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十八章:西街之行有收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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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袖看著小女孩白皙的臉蛋,嗓音柔和的問:“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我叫小蘭,今年七歲。”
性格不錯,挺開朗的。
沐雲袖放鬆麵部的肌肉,想讓表情變得柔和點,不過效果卻不太理想。
她能感到,臉上的表情還是一點沒變,隻好用更輕的聲音說:“好的,我記住了,你回去吧。”
小女孩以為自己落選了,有些失望的低下頭,轉身慢慢走回原地站好。
後麵的孩子接連走過來請安。
盞茶之後,無一例外,都被小八探測出想要離開這裏的需求。
整個過程,這些孩子都沒出什麼差錯。
趙氏滿意的點點頭,說:“這些孩子的長相、聲音,貴客覺得可還滿意的?”
沐雲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說:“他們什麼價錢?”
一聽這話,趙氏便知有戲,眯眼一笑:“他們可都是萬裏挑一的上等貨色,還都是八歲以下,您帶回去,想怎麼培養都好辦。我們可是費了不少的代價,才弄到的……”
“多少?”沐雲袖打斷了婦人未說完的話語,懶得再聽她自誇。
趙氏頓了一下,斬釘截鐵道:“一百兩一個,不二價。”
青緞張嘴想說什麼,被紅綢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沐雲袖想了一下,說:“他們我全要了,隻是人數少了些,趙夫人可還有別的孩子麼?”
哈哈!
這次賺大了!
趙氏心中暗喜,麵上卻不漏聲色道:“瞧您說的,能到老婦人這裏可都是極品,存不住貨的。您要不留下個地址,過兩天再有貨了,我就派人去給您送個信兒。”
趙氏嘴上這樣說著,心中卻是暗自吐糟:若是都被您買走了,剩下約好的幾家,怎麼辦。
用錢財換取生命點,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沐雲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轉而吩咐身後的丫鬟:“紅綢,給錢吧!”
“是,小姐。”紅綢福了福身,掏出懷中的銀票,數了四張麵額五百兩的,遞給了趙氏。
趙氏抬手接過銀票,驗明之後,將身後紅衣丫鬟手中的木盒,遞給了紅綢:“姑娘您看好了,這裏是他們的賣身契。”
紅綢打開盒子一一查看,二十張死契,一張不少,名字和年齡也都能對上。
趙氏等到紅綢合上木盒,才出聲:“是否需要老婦人安排馬車,給您把孩子送回去?”
送回去?
送哪?
送到風淵王府?
別搞笑了!
沐雲袖腦子一懵,這才想起,人是買了,還得給他們先安排個住處。
她有些愣神的搖了搖頭,問:“趙夫人手上可有要租售的房屋?”
趙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瞬間恢複,說:“真不巧,如今老婦人手上,還真沒有多餘的房屋租售。”
沐雲袖有些失望,這些孩子帶到風淵王府肯定不行,想想之後的行程,無奈道:“那便送到護國公府吧!”
趙氏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語氣有些不確定的問:“您說的是端木大將軍的護國公府嗎?”
沐雲袖點了點頭:“對啊!有問題麼?”
趙氏連連搖頭:“沒有問題!”
沐雲袖轉頭看了一眼青緞和紅綢,最後目光定在青緞身上,說:“青緞,你留下帶路。”
青緞俯身領命。
趙氏轉而吩咐紅衣丫鬟:“你帶這位青緞姑娘去安排他們上馬車。”
“是。”紅衣丫鬟領命,帶著青緞和孩子們走出正廳。
“門口的那個女子,價錢幾何?”快要毒發了,生命點卻還差了那麼多。對於被沐小八查探到需求的人,沐雲袖無法不在意。
趙氏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物,爽快道:“那丫頭整天都是那個樣子,老婦人是趕都趕不走。您要是想要,就送您了!這是她的賣身契!”
能丟了這個燙手山芋,趙氏的心情無比舒暢,從腳趾頭爽到了頭發絲兒。
“那便走吧!”事情處理完了,沐雲袖站起身往外走。
紅綢單手抱著木盒,接過賣身契,跟隨在後。
趙氏同樣起身,疾走幾步,行至前方引路。
跨出正廳,門口的兩個侍衛手持長槍,無聲相隨。
不過片刻,幾人便出了前院。
“貴客慢走,歡迎下次再來!”趙氏實在不想在看到那個賠錢貨,打開木門,卻不踏出。
沐雲袖幾人剛踏出大門,身後的木門便被關上了。
她楞了一下,看向牆根上癱坐的女子。
女子大睜著眼,視線虛無的定在空中某處,就像一個人形木偶。
沐雲袖走到女子身前,蹲下,黝黑的雙眼對上女子的視線,輕聲問:“你為何想死?”
聞言,女子的眼神和臉色,沒有絲毫改變,手指卻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沐雲袖沒有得到回答,並不罷休。
她表情不變,輕言細語道:“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何想死?”
紅綢和兩個侍衛疑惑的看著自家夫人,不知她要做什麼。
女子還是一點反應也無。
不到萬不得已,沐雲袖不想殺人。
她再次開口問:“你為何想死?”
女子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沐雲袖,仿佛這才聽到她的聲音。
舔了舔幹裂的雙唇,女子對著沐雲袖伸出了手,嗓音極為嘶啞的吐出兩個字:“小姐!”
沐雲袖愣住了,這相熟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她語帶詫異的問:“你認識我?”
女子的眼珠輕動,一行清淚瞬間滑落,聲音哽咽道:“小姐,奴婢是伶香啊!”
伶香是誰?
沐雲袖快速在腦中回憶前身的記憶。
“小姐!”紅綢聽出情況不同尋常,忙靠近沐雲袖,伸出手扶住了她有些搖晃的身體。
沐雲袖閉上眼睛,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嗓音冰冷的說:“伶香,你為何會在此地?”
伶香是誰?!
是從小和沐雲袖一起長大的丫鬟,
是一同去寒山寺,告訴她白衣少年是璃王的丫鬟
亦是‘沐雲袖’生產前,送來一碗‘保胎藥’,卻帶著寒毒引發物的丫鬟
更是那個‘沐雲袖’最信任,卻間接要了她命的貼身丫鬟!
“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你殺了奴婢吧!”伶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一心求死。
“無事!你退下吧!”沐雲袖站起身,抽出紅綢手中的胳膊。
紅綢福了福身,自覺地退到一邊。同時朝遠處守著的那兩個,欲要走近的侍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過來。
沐雲袖脊背挺直,一雙大眼寒氣四溢,盯著伶香冷聲問:“你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
伶香抬眼看著她,問:“奴婢說了之後,小姐能殺了奴婢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在法製社會,沐雲袖就是這個性格,更何況是在此地。
隻不過,對有些人犯的錯來說,‘死’並不是最適合的懲罰。
此時,她沒有一絲猶豫的寒聲說:“你說了,我或許會殺了你。你若是不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活到老,一輩子求死不能!”
伶香倚牆癱坐的身子猛地一顫,閉上眼睛抖著唇說:“小姐當年在寒山寺看到的白衣少年,並非璃王。奴婢有錯,不該自作主張不告訴小姐實情。”
嗬!
還有這種事?
若白衣少年不是璃王!
那個連死了都惦記著,璃王是否愛過她的‘沐雲袖’,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那你當初為何告訴我,那是璃王?”沐雲袖此時真的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伶香沉默了一陣,似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過了一會,才語氣縹緲的說:“璃王是小姐的未婚夫,奴婢們聽了他的消息,就會暗自記下。那日上山之前,奴婢無意中得知,喜穿白衣的璃王和喜穿紅衣的風淵王,約戰與寒山寺之後的桃花林,同樣會去。”
“是以小姐問奴婢時,奴婢遠遠的看到,桃樹下的白衣少年沒有佩戴麵具,腰上又掛著皇家玉佩,便說了是璃王。下山之後,奴婢才知曉,璃王那日騎馬出門,在鳳都主街驚了馬,摔傷了腿腳,並未赴約。”
沐雲袖冷聲問:“為何當初不直接告訴我實情?”
伶香舔了舔唇,嗓音幹澀的說:“璃王是小姐的未婚夫,先皇賜婚,不容有失。小姐當時明顯是喜歡上了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又腰掛皇家玉佩,不知是璃王的哪個兄弟,奴婢以為還是不說的好。”
沐雲袖神色不變,啟唇,用清越的嗓音說著冷言諷語:“這麼說,你也是為我好!何錯之有?”
伶香沒想到,現在小姐居然不在意這件事了,被噎得不輕。
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小姐的孩子,並非是璃王的。”
沐雲袖聳了聳肩,語氣很是無所謂的說:“這件事眾人皆知。”
伶香沒有在意沐雲袖的反應,有些神經質的自言自語:“那晚小姐房中,是奴婢在外間守夜,半夜的時候奴婢感覺房中有冷風吹過,驚醒後看到房門大開,入目似有人站在門口。那人身形高大,一看便知是個男人,奴婢來不及出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對那個人,就一點印象都沒有?”沐雲袖心中一緊,難道這個人就是小崽子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