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韶華·瘋狂的童年  第八章 吸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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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兒,龍山和天德就交給你了!”
    紫陽真人與呼延禪道別後,星夜下山,前去尋找太平子。
    微風陣陣,池中的河水泛起漣漪,那田田荷葉也隨風搖蕩。從挨挨擠擠的荷葉中,露出一小截兒尖尖的蛇尾。那蛇尾有碗口那麼粗,這樣細細一尋思,這終其隻能是一條大蟒蛇。
    荷花池內,一個女子輕輕地撥開荷葉,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她正是如鳳。
    荷花池內,蛇尾輕揮,攪起一陣微小的水花。
    那呼延禪雖己年界六十,卻也耳不聾,眼不花。聞得水聲,忙起身來察,見池中有一條巨蟒,忙抓起桌上的巨劍,朝巨蟒擲去。
    那躲在荷花間的如鳳見呼延禪一劍砍向荷花池,忙鑽於荷花池內拚命逃走。
    那巨蟒在荷葉裏不斷穿梭,激起陣陣水花。
    呼延禪連忙追趕,那巨蟒此時已經上岸。隻見她長約十餘米,腰徑約三十公分。上岸後,她忙化為人形,長發及腰,遠望似一位窈窕淑女。
    “妖怪,哪裏逃!”呼延禪第一劍落空,又忙祭起寶劍,幻化出無數道劍光,朝蛇妖斬去。
    那蛇妖法力頗深,去似閃電,但依然被呼延禪的那道劍光擊中,受傷流血而逃。
    呼延禪循著血跡,一直追至神女峰。
    神女峰的氣候很怪,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氣。忽然一陣風吹來,濃霧像從平地上冒出來的一樣,把山間萬物籠罩得蒙蒙朧朧,若隱若現。那山間的雲霧與天上月之清暈相接,似給這山峰披上一層薄紗,神秘莫測。
    呼延禪正納悶:四周無霧,緣何這神女峰突然起霧?以往這神女峰也不會這般怪異呀,莫非妖怪作祟?
    他禦劍飛入山中,山中的迷霧實在太大,放眼望去,隻能看見前麵四五米範圍內的物體。
    他小心翼翼地在山間尋找著那條巨蟒——雖然山間霧大,但憑著他對神女峰的熟悉,隻要巨蟒藏於山間,他就一定能夠找到。
    岩石之上有滴滴血跡,他用手輕輕地蘸了蘸,在鼻前聞了下。血濕潤且腥膻,尚未幹燥,說明妖怪才剛從這裏經過。他忙沿著血跡一直向前。
    沿著血跡,他一直來到山頂的道觀。在道觀的門前,滴著幾滴鮮血。
    他暗忖:如鳳和若離就住在這裏,她們該不會有什麼事吧?這樣想著,忙上前敲門,大叫:“如鳳,若離,開門,我是禪伯!”
    門“吱”地開了,是風若離。
    “呼延爺爺,這麼晚來神女峰,有什麼事嗎?”
    “我剛追趕一個妖趕,跟到這裏就不見了。你們沒事吧?”
    “是蛇妖嗎?我剛和姑姑在院裏吸收天地之靈,聽到門外動靜很大,開門一看,是條巨蟒!鳳姑現在正在追趕巨蟒,朝山後的河邊去了!”
    “那你小心,我去幫鳳姑!”呼延禪說完急往後山奔去,擔心如鳳一個弱女子無法獨自抵擋妖怪。
    呼延禪走後,風若離急忙關上大門,走至屋內,點亮蠟燭。
    屋內,如鳳正座在燭火前,左臂鮮血直滲。她撕下一條白色布帶,正自我包紮。
    原來剛才的巨蟒就是如鳳。如鳳也是女媧神族之後,但法力不高。
    女媧神族的靈女隻能由神族與人龍結合誕下的後人擔任。因為她們的父親是神族轉世,擁有人龍之靈,母親又有女媧的血靈,這樣一結合,整個人基本上就是神體,隻需稍加修煉,把餘下的少部分“人靈”淬除掉,就可稱為“女媧靈體”,修行女媧神族的法術,拯救天下。但每戰一次,靈體就會衰竭一次,直至死亡。換言之,女媧雖為神族,卻也會麵臨死亡,與其他神仙的“長生不老”不同。
    那風若離便是神族與人龍的結合。她的母親是風秀婉,而父親則是大德的前朝皇帝劉桓。
    十一年前,風秀婉於黃河之邊遇見前來視察水災的劉桓,兩人一見傾心,互生愛慕。但劉桓此時已經立後,宮中的鬥爭又十分殘酷,他不願見她被糾纏於無休無止的後宮爭鬥中,便將她供養於西子湖畔,借視察民情之機,與她在西子湖畔長相廝守,共享神仙眷侶之福。
    半年後,劉桓回京,一病不起,而此時的風秀婉已懷有身孕。她原本想回京探望劉桓,奈何九天玄洞內禍事連連,婆婆風恒雪身受重傷,逃回幽都,甚至連“幽都十巫”都受了重傷。
    但沒有人知道幽都出了什麼事,當如鳳在西子湖畔找到風秀婉時,她己奄奄一息,她用自己的最後一點靈力催生了風若離,而自己則帶著真相永遠離去。臨死之時,她曾告訴如鳳:若離的父親就是當今的聖上。
    可當她帶著嗷嗷待哺的風若離趕往京城雒陽之時,卻隻見兵馬湧動,白布遮天——皇帝駕崩了!
    從此,一切消息都斷了。她想給風若離一個交待,她想還幽都一個明白,所以四處奔走,想揭開事情的真相。終於有一天,她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和一個叫“龍山仙劍”的門派有關,於是便毅然決然的帶著風若離來到龍山。
    這晚,她正想前去打探消息,“無巧不成書”,剛好遇到紫陽真人前來道別。她無處可逃,便化為人麵蛇身的原形,躲於荷花池內,沒想到卻找到了最重要的線索,真是天可憐見呀!
    她不知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還是憤恨,居然沒能控製住身體,令呼延禪發現了自己。幸虧自己逃得快,也隻是略略受了些皮外傷。
    “鳳姑,傷得重嗎?”
    “不礙事,禪伯走了沒?”
    “走了,可是不久後還會回來的。我看你還是換一套短紅袍,那樣更加便於掩飾。隻可惜我還沒修成‘女媧靈體’,無法施展幽都秘術為你療傷。”風若離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
    “不礙事,你去峰頂的望龍崖邊等我,我換套衣服就過來。——要想淬除‘人靈’,修成‘女媧靈體’就隻能廣納天地之靈,快去!”風如鳳說完進了內室,更換衣飾。
    風若離一想到自己連這麼微小的傷都不能為鳳姑治療,不禁內心責備不已,想及鳳姑的話,便忙攀至峰頂,盤坐於望龍崖邊,調整氣息。
    她靜靜地坐著,放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整個人也漸漸恍惚起來。她隻覺得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她是山,是樹,是花,是水……是這世間的一切,而這世界的一切正是她。
    她微仰著頭,任柔和的月光瀉在她的臉上,是那麼靜謐而祥和。
    如鳳換好衣服,乘風而上,來到崖頂。
    崖上的風若離渾身泛著微光,與月光融為一體。
    她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自歎不如:“真不愧為大地之母,這麼快就能達到人與自然合一的境界。看來不用超過五年,她就能淬除人靈,成為女媧靈體,修習幽都秘術了。”
    如鳳與風若離背抵著背,閉目養神。她也試著感受周遭的一切,將自己融入自然之中,卻怎麼也無法“入神”,更別說達到“出神”之境,做到“神與自然交”了。
    她站起來,抽出寶劍,隨月起舞。
    這套“風淩劍”她已經練至出神入化之境,不見人影,隻見劍光,劍光與月光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那呼延禪在河邊尋找蛇妖,忽見崖頂劍光四起,以為如鳳與蛇妖激鬥天酣,忙禦劍而來,趕至山頂,前來助陣,卻隻見鳳如一人在月下狂舞。
    一套劍術舞畢,鳳如稍感疲憊,便倚石而坐,見呼延禪立於一旁,便招呼他也坐下。
    “幽都劍術果然非同尋常,老夫今日算是開了眼界!”欣賞完這精彩絕倫的劍舞後,呼延禪讚不絕口。
    “劍術再好也鬥不過法力,如此說來,應該是龍山仙劍技高一籌才對!”
    “是在損我吧!”呼延禪苦笑一聲,“我堂堂一個龍山仙劍的長老居然連一個小小蛇妖都抓不住,還談什麼‘技高一籌’?”
    “禪伯過謙了,我不也是一樣!那蛇妖的腰有半個水桶那麼粗,怕是有幾千年修為,我們鬥不過她,不足以為恥。上天有好生之德,說不定她還能修成個什麼大羅神仙呢,到時還不得來感激你呀!”
    “那時我早就作古了喲!”
    呼延禪見自己與如鳳談笑風生,而風若離卻絲毫不受影響,仍穩如泰山,不驚暗暗稱奇:“這若離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這是我們女媧神族的秘術!女媧創世,被稱為大地之母,所以女媧的後人可以從萬物中吸取靈力來淬靈。若離早產,先天不足,再加上她娘生她時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所以這孩子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幸虧她是女媧之後,如果是凡人的話,估計真沒法活了!”
     突然,風若離的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青筋暴起,臉色由紅潤轉紫,嘴角也滲出血來。
    呼延禪大驚,忙問:“孩子怎麼了,該不會是走火入魔吧?”
     “不礙事!她吸靈過多,無法及時化解,身體受不住,我幫幫她就好!”
     如鳳忙坐於風若離的身後,雙掌置於她的後背,將真氣灌入她的命門穴和天宗穴。她引導著真氣在風若離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幫助她化解之前過多吸收的靈氣。
     漸漸的地,她的臉色由紫轉紅,汗珠也越來越少,嘴角也終於不再流血。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投入如鳳的懷抱:“鳳姑,我剛又看到那群蒙麵人了,她一直追趕著我!”
     “好,不怕!不怕!鳳姑在,不怕!”如鳳忙安尉孩子。
     “蒙麵人?什麼蒙麵人,孩子,和你禪爺爺說,爺爺幫你出氣!”
     “夢,隻是夢而已!”如鳳怕引起呼延禪的誤會,連忙解釋,“她經常做同一個夢,總是夢到有一群蒙麵人追她!小孩子做的夢嘛,不必當真!——若離,你不是說你也想讀書嘛,那快求禪爺爺讓你當天德的伴讀書僮呀!”
     “呼延爺爺,我真的很想讀書,不如讓我給天德哥哥當伴讀書僮吧。我會很乖,不吵他的。我還會經常給你按摩、撓背,好不好嗎?”風若離忙走到呼延禪的後麵,給他捶起背來。
     呼延禪閉目養神,任風若離輕輕地捶背,好似十分享受,半晌才說:“丫頭的手藝不錯,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一次,不過還得夫子和天德同意才行喲。”
     “哦,可以讀書嘍!我去準備一個包!”風若離說著風一般地跑下山去。
     望著風若離那輕快地背影,呼延禪又想起了她說過的那個夢。那些人究竟是誰,難道真的僅僅是一個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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