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三年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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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律平生做過最大膽的有三件事,一、張羅打鼓找自己的救命恩人,二、向林墨表明心跡,三、以身子纏住林墨,盡管那讓他羞恥。他細細數來,竟然每一件都和林墨有關,而自己斷了雙腿也不算得上大膽的事,感覺有些諷刺。
林墨最看不得白律沉默,想到往昔在自己麵前拚命表現儒雅的白律,他覺得倍感心疼,情不自禁摸了摸白律散落的長發,溫聲道:“我給你紮頭發吧。”
白律沒有點頭也沒有說不,柔順的躺在林墨寬敞的懷裏,感受林墨細細揉著自己的頭發,溫暖的觸感,這樣的感覺竟然比擁抱、親吻還要舒服。想到這裏,他心頭一酸,微揚的嘴角瞬間落下。
林墨將他的表情變換盡收眼底,珍惜的用雙臂圈住白律,微笑道:“過兩天回你的封地,聽說那兒的百姓都很愛戴你。”
“你會跟著來嗎?”
“嗯,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林墨說完看了看白律的神情,還是不信嗎?
林墨說的不錯,兩天後白律就在破落的村莊看到緩緩駛來的馬車。轉頭看了看破舊的屋子,竟然有些不舍。
風塵仆仆的趕到封地,百姓跪了一裏地,歡呼三皇子的到來。林墨看了看窗外,心想這肯定是白璟在為白律鋪路。
白律在破落的村莊用了四個月養好雙腿,卻不知他的父皇已經將皇位禪讓給白璟,而他的父皇似乎早就得了重病,卻一直避而不宣。
在封地的府邸落腳,白律被仆人攙扶下馬車,他擺擺手:“我的腳疾已經大好,不必攙扶,命人將近幾年的賬本細目帶到書房。”
林墨假裝成白律的隨從,跟進了書房,接過師爺的賬本,將眾人趕了出去。
白律才走到書桌,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耳邊傳來:“白律,我最近打聽到的消息,想和你說一說。”
白律掙脫不成,隻好任林墨將他抱到腿上,坐到書桌前。
“白璟已經登基,而且他向我提出一個要求。他許諾助我殺了寧王,你應該知道了,寧王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我的仇人。但是,他也提出讓我保護你周全,登基三年後將你接回京城。”
“你…你是希望讓我選擇嗎?”
林墨點點頭,下巴頂在白律頸窩處,絲絲熱氣噴出,沉聲道:“是,這個條件很誘人,但我不會答應,我也希望你不會答應。”
白律愣了愣,“但是寧王權勢很大,你…”他頓了頓,“可惜我隻是一個小王,幫不了你。”
“白律,你不用幫我,你唯一能幫我的就是呆在這兒,不要再卷入皇室紛爭,也不要再傷害自己。”林墨的聲音有些沙啞,輕輕道:“我知道你不信,但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很喜歡你了,因為我厭倦權勢紛爭,所以逃開了。”
白律心頭微熱,林墨從來都是彬彬有禮的、強勢堅定的,從未透露過真實心跡,所以他的話,一字一句白律都不曾信過。
“我也非常喜歡你,但是這樣的感情不會長久的。”沉默了許久,書房想起白律清亮的嗓音。
林墨不能給承諾,但他的內心已經滿滿當當都是決絕的勇氣,他愛戀的吻著白律高貴白潔的額頭、耳垂,一言不發也能讓白律感受到他滿滿當當的愛意。
白璟登基封為盛元帝,登基的三月內,權傾朝野的寧王被某個刺客組織刺殺,白璟下令調查,一拖拖了三年,寧王的旁支紛紛被冷落,盛元帝慢慢將朝中人心握在手中。
他的愛弟白律早早賞賜了封地,封為雲安王,將封地五個城池管理的日漸繁榮,得了白璟多次賞賜和傳喚回京,但雲安王以身體不適為由,屢屢遞折子拒絕。
盛元帝站在舊時宮殿,凝望著越長越高的大樹,想象著幾年前樹上的少年,竟然覺得十分懷念。
一旁的公公提醒:“主子,更深露重,還是早些歇息吧。近日宮內來了一批秀女,主子…”
“不必,會書房吧。”
公公口袋裏揣著太後給的賞賜,嘴上還有許多說辭,但看了看帝王陰沉的臉色,哪還有膽子再開口。
白璟諷刺道:“做奴才的得會審時度勢,你說是太後地位高,還是朕呢?”
公公連忙跪下:“奴才知錯。”
白璟冷冽的看了他一眼,一旁的心腹侍衛心領神會,立刻將公公拖了下去。
雲安王府內,白律翻看師爺帶來的賬目,冷清的臉上終於綻開笑容。
站在一旁的師爺知道眼前這位受萬民愛戴的王爺,不是表麵那樣溫雅,但難得見到一個笑容,還是讓他感動了一陣。
“郝師爺,這次的賬目很好,讓各地知府繼續采用這樣的記賬法。”
郝師爺連忙拍馬屁:“都是王爺知人善用,提了張玉林做知府,才研發出這樣好的記賬法。對了,王爺,京城遞來一張折子,小的就放在這兒了。”
“回去吧,晚飯時間快到了,別讓你的妻兒等。”
郝師爺連忙道謝,這個王爺看來心情大好,難得還叮囑自己早點回家,想到這裏,郝師爺又拭去眼淚,連忙帶了賬本就走了。
一打開書房門,門外的不就是在王爺府內,長住三年的林公子麼?若說郝師爺對王爺威儀懼怕,對這個來路不明的住客更是怕到極點。
林墨忽視郝師爺的眼神,立刻將房門閉上。
白律抬頭看見林墨微帶怒氣的臉,問道:“怎麼了?”
“聽說白璟又遞折子來了?”
“是。”白律揚了揚手裏的折子,沉聲道:“父皇身體越來越差,我決定回去看看。”
林墨一把搶過折子,強硬的說:“不許。這三年我搜刮這麼多藥材送去京城,他不可能忽然病重,一定是騙你的。”
說完林墨有些氣餒,他搜刮這麼多藥材,其一是為了感謝白璟平息了寧王事件。當初他刺殺了寧王,雖然有信心安然躲起來,但是無法光明正大和白律在一起,他還是覺得十分棘手,不料白璟竟然為他平息了這件事。其二是為了白律的父皇,白律得知他的父皇病重的消息,揪心不已,林墨舍不得看白律這樣,於是就命弑寧四處搜刮藥材。
“就算騙我吧…但我也很久沒見齊風和陳譽了。”
“不用擔心他們倆,齊風接了我的絲綢莊,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陳譽也是平步青雲,已經脫離陳府自立門楣了。”
白律有些頭疼,嘴頭上他哪裏說得過林墨。這個府邸說好聽點是他的,但是裏裏外外的侍衛、奴才都是林墨的人。林墨生怕皇後的爪牙伸到千裏之外,每次白律出門都命三十個心腹跟著他。
“如果你一定要會京城,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林墨忽然開口說道。
白律不知自己陷入陷阱,問道:“什麼條件?”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白律疑惑的看了看林墨,原本以為林墨會提出陪他去京城,但是他似乎有其他打算。白律不由得感覺有些惱怒,似乎期望的事情落空了。
“看過賬本就來練劍吧,我去院子等你。”
林墨推開愣怔的白律,三年了,早就足夠讓林墨將白律摸得透透的。如果說之前白律還是冰冷如雪,現在早就成為一個喜怒不露於色的王爺。但林墨隻能賭一次,雖然他不希望白律與白璟再見麵,但同理他不能利用白律對他的迷戀而困住他,要不然他和自己的父親搶來姑娘當媳婦,這樣的惡行,有什麼區別?
林墨站在院子等了一會,就看到白律換了習武服,英姿颯爽的風流模樣。三年過去了,白律武術長進了許多,已經到了可以單挑五人的地步。皇後幾次暗殺行動都被他化解,林墨看著他越來越強,心底的焦慮也越來越重。
林墨走到他身旁,拉了拉白律鬆散的領子,“這次讓弑寧陪你回京好嗎?”
白律點點頭,佯裝不在意,但是手上的劍微抖出賣了他。
“開始吧,練第十三式。”
白律緩緩走到院子中心,手中的劍快速飛舞,他修長的身形仿佛和劍連為一體,動作快的幾乎看不清。
林墨的確是個好師傅,教授的劍術簡單利落,非常實用。白律早早認知到這個事實,忽然瞄到站在一旁的林墨,手中的劍轉了個彎,直接往林墨那兒去。
對於白律的偷襲,林墨是預料到的。於是他執起劍,從容的和白律對打,刀光劍影中兩人都沒有殺氣,反而是曖昧繾綣的眼神交彙。
白律愣了愣,扔了手上的劍,喊著:“不練了。”就往房間跑去。
林墨嘴角扯出一絲笑,果然是生氣了嗎?
林墨作為王爺府的長住客,有一間和主人房無異的廂房,但是卻做了擺設。盡管白律將房門鎖得多緊,林墨總有法子從各個意料不到的地方冒出來,久而久之白律也放棄了趕林墨離開主人房。
當林墨推開房門時,白律脫衣服的手一頓,看著冒著熱氣的浴桶,問道:“你每回都練到晚飯前,今天不練了嗎?”
“不能再練了,白律,我知道你的心裏有一根刺,我也同樣。”林墨放下劍,熟練地幫白律褪下外衣,又小心的抱他進浴桶。
白律雖然光溜溜的,但是也習慣了林墨的照顧,也忘了羞恥心,同時熱水碰到身子,他舒服的眯了眯眼。
“雖然你一直在逃避,但是你還是得親口告訴皇帝,你喜歡的是我。”
“不必告訴他,到時候找個假王妃,你的心腹這個多,隨便找個人假扮不行嗎?”
林墨捏住白律白玉的肩膀,“從前你不會拖拉的,我相信你現在也不會,等你從京城回來,我們才算是正在在一起。”
白律臉色有些蒼白,讓三年未立妃的白璟知道嗎?如果皇兄知道,會不會很失望,又或者他會不會祝福我?
林墨確實想賭一次,但他也忍受不了白律有可能永遠留在京城,於是他隻好派了弑寧,同時也準備了全部心腹來和白律賭一次。
白律張了張嘴唇,卻始終說不出什麼,良久,他被一個霸道的吻困住呼吸,漸漸有些頭昏。
次日,白律在郝師爺的引路下,來到大大小小的官府,一一引見各個官府大人。這是白律這幾年養出的習慣,喜歡突然襲擊看看各個大人有沒有假公濟私。
而各個官府大人怕極了這個王爺以及這個王爺背後的勢力,一反腐敗之風,兢兢業業的將公正清廉的精神發揮光大。
郝師爺拿著手上厚厚一遝資料,正想問白律是不是打算回府了,白律忽然說:“郝師爺,我打算逛一逛,你先帶手上的本子,放到我的書房就好。”
郝師爺看了看白律身旁一大票侍衛,點了點頭就走了。
白律在街上挑挑揀揀,買了好幾樣玩意兒,這一看的也是孩童玩意兒,某個侍衛忍不住問:“王爺,您買這麼多玩具打算送人嗎?”
白律三年來受這個侍衛貼身保護,語氣沒那麼冷清,緩緩道:“聽說幾位皇兄都生了孩子,回京探望總要帶點見麵禮。”
侍衛有些感動,王爺這塊石頭總算捂熱了。當初沒日沒夜的辦公,害得各個勢力都想要了他的命,幸虧林墨勢力強大,才把他護了下來。現在還懂得買些禮物給自己的侄子侄女,總算看到一些人味了。
白律行走的腳步一頓,急忙走進一個古玩店,手臂撞到門柱子也毫不理會。
侍衛走向前一看,白律正直直盯著一副畫像,看起來十分驚訝。畫上是一位姑娘,白衣勝雪,婀娜多姿,手執一把長劍,渾身散發著俠氣,卻又似畫家手下的寵兒,一筆一畫都十分精致,充斥著滿滿的愛意。
白律一看便知道這幅畫出於自己之手,隻是不知道為何落在千裏之外的封地。也許是府邸內某個手腳不幹淨的宮人偷走,然後販賣了給他人。
三年後再看此畫像,白律沒有嘲笑自己當初的誤會,反而覺得匆匆三年過了,畫像上的人此刻卻還陪伴著自己,內心充滿饜足的感受。
白律掏出重金買下了畫像,讓古玩店老板眉笑顏開,才把畫像掛出來第一天就有人看上,而這個人不就是鼎鼎大名的王爺嗎?
林墨正在王爺府悠悠閑閑的喝著淡茶,他傳染了白律的習慣,愛上喝茶,還因此常常被弑寧嘲笑,一個愛喝烈酒的頭兒居然愛上老爺子才喝的淡茶。
此時,聽了下屬的稟報,他臉色一黑,帶著怒火說:“把他給我綁回來!”
下屬看見林墨冰冷如刀的眼光,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領了命就離了府邸。
白律在街上走得好好的,身後的侍衛一個一個變少,忽然被兩個壯漢夾住,他一下認出這兩人,怒道:“你們兩個奴才想做什麼?”
“頭兒有請,得罪了。”
白律腦袋轉了幾個彎,想到手裏拿著的畫卷,又好氣又好笑:“來得正好,我正好要找他呢!”
作者閑話:
本來想寫點秀恩愛的,但是白律性情變了很多,所以隻能別扭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