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沒別的愛好，就是沒事喜歡抽兩根，牛杜買的煙不便宜，他也不客氣，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隨後小心翼翼地收進衣服夾層裏。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
    牛杜笑笑，索性單刀直入：“是這樣，我女朋友覺得我這份工作太傷身體，想讓我換一份，我自己也想重新開始。”
    老板點頭，招手示意鄧娟過來收銀，隨後帶著牛杜往賣場裏麵走去，後麵是倉庫和大型的冰櫃，占地麵積不小。
    老板率先坐下，點了根煙，一吸一吐間，麵容有些模糊，牛杜那一瞬間皺起眉頭，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他沉默著，等著老板先開口。
    “我知道夜班挺累，你一直也做得不錯，隻是現在這麼突然，一時半會的我也找不到人，你看能不能暫時先多做一個月……”
    後麵的話他沒有接著往下說，牛杜也明白什麼意思。
    心下鬆了口氣，其實他也沒打算現在就把這份工作辭掉，白葉那邊不穩定，他不可能把所有賭在一起，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牛杜了然地點點頭：“我知道，這段時間也麻煩你和老板娘了，等你們找到人手再通知我，那先這樣，我回去睡覺了。”
    老板笑笑：“慢走。”
    晚上九點五十七分，牛杜進員工休息室裏換工作服，隨後出去跟鄧娟交接工作。
    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他們這個便利店處於辦公區，周末人少，工作日人多，所以員工有什麼事，也盡量安排在周末休息，偏偏明天又是個特殊日子。
    想到明天，牛杜無力地歎口氣，白葉那邊卡著不鬆口，非要他跟著一起去簽合同，夏橘這兩天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個信息都沒有。
    他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早上七點左右，陸陸續續迎來上班族，牛杜一個人，既要收錢，又要拿包子，打豆漿，還要賣關東煮，老板沒有來，大熱的天，空調不可能為他一個人開，常常忙得一腦門的汗，隨手就用袖子擦了。
    八點，早班鄧娟來了，牛杜鬆了口氣，總算抽出空來上了個洗手間，他肚子疼，回來的時候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尤其是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老板跟她說了自己要辭職的事，臉色有些不太好。
    牛杜也沒理，正好有個顧客過來買東西，他掛出職業性的笑容，剛收完錢，就聽到老板娘在那指桑罵槐：“上個衛生間上這麼久，幹脆不要來了，不知道早高峰有多忙嗎，搞笑得很！”
    牛杜知道她說的是誰，裝作沒聽到，低頭忙別的去了。
    其實沒有白葉的事，這份工作，牛杜也沒打算幹多久，不是別的，老板人不錯，可是老板娘過於尖酸刻薄，話裏話外，總是喜歡擠兌人，一點小事要無限放大，說了一遍又一遍。
    牛杜還好，一天十二個小時有十個小時是一個人幹活，聽到就當作沒聽到，要是觸及到底線的事，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懟回去。
    鄧娟比較慘，又是女孩子，臉皮薄，常常被說得一個人躲在廁所裏哭，牛杜除了勸她向錢看之外，也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
    畢竟，現在這社會就這樣，你不行，多得是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