鏈的經曆後,她突然感受到了學習法術的迫切性。
“其實還有個地方,她該去!來,我帶你們去!”火鳳鳥說著化為鳥形,雙翅著地。
如鳳和風若離爬上火鳳鳥的後背後,火鳳鳥便展翅遨翔,飛過關衝峰,來到少澤峰。和其它四峰不同的是,其它四峰皆為平曠之地,故此建有宮殿,而少澤峰卻真的仿若山峰,陡而峭,無法建造宮殿,所以才成為群仙塚的首選之地。
火鳳鳥在少澤峰山陰一側的一個洞穴處停了下來,隻見洞口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碑上寫著“禁地”兩個大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僅女媧靈女可入”!
這日女媧神族的禁地,裏麵藏著女媧神族的幽都秘術!她從出生起就受到了這樣的教育:這是一個受過詛咒的洞穴,除女媧靈女外的其他進入者皆將死於非命。她曾經以為隻是長輩對她們的恐嚇,後來真的目睹過幾次悄悄入洞者的慘狀。他們無一不被一股氣流卷走,或飛於天際而墜於塵土,粉骨碎身;或被直接撞擊於巨石之上,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但火鳳鳥卻是知道個中緣故的!
“也許你們的祖輩都說這是一個受了詛咒的洞穴,外人進入就將死於非命。但事實上,這裏是‘風暴之眼’——女媧娘娘曾凝聚天地之力,將風的能量藏於此洞之中,天下所有的風都從這個洞口出去,然後遊走於世界各地。但風過無情,為了更好的控製風能量,女媧娘娘用了頗具慧根的補天靈石打製出風靈珠,這風靈珠能感受人間念力,而控製風力大小,依需輸入各處。這樣,天下便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曾經,這風靈珠就藏於這洞穴之內,但現在已經丟失,所以才會天災不斷!”火鳳鳥向兩人介紹著此洞的來曆,畢竟她活了那麼長的歲月。
“風若離,你是女媧靈女,你進去吧!隻有靈女可不受風的侵害,我們是進不去的!”火鳳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怕,勇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