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韶華·瘋狂的童年  第二十二章 立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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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鳳反複奔走,將來鳳殿和百星殿的屍骨一一運來,進行埋葬。
     勞累了大半天的她靠著母親的墳前坐下,望向碧天。那天上的繁星明似珠寶,離自己是如此之近。她真想摘下幾顆,串成項鏈,充當她美麗的掛飾。可是,作為幽都的侍女,她十分明白:每一顆星都是一個龐大的存在,如同她所在的神州大地一樣,上麵定然住著各種生靈,或仙或魔,或神或妖!
     如鳳見風若離還未過來,起身回程,來到商陽峰與少商峰之間的鐵鏈前。
     那風若離依然在鐵鏈前來回打轉,雙手雙腳好似無處安放一般。她望了一眼如鳳,膽怯地說:“姑姑,我真的不敢!幫我在這橋麵上鋪一層木板,好嗎?這樣……這樣我就敢過來了!”
     她不知在心裏咒罵過多少次這座鐵橋的建造者:為何要把鐵橋造得如此之“細”,細得隻剩幾根鎖鏈,連橋麵都沒有,就算是木板鋪上一重,那也是極好的!就算不鋪上木板,也無需把橋麵的橫鏈隔得那麼寬呀,這若是稍有不慎,整個人便可直接從鏈與鏈間的空隙直接墜落!難道……難道這裏就不曾發生過命案?不然為何就沒有人關注這個問題呢?
     “不要怕,像我一樣!你不要低頭往下看,隻管朝前看,這樣就不會膽怯,走起來如履平地!”如鳳說著雙目直視,放開腳步,施展開星雲梯,踏鏈而來。
     風若離雙目緊緊地盯著如鳳那雙腳,見她腳步輕盈,如風中仙子,不禁內心為之折服。她的裙裾隨風飛揚,煞是妖豔嫵媚。
     “啊!”風若離的心突然湧到嗓子裏,卻怎麼也喊不出聲來。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如鳳的腳,卻分明看到她踏空,整個人從橋縫中直接墜落。有驚無險的是,如鳳在墜落的那一刻,左手急忙抓住了橋的橫鐵鏈,整個人懸在空中。
     “姑姑!”風若離終於叫出聲來,“你沒事吧!”她想邁步前去,腳尖剛觸到那冰冷的鏈鎖便又驀地縮了回來。她終於還是膽怯了!
     如鳳努力地攀爬了幾次,想爬上鐵鏈,但終於還是失敗,焦急地說道:“若離,我可能前兩日被火鳳鳥傷到,現在使不上勁!我爬不上來,你幫幫我,過來拉我一下!”
     “姑姑,可是……”但風若離的話音戛然而止。她的眼中突然放出異樣的光彩,血如潮湧,撞擊著她的心髒:隻見如鳳原本緊握鐵鏈而成弓形的手慢慢無力下垂,原本還在橋孔之中的腦袋猛地下沉,在橋底下如秋千般晃蕩。
     “姑姑,你等下,我這就來!”風若離見如鳳整個人虛脫無力,也不敢再猶豫,忙上了鏈鎖橋。
     她雙手緊緊地抓住橋兩側的鐵鏈欄杆,眼睛緊緊地盯著腳下。她先將一隻腳踏上鐵鏈,再用雙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慢慢移動重心。待重心前傾時,再移動後腳。如此反複,周而複始,她發現這鐵橋還是挺安全的,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如鳳側目相視,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慢點來,不急,姑姑還撐得住!”
     風若離不敢回話,也不敢抬頭望她,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腳下。
     橋上涼風習習,腳下白雲悠悠,而若離心有戚戚!
     風若離努力地移動著,終於到了如鳳的跟前。她輕輕地鬆開左手,想用左手去拉她,卻發現她根本無法彎下腰。她又往如鳳那側稍微移了移腳步,伸手去拉——可倘若不彎下腰,壓根就拉不到如鳳的手。可若要彎下腰的話,她卻必須鬆開抓橋側鐵鏈的手——可是,她真的能夠在一根鐵鏈上保持平衡嗎?
     “姑姑,你等一下!我蹲下身子來!”她在心裏無數次恨過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天生體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學會幽都的武學,不然不會連座橋都不敢過,不會連自己的姑姑都救不了!
     風若離鬆開抓鐵鏈的手,準備蹲下身子。可就在這時,她的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從橋孔隙中墜落而下,發出一長串尖銳刺耳的叫聲。
     說時遲,那時快。如鳳忙鬆開抓住鐵鏈的手,衝向風若離,攔腰抱住她,再輕輕一甩,將她移至自己的後背。她忙一旋身,解下腰帶,一個橫甩,內灌萬道勁力。那腰帶如練,飛向鐵鏈,擊在鏈條上,繞了幾圈,穩穩地綁住了鐵鏈。如鳳忙施展開星雲梯,借腰帶之力,踏雲而上,重回鐵橋。
     她抱著臉色慘白的風若離,收回腰帶,踏鏈而歸,回至百星殿前。
     “姑姑,你——”風若離一臉惶惑,姑姑剛剛明明說過使不上勁的!
     “姑姑沒事,隻是想激你一下!若離,你看,隻要放開手腳,就一定能夠走出新的天地的!如果永遠停在橋邊,你是不會成功的!雖然有時也會有危險,就好像剛才那樣,但是,隻要努力過了,還有什麼可後悔的?你是女媧靈女,將來要承擔天下之責,你可不能膽怯!”原來剛剛隻是如鳳的激將之法!
     “可是姑姑,下次你可不許再這樣嚇我了!我連膽都快嚇破了!”風若離抹了抹臉上的冷汗。
     “好的,姑姑不會再嚇勇敢的女媧靈女了!”如鳳緊緊擁著驚歎不已的風若離,輕吻著她的額頭,“走,姑姑帶你去女媧大殿——那是你將來要居住的宮殿!”
     這次,風若離不再那麼膽怯,自己緊緊抓住鐵橋兩側的鐵鏈,小心翼翼地過了商陽峰與天柱峰之間的鐵鎖橋,來到了女媧神殿前。
     女媧神殿前,兩尊被打掉了腦袋的麒麟石像貯立於殿門之前。那麒麟的腦袋已無處可尋,隻有碎石灑落一片,狼藉不堪。
     兩人踏入殿內,隻見殿內正中央立著一座女媧神像,法相森嚴。在大殿的角落裏,有一尊冰雕,冰雕裏依稀可以見到四個人影。
     風若離被這冰雕吸引住了,忍不住走過前去,細細打量,舉手撫摸。手剛觸及冰雕就傳來一股寒意,渾身打了個激靈。
    突然,她發覺那冰雕裏似乎藏著幾個人:那黑黑的影子分明是鼻子、嘴巴、臉龐等,仔細看的話,輪廓還是挺分明的,不禁吃驚地說道:“姑姑,你看,這冰雕裏麵好像藏著人呢?”
     如鳳一見,淚水撲簌而下——那四人正是靈女的四大護法,法力極強,沒想到在上次的大戰之中,居然被冰封於內。
     “若離,她們是你母親的護法,被仇敵冰封了!你一定要重建幽都,為幽都的枉死者報仇血恨!”
     “可是姑姑,她們一直這樣不好吧?不如我們先把她們安葬了吧?”
     “姑姑法力低微,無法解開這個冰封封印。若離,你現在就在女媧大神麵前許下誓言吧!我想,隻有這種仇恨與責任才能引你向前!”
     風若離望了望如鳳,見她一臉堅決,便上前禱告,跪於女媧神像之前,立下誓言:“我風若離以女媧之名立下誓言:此生定當竭盡全力,匡扶幽都,重創輝煌。我一定要淬好靈體,練好法力,重葬幽都子民,並查明當年血案實情,還幽都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公道!若有違此誓,願遭天雷轟擊,死後被長埋少澤峰下,永世不得輪回轉世!”
     那如鳳向風若離投去讚賞與感激的目光,隻見她向前幾步,與風若離並排跪下,向女媧大神叩首立誓:“我如鳳今日在女媧大神麵前立下誓言:願一輩子以仆人之名追隨幽都靈女風若離,助其重建幽都,並查明幽都血案,還幽都一個清白。之後,願助幽都靈女鏟魔族、定天下,永生不嫁!若違此誓,願遭雷擊而死,陰靈壓於關澤峰下,永不輪回!”
     “好一個永不輪回!”殿外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誰?”如鳳警醒,忙起身追了出去,但卻沒見到半個人影。她在女媧神殿轉了一圈,可別說人影,連隻鳥影都沒有見到。
     她回到女媧神殿,將信將疑地問道:“若離,你剛有沒有聽到別人說話?”
     “沒有呀?姑姑,是不是你太緊張了?”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如鳳愣了一陣。
     “姑姑,會不會是火鳳鳥?”
     “不會,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姑姑,是不是你重回幽都,太過傷心,出現幻聽了?”
     “是麼?”如鳳側頭想了一陣,“也許是吧!來,我帶你到殿內各處轉一轉。
     如鳳帶著風若離四處欣賞,邊走還邊講著她母親在這裏所做過的一切。風若離仔細地聽著,恍惚間,似乎母親就在身旁。
     這女媧神像前,燈火昏暗,風秀婉正躬腰添油,還順手用香梗撥了撥燈芯草,火瞬間明亮了,將她的臉龐應照的更加妖豔。她輕輕地敲著罄,又敲了幾聲木魚,再回至蒲團之上,盤腿坐下,靜坐閉目,感受著天風吹過,思慮著人間至理,參悟著那永遠讓她摸不著頭腦的禪理。
     風若離摸了摸罄和木魚,眼中泛起點點淚花。她不曾見過母親,此刻,她卻從這些法器中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
     繞過正殿,向後便是偏殿,偏殿共有兩進,一進是風秀婉的臥房,一進是她的書房。如風將風若離領進書房,指了指架子上滿滿的書,說道:“這是你母親以前看過的書,有閑暇時打發時光的,也有幽都法術。等你淬出靈體之後,便可以來這裏修行法術。但這些都是幽都的基礎武學,幽都的秘術藏於禁地,到時你可以去查看!”
     風若離走近書架,隨手挑了幾本,細細品味。
     如鳳望著她,仿佛又看到了風秀婉手捧書卷,挑燈夜讀的情景。那思念的潮水瘋湧而至,占據了她整個心靈。她幾乎有些無法透氣,忙退出書房。
     書房的隔壁就是風秀婉的臥房,她輕輕地推門而入。那裏,她為風秀婉縫的圓柱長枕依舊還在,上麵還繡了一隻重明鳥。
     一時間,屋內又滿是風秀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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