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啊，我媽讓我去相親了，那個男生，怎麼說呢，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差，工作也還行，最重要的是，他跟我是同一個地方的，我媽說知根知底，這樣以後回娘家也方便。”
    牛杜正低頭驗貨，聞言道：“那你自己呢，什麼想法？”
    鄧娟開了一盒酸奶，牙齒輕咬著吸管：“我性格比較悶，你知道的，跟陌生人很難一下子熟悉起來，反正年紀也到了，留著聯係方式，就那麼先聊著唄。”
    牛杜一下子想到夏橘，她對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覺得還不錯，就先聊著，反正也沒什麼壞處。
    “那就先聊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既然是家裏人介紹的，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想了想，他這樣回道。
    鄧娟點點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就是說啊，以相親開頭的交往，會不會功利性太強了點，大家都明碼標價，像市場裏賣的豬肉一樣，覺得合適才花錢買回家，要是吃了以後發現變質了，就痛罵賣肉的人不地道。”
    “呃……”這個問題，牛杜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酸奶快喝完了，鄧娟又去冰櫃裏拿了兩罐啤酒出來，掏出錢包讓牛杜結賬。
    牛杜皺眉：“大晚上的，女孩子別一個人喝那麼多。”
    鄧娟輕笑：“怎麼跟我爸說的一樣，你們呀，就是把女生想得太簡單了，我跟你講，大部分的女孩子，其實都挺能裝，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不過是故意表現的單純而已。”
    牛杜撇嘴：“這有什麼好裝的，早晚不都要暴露出來嗎？”
    鄧娟開了罐啤酒，咕噥咕噥往下灌了一大口，隨手一抹：“呼，真爽！”
    喉嚨裏打了個飽嗝，她笑笑，又是一大口。
    牛杜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了，起身勸道：“別喝了，快十一點了，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鄧娟伸手製止他要搶啤酒的動作，搖搖頭道：“我跟你講，牛杜，不說不行，這些話我一直一個人憋在心裏，不說出來，真怕自己哪天憋死了。”
    她臉上有些紅色，不知道是酒精引起的緣故，還是原本就有的。
    “我爸媽老了，很多話，跟他們說了也不一定有用，我有個好姐妹，家裏環境跟我一樣，也是獨生女，早幾年跟男朋友結婚生子，那時候說的好聽，你爸媽也是我爸媽，等老了，我幫你一起養，孩子現在剛上幼兒園，我那姐妹一直沒出去上班，那男人把當初的承諾忘得一幹二淨，除了孩子必要的花銷，他一分多的錢也不給她，婆婆總在村裏說她把自己兒子的錢倒貼給娘家，可是天知道，那孩子就是她娘家幫忙帶大的，公婆什麼都沒管，我好姐妹跟我說，什麼都可以信，唯獨不能信男人哄你時的那些好話，聽聽就算了，千萬別當真。”
    牛杜沉默，這個男人確實有夠混蛋。
    鄧娟繼續道：“我知道父母在擔心什麼，他們怕自己百年以後，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人照顧，更害怕我受人欺負，可是如果結婚就是為了找個湊合的人過，那還真不如不結。”
    說到這裏，她的眼睛驀然發亮：“牛杜，我常常看雜誌，喜歡那些女強人，靠自己雙手打拚出一翻事業，很多人說，女孩子要那麼辛苦做什麼，找個好老公嫁了不就行了，我不這麼認為，我想靠自己，在這個城市買套房子，把父母都接過來，至於男人，他跟我在一起，一定是因為喜歡，而不是別的什麼外在原因，我這樣說，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牛杜認真地搖搖頭：“當然不會，我很佩服你，一個女孩子，能有這樣的想法。”
    鄧娟頗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我就是這兩天想了好多，牛杜，你呢，打算在這座城市紮根下來嗎？”
    這個問題，他想過，可是人得麵對現實，在T市留下來，光是房貸，就是一個大問題。
    “既然這樣，”鄧娟轉著眼珠，笑得賊眉鼠眼，“不然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牛杜沒有多想，問道：“什麼忙？”
    “去幫我跟那個相親對象見一麵，說你是我男朋友，我們感情深厚，迫於我媽的壓力才不得不去相親的。”
    “這個……”牛杜有些為難，“我去算怎麼回事，你還是換個人吧。”
    鄧娟雙手合十：“拜托你了，關係比較好的男生，我也隻認識你這一個，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行嗎？”
    牛杜還是覺得不妥：“這不是一頓飯的問題，你不想跟他交往，直接了當的跟他說就好了，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
    鄧娟歎氣：“你不懂，我今年已經相了無數個親了，這個理由我媽根本不會聽，拜托你了，拜托，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牛杜無奈看她：“搞了半天，你前麵都是在給我打感情牌。”
    “嘻嘻，就知道你最好了。”鄧娟瞬間笑逐顏開，背起包包朝他揮手再見，“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我約好了通知你哈。”
    “喂！”牛杜抗議，直接被無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