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之禍·來自星星的你 第十一章 紫微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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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場彌月酒的話,也許紫微真人這輩子都找不到紫微星君。
我們還是從月餘前紫微星君降臨凡世說起吧。
在這座美麗的星球的東南部,有一片布滿原始森林的大洲,被稱之為南森部洲。南森部洲有一大盆地,四周群山環繞,山高達數千米,這個盆地叫做塞拉山盆地。
之所以叫做塞拉山盆地,是因為這盆地平坦如原,但正中間卻矗立著一座高約三百餘米的小山,名曰塞拉山。
塞拉山上四季如春,常年繁花似錦,裝點著山坡。但更為壯觀的是碧鬆,山上碧鬆千頃,微風一過,鬆浪滾滾。
山的四周水土肥沃,形成了一個熱鬧繁華的小鎮,名曰塞拉山鎮。
在塞拉山鎮上,有一戶姓“史”的大戶人家,家中隻有瑤琴一個女兒。眼看史家要斷了香火,史員外不禁十分著急。那瑤琴倒也不負父親重望,為他招了個乘龍快婿。一次,瑤琴去山上的寺廟進香時遇見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說是要進京自薦為官,特來祈願。沒想到兩人一見傾心,私許終身。
少年名叫馮山甲,與瑤琴一見鍾情,隨瑤琴回了史家,做了史家的上門女婿。
沒過多久,瑤琴懷了身孕,但說來也怪,瑤琴這懷胎一懷就是十六個月,也不見生產。
這可急壞了史員外,既是上香,又是求醫的。但眾說紛紜,有人說瑤琴懷的是鬼胎,有人說是聖人出世之兆。史員外雖急,但也無可奈何。
他每日憂心忡忡,擔心生下來的真是一個怪胎,但卻又抱著另一種奇怪的想法:說不定生出來的真是聖人。聽祖輩說,曾有個叫李靖的人,他的第三個兒子出生前就十分奇怪——據說其母殷夫人懷孕三年六個月才生下他。照這樣推算而來,瑤琴離臨產還早著呢。
另一個著急的人是馮山甲——他是一隻千年穿山甲精。與史員外不同的是,他知道夫人十月而不產的原因:他夫人所孕之胎是“人”與“妖”的結合,生產會特別不順。
他曾四處打聽秘方,希望夫人能夠順利生產,哪怕夫人生下的隻是一隻穿山甲。
後來,他在塞拉山神母塞拉娜德那裏得知,隻有找到生長百年以上的“催產草”,再以自己的千年妖力催發藥性,就能順利地幫助夫人生產。
為此,他辭別了嶽父嶽母,以進京找他那身為郎中令的叔父自薦為名,外出尋找藥草。三月之後,他終於找到了百年催產草,並熬製成了藥丸。
那夜,他悄悄地趕回家中。
瑤琴見他回來,大感詫異,問道:“夫君,你怎麼回來了?莫不是叔父嫌棄,看不上您的才華?真是可惜了您那身文韜武略呀!”
“夫人,你聽我講!”馮山甲坐在床沿邊,扶起瑤琴,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說道,“我去過塞拉山問過神母,神母啟示,隻有找到百年催產草才能幫助您順利生產。我這幾個月是出去采草藥了——之所以那樣說,是怕父親大人擔心。我今天是偷偷回來的,父親大人還不知道。你先不要聲張,如果順利生產就好,不行的話我還得再出去找草藥,免得再向父親辭行。瑤琴,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從懷裏掏出催產丹,遞到她麵前。
瑤琴接過催產丹聞了聞,說道:“怎麼這麼香?這個真的有用嗎?”
“你試了就知道,我去給你倒杯水!”說著走到茶幾邊,倒了杯水,遞給瑤琴。
瑤琴服了催產丹,山甲忙問:“怎麼樣,有反應了沒?”
瑤琴微笑著搖搖頭,笑道:“才剛吞下,哪有那麼快?”
“來,我幫你揉揉!”山甲說著伸出手,用掌腹輕輕地揉著她的肚皮,暗中卻偷偷運功,向她腹中的胎兒輸送功力。
“相公,你是不是累了?你就先歇會兒吧,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的!”瑤琴說著舉起衣袖,為穿山甲拭去臉上的汗珠。
穿山甲哪是累,分明是運功過度,連臉都漲紅了。
“哎喲——!相公,好像催產丹起作用了,我覺得肚子有點痛!”瑤琴突然捂住肚子,“哎喲哎喲”地大叫。
“快躺下!”山甲忙扶她躺下,繼續運功!
突然,一道藍光從瑤琴的肚子射出,正中他的腦門。
“啊!”他疼得直在地上打滾。原來這個孩子是有來曆的——他乃是天上紫微星欲轉托之身,本應該還有一年多才能順利生產,沒想到穿山甲卻強借著自己的功力和催產草的藥力,想讓他早產。在紫微星上的紫微星君見肉身有早產之狀,忙離開星宮,用自己的神力剔除穿山甲賦予胎兒的妖力。沒想到這神力反倒傷了自己的父親。
而紫微星君私自離開紫微宮,造成宮中缺守,這才有紫微星暗淡無光之兆,也才引出來後來一係列的鬥法。
瑤琴見山甲被藍光擊倒在地,忍住疼痛爬起來,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穿山甲此時修為耗損過多,又被神力擊中,隻覺得眼前直冒金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他抱住茶幾的腳慢慢爬起來,說道:“夫人,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分心,先專心生產!”
外麵下人聽得瑤琴的喊叫,大叫道:“小姐,怎麼了?”
馮山甲終於控製不住,化為原形——千年穿山甲!
瑤琴一直以為相公是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沒想到卻是一隻穿山甲精,嚇得尖叫起來,然後昏倒過去。
“夫人!夫人!”穿山甲正想跳過去,看看瑤琴,可腳步聲鄰近,接著便是開門聲。他顧不得那麼多,隻好忙從窗戶逃脫而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丫鬟月兒輕輕地推了推瑤琴,但瑤琴並未醒來。
她又用力地推了幾下,見她仍然沒有反應,以為她死了,嚇得大叫:“不好了……不好了……老爺,老爺……小姐……小姐出事了!”
史員外一聽女兒出事了,忙領著夫人、家丁蜂湧而入,但此時瑤琴已經醒轉。
她正用嘴咬著被子,雙手抓住床沿,拚命用力——顯然,她正在分娩!
“啪!”員外夫人狠狠地甩了月兒一個耳光,罵道:“沒規沒矩,連傳個話都說不明白!小姐分娩,這是喜事,沒事瞎嚷嚷什麼!男人趕快全部出去!喜娘,快把產婆請過來!”
原來剛才穿山甲見月兒逃出去了,忙向瑤琴渡了口真氣,她這才醒轉過來。
她醒過來時,目光將屋裏掃了一遍,不見馮山甲,心裏五味陳雜。
其實,穿山甲一直躲在屋頂上。此時他已失了人形,不敢出來示麵;二則擔心夫人受到驚嚇——雖然二人生活已久,但他畢竟是一隻妖怪。
突然,他發現天現異相:熒惑聖星居然與心宿星並駕齊驅,二星爭輝。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這聖星一現,他便可調息打座,借聖星之輝來增添自己的功力。
他功力尚淺,無法直接引靈,隻好沐浴聖星的聖光,而這也恰恰救了他一命。不然的話,以數方相鬥之勢,他不死才怪。
瞬時間,他就恢複了幾成功力,化為了人形。
正當他想爬下房梁,看看妻子的時候,突然空中出現異像:隻見有一道白色光柱直抵北鬥七星。北鬥七星突然越發光亮,那光似乎溢出來了一般,慢慢地流向紫微星。
“七星陣?難道是紫微真人?”穿山甲的第一反應是對的!但這也令他不寒而栗!他原來隻知紫微真人法術精深,卻不曾想到他能改天逆命!
山甲吸了口冷氣:“這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妖界盛傳‘寧與紫陽百回鬥,不被紫微一朝聞’,言外之意是:哪怕和紫陽真人鬥個百來回合也無妨,就是千萬不要被紫微真人聽得自己的妖名!”
如今夫人已知自己是妖,這往後的日子還真是難以預料。說不定紫微真人明天就會來到府裏——誰又能斷定不會這樣呢?
“小姐!用力!再用力……”屋內傳來產婆沉穩的聲音,擾得山甲心神不寧。
穿山甲飛至塞拉山山頂,誠心跪拜,向熒惑聖星祈福。
他不祈求自己功力精進,縱橫妖界;
也不祈求妻子原諒自己,家庭幸福美滿;
他隻求母子平安。
即使不能與他們在一起,隻要能看到他們母子平安,他就心滿意足了。
突然,一道白色極光自紫微星射下,直朝塞拉山去射來。
“紫微星轉世,莫不是……?”他一驚,急忙禦氣飛回史宅。
沒錯,他飛回史宅房頂時,那道白光也剛好到達。
看見他,白光突然頓住,幻化成一個老者。
老者朝他作揖施禮,叫道:“父親大人,我乃紫微星君!原本還有一年才能轉世,沒想到你卻用妖力和藥力讓我母親提前生產!我原本仙緣深厚,可如今早產,仙力能否頂住妖力還未曾可知。將來是仙是妖,隻能聽天由命了!父親,你我父子緣薄,但終有相見一日。我這裏有一顆靈珠,能保你性命,他日你我若再相見時,請把這靈珠還與我!”
老者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顆赭色的珠子,拋給穿山甲精。他也不等穿山甲反應,徑自化為白光,射入屋內。接著便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再接著便是道喜的聲音:“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喜得麟子!”
穿山甲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沒想到居然是自己把這一切弄亂了套:自己的兒子明明是紫微星,明明仙緣深厚,卻因為他的急於求成而功敗垂成。將來,如果他像自己一樣,也成了妖,那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