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深宮裏的計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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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位於皇宮南邊,終日戒備森嚴,膽小的侍女路過都會彌漫的黑暗氛圍嚇到。
    白律,身為一國太子,頭一回進入刑部。
    白律曾聽白璟說起,刑部也是白璟常光臨之地,實則為了查探案件和本朝罪臣。白律想不透,為何自己折在裏麵。
    身下墊著軟被,算是身為太子的殊榮了,仍有好心的奴才慰問一兩句,冷不冷,餓不餓。
    白璟在第一日,來過一會,什麼都沒說,依舊冷漠。反觀白律,雖心寒宮闈之內,陰謀詭計,但也感歎冷若冰霜的皇兄,在危難時探望一二。
    軟被,便是白璟的照顧了,他在刑部有不可小看的勢力,加上太子未被定罪,刑部官員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律在昏昏沉沉的過了三日後,迎來了皇帝親臨。
    白律擺正發髻,拉好衣衫,一旁的奴才奇怪問道:“太子,越淒慘越得憐憫,為何反而…?”
    白律未回答,靜靜跪著等待皇帝被抬入內,心想,父皇不喜太子任何邋遢之相,現在絕非惹怒父皇的時候。
    “兒臣拜見父皇。”
    “屏退左右。”
    白律低著頭,知道周圍奴才已被趕出,父皇是想單獨審他。
    “律兒,抬起頭。”
    白律依舊跪著,抬起頭,皇帝坐著,臉色忽明忽暗,與一向慈祥的形象不符,白律雙手顫了顫。
    “律兒,你可知璟兒做了什麼?”
    白律知道白璟是負責此案的官員之一,也曾懷疑白璟是否會偏袒皇後,但此刻,他不敢妄加斷論,隻服帖的搖搖頭。
    “律兒,你是朕第三個皇子,生母早已仙逝,重文不重武。瑾兒是朕的大皇子,生母又是皇後,能文能武,心係天下。為何,朕選你做皇子?”
    白律斂住眼眸的波濤,冷靜的開口:“父皇想聽的,兒臣於小已說過,皇兄是治國人才,任何方麵比兒臣,有過之而不不及。兒臣雖坐著太子之位,但心裏清楚這不過是父皇寵愛,隨時都準備讓出此位給皇兄。”
    皇帝有些許驚訝,心想太子也算心思通透,“今日聽你一言,也聽出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你明知不可與陳府密切交往,明知陳府三番四次進奏讚揚璟兒,但,你統統拋諸腦後。”
    “兒臣以為明白父皇心思,皇兄於近五年,協助左右。兒臣能幫父皇的,隻有扶著皇兄上位。”白律一向明白太子之位不能當真,今日皇帝的言語,他算是明白一二,“父皇,廢了我,算是為此事做交代。”
    “你生性軟弱,明知皇後派細作在你左右,難道你心裏不為公正,不為清白,辯護一二?”皇帝顯得失望,語氣有些激烈。
    “父皇,兒臣膽敢問一句,皇兄是否有決定了?”
    “璟兒,你,都是朕設的一個局,朕擔心璟兒太過冷冽,不能愛國愛民,又於嫉妒之心,用三年來觀察璟兒。這案件,璟兒昨日已遞來結果。”
    白律眉眼一跳,不得不暗暗震驚,父皇仁厚愛民,百姓議論太子之位也該是仁厚之人所得,雖白律得此位,但也對父皇的態度生疑。哪個太子會被晾著,不協助本朝議事,卻高高掛起。於是白律開始試探父皇的態度,利用散漫態度度日,卻不見父皇責怪。
    沒想到父皇利用白璟的平衡之心,用較弱者來試探,隻是不知,白璟這一步,是否走的對。若白璟審理此案,偏袒皇後,證明了嫉妒之心,若反之…
    “璟兒提議廢除皇後之位,他為生母擔責,貶為庶民。”
    像是被雷公劈中,白律十分震驚,未料到白璟竟做此決定。
    “湖上的細作,便是皇後的手下,這三年,她憤憤不平,已拉攏各方勢力為璟兒作勢,朕洞悉一切,隻等璟兒決策,今日,也算借你之力,得出了等待數年的結果。”
    白律愣了愣,正想說什麼,皇帝擺擺手,喊人擺駕回宮。
    又過了五日,白律已在牢房呆了很久,刑部的奴才也開始露出怠慢的態度。
    白律想,若父皇為了白璟,處死自己,也算給了白璟一個恩情,也平複皇室的勾心鬥角。
    夜已深,白律睡得有些不安穩。
    月光皎潔,全數映在白律的臉上,剛剛入睡,便察覺牢房內進了人。
    林墨巧妙地躲開侍衛的眼線,偷偷入了關押太子的密室。隨後,放鬆呼吸,讓白律察覺自己的存在。
    雖白律未睜開眼,但林墨知道他已經醒了。
    白律心底緊張,猜測來人是誰,他忽然聞到熟悉的氣味,難道是林墨?
    林墨在一旁觀察著白律不善掩飾的表情,終究不忍心,輕輕開口:“白律,是我。”
    白律一下睜開眼睛,微微坐起身,見到林墨驚喜極了,但又一陣狐疑,短短數日,林墨恢複的這麼快。
    經過幾日,白律日日念著父皇說的話,此時佯裝擔心道:“你的身體好了嗎?”
    林墨能看穿白律的神情,歎,白律竟然對自己生疑,隻好如實說:“我從未中毒,皇帝察覺皇後的禍心,找到我保護你,又用皇後的毒計將計就計,試探白璟。”
    也是,太平盛世由父皇一手打造,這樣的環環相扣,也是自然。
    想到這裏,白律的眼眸冷清許多,想到林墨誠誠實實托盤而出,竟讓自己多年的掛念,像個笑話。
    “趕快離京罷,皇後肯定已得知此事。”
    白律的聲音帶著微微顫音,暖暖的呼吸噴到林墨的耳旁,一顫,隻得告誡自己,不可,不可。
    “皇帝已廢了你的太子之位,皇後入了冷宮,白璟的權力也被剝奪,外麵議論紛紛,你肯不肯,隨我離京?”
    白律低垂著腦袋,問:“這也是父皇的旨意?”
    “不,一旦太子之位被廢,我恢複自由身,此事,看在相識一場,可助你一力。”
    白律避重就輕,苦笑道:“前幾日你躺在床上,我趴在床邊,現在換了個情況,人事,竟如此委婉如蛇。”
    林墨聽得出白律言語中的諷刺和悲哀,輕聲道:“我看了畫像。”
    “之前不知你是男兒身,也不知道這隻是一個局,隻是…”
    林墨打斷,“男兒如何,女兒又如何?”
    良久,林墨幾乎以為白律睡著,欲轉身離開,聽白律喃喃道:“其實都沒區別…”
    太子被廢過後半月,白律的太子府被封,白律又搬回皇宮的宮殿,剛好是軒寧殿旁邊,但軒寧殿戒備森嚴,氣氛凝重。
    白律雖經此事,心智大變,但也終於得了自由身。
    趙必宗承了名字中的‘必忠’,不論興衰與共,都依舊忠誠,積極地向白律稟報消息:“皇上公布天下太子被廢,隨後皇後被打入冷宮,近日送去一個尼姑庵,大皇子被軟禁在軒寧殿,但其他的事情就不得所知了。”
    “陳府近日如何?”
    “林墨三日前離京,陳譽被陳將軍推舉為謀臣,紛紛有奏折推薦大皇子為太子。”
    白律聽聞林墨離京,心下有些感傷,當日在牢內,也算表明了仰慕心跡,雖不得回應,但也覺得此情可放下。
    “那我們就拜訪一下這位新晉謀臣吧。”
    趙必宗見白律難得有活力,皇帝未禁止白律出宮,於是趙必宗連忙喚來齊風,收拾一下就伴著白律出宮了。
    陳府接待白律的態度截然不同,輕鬆許多,但也不敢絲毫怠慢。
    白律踱著步子,目光劃到花園的池塘,心一顫。
    當日,他掉入湖中,睜開眼,便看到了林墨。
    近日仿佛被噩夢打擾般,灰色身影在腦海盤旋,又被白律自嘲,一切不過是個局。當下,他的前景似乎變得一片迷蒙。
    “打擾三皇子看景了,召喚在下何事?”
    “新官上任,我來祝賀一番。”
    陳譽原先豪爽的麵容收斂許多,不過短短數日,看似無心權力的將軍之子,轉眼變成謀臣,前景未知,但白律能看出,陳譽和林墨一般,是皇帝的一步棋。
    “三皇子盛情,請隨我入堂,嚐一杯清酒。”
    “如此甚好。”
    陳譽喚來侍女送上一壺清酒,便屏退左右。
    白律接了陳譽倒的酒,一口喝了,讚歎:“美酒,配上我倆最近的喜事,可喜可賀。”
    “三皇子豁達,在下佩服。”
    “陳公子,雖眾人議論紛紛,但我可對你說實話,這半月,於我,是喜事。不知陳公子,可否對我說句實話?”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怕三皇子嫌我嘮叨。”
    “隻想借你一雙慧眼,看看這張畫卷。”
    白律從衣袖掏出畫卷,展開,白紙上刻寫著奇怪的文字。
    “此畫卷是林公子留下的,我的侍衛鬥膽幫我留著,才沒被封在太子府。”
    “三皇子的侍衛,是齊風罷?”
    白律看著陳譽越發精明的眉目,點點頭。
    陳譽歎道:“林墨和我老友一場,和齊風也是,三皇子要的答案,就在齊風那兒。”
    白律看似風輕雲淡,但也能看出焦急,陳譽與他對飲幾杯,他便離開。
    陳譽看著白律的背影,感歎,還以為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料林墨留下齊風在白律左右,看來真是他估算錯了。
    白律前腳入宮,陳譽後腳就進了皇帝的書房。
    “臣參加皇上。”
    “起來吧,律兒剛剛探訪,可問林墨之事?”
    “三皇子識穿臣的身份,也問了林墨的事,但臣未給答複,反而林墨匆匆離京,臣鬥膽懷疑,請皇上準我調查清楚。”
    皇帝擺擺手,正色道:“律兒自然聰慧,於林墨之事,無需操心。三年前你引薦林墨替我布局,三年後此事得圓滿結果,無需懷疑其他,林墨和律兒一般,都是無野心之人,不然,林墨也是個好謀臣。”
    “遵從皇上旨意。”
    皇帝又歎息一聲,“雖然璟兒於皇後一事為偏袒,但也引起朕的擔憂。璟兒對於律兒,曖昧不明,朕實在憂心。”
    陳譽初聞此事,有些震驚,原來冷若冰霜的大皇子竟然愛慕自己的弟弟,難怪大皇子年長太子三年,卻未曾娶妻。
    也許皇帝想利用立太子之事疏離大皇子對三皇子的感情,但似乎並未奏效。
    一旁功利的謀臣提議:“臣聽聞,江湖有名醫可治療此病。”
    陳譽深諳此道,知這並非病,也不可治,但皇帝似乎願意嚐試,功利的謀臣露出欣喜,領了指令便退下。
    陳譽與皇帝細細商量了計謀後,也退離宮殿,隻覺壓在心頭的重量已經有些負荷不起。
    白律離了陳府後,便細細打量身旁的齊風,若不是趙必宗催促著回宮,白律還打算找個隱秘地方,盤問齊風。
    白律聊天般打探著,“齊風,你進宮當差多久了?”
    齊風向來敏感,心想白律起了疑心,肯定是陳譽露了口風,早知便讓林墨自己傳遞畫卷了,冷靜了一會,恭謹的回答:“不到兩年。”
    “據皇宮規矩,當差未滿五年都隻可看城門。”
    “是,奴才非一般侍衛,是林公子安排在左右。”
    白律露出溫和的笑容,“我欣賞直爽的人,隻想借你一雙眼,看看這幅畫卷,你若有什麼要求,我可幫忙。”
    “林公子生母病重,所以他連夜離開,此畫卷暗藏一句話。”
    白律盯著畫卷,問:“什麼話?”
    齊風回答:“五月初一是歸期。”
    簡單幾個字,卻重新燃起白律的希望,掐指一算,不到十日,五月初一,寓意何在?
    

    作者閑話:

    直接解開秘密吧。。。希望能在五章內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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