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
    半夜十二點，便利店裏一片寂靜，某人神出鬼沒的，突然出聲道。
    牛杜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沒好氣地答道：“是啊，有意見，憋著。”
    白葉不吭聲，五官分明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牛杜本來想找到他，一定要痛罵一頓，眼下人就在麵前，卻突然發現自己一個屁也放不出來。
    他是金主，他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助理說話。
    兩人均默默無言，牛杜背對著白葉，埋頭幹活，看看差不多到時間了，便撿了個報廢的盒飯，放進微波爐裏熱一下，大口大口吃起來。
    今天運氣非常不錯，有一個酸豆角壽司沒有賣掉，還有一盒水果，他一邊吃，一邊自顧自地拿出手機看劇。
    白葉被完全晾在一邊，幾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其實心裏是萬分委屈的，牛杜對夏橘，對晴天，甚至剛剛那個女店員，都比對他要好得多，他承認自己有私心，想用錢牢牢將牛杜栓在身邊。
    “牛杜……”
    無人應答，隻有電視劇的聲音回蕩在店裏，間或夾雜著一兩聲大笑。
    “牛杜……”
    某人探出一個腦袋，兩腮鼓鼓的：“幹啥，要吃東西花錢買，出門直走左拐有衛生間，右走就是大門。”
    不甘心被無視，白葉側身進了收銀台裏麵，以同樣的姿勢蹲在徑自扒飯的男人麵前，可憐巴巴地：“不要不理我……”
    牛杜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看劇。
    “牛杜……”衣角被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我餓……”
    牛杜把熱好的酸豆角壽司扔過去。
    白葉放進鼻子下麵聞了聞，苦著臉道：“不好吃。”
    牛杜一把搶過去：“不吃拉倒！老子我還不想給。”
    白葉無法，隻得看著他幹掉盒飯，壽司，水果，接著又啃了個草莓夾心麵包。
    吃飽喝足，牛杜揉著肚子站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嗯，幹活去！”
    一晚上，一個悶頭幹活，一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白葉幾次想開口，都被無情擋了回去。
    早上八點，老板看到熟人，眼睛一亮：“喲，稀客啊，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白葉麵對生人，始終愛搭不理的，老板也不介意，望著牛杜打趣：“看來你又多了個幫手。”
    牛杜笑笑：“什麼幫手，他不給我添麻煩就已經好很多了。”
    老板搖頭：“人家現在可不比從前了，還能來咱們這個小廟，你要好好珍惜。”
    牛杜知道老板說的是什麼意思，白葉之前做模特上了時尚雜誌，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外形和氣質跟以往也天差地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以他現在的身份，確實委屈了。
    老板是中年人，不追星，可是每天早上來他們店裏買早餐的小女生多了去了，剛開始還好，隻是有人指指點點，或者小聲交談，漸漸的，有幾個女生開始大著膽子上前詢問他是不是某某，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便興奮地拿出紙筆來讓對方替自己簽名。
    牛杜甚至還看到有人在拍照片，他心裏暗道一聲不好，剛想過去製止，偏偏忙著收錢找錢，抽不出空來。
    不一會的功夫，聞訊趕來的人吵吵嚷嚷的擠滿了店鋪，老板眼看場麵就快要控製不了，急忙叫道：“牛杜，怎麼回事，再進人我這店鋪就擠爆了，萬一東西丟了我損失可就大了。”
    牛杜也滿頭是汗，扯著嗓子叫道：“各位請讓一讓，這裏是便利店，不是簽名會，有什麼事，請大家買完東西先有序離開好嗎？”
    沒有人理他，更多的，隻是皺著眉，催促收錢的速度快一點。
    罪魅禍首不走，這幫人也不會聽話。
    眼看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牛杜管不了那麼多，撥開重重人群，拽過某人的手擠出包圍圈，連推帶搡地將白葉關進後麵倉庫。
    轉身，滿臉微笑地麵對人群：“各位，今天就到這為止了，沒要到簽名的，我們會預約好時間，通知大家，現在，請買完東西的客人有序離開。”
    人群中嗡嗡的，不少抱怨此起彼伏，牛杜持續微笑，直到人群散去。
    沒顧得上裏麵關著的人，收銀台那邊幾乎癱瘓，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忙得頭都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