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牛琴急忙否認，說話結結巴巴地，“就是好久沒聯係了，關心關心你，家裏挺好的，你別擔心。”
    牛琴的話透著古怪，他們兄妹三人平時感情一向不錯，牛琴經常來T市出差，多的時候一個星期打幾個電話，少的話半個月也會見一次麵，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
    隻要牛琴一來，必然到牛杜的出租屋裏蹭飯，之前聽牛媽媽說牛杜交了個不錯的女朋友，她還鬧著要見見未來嫂子，不過三個人都忙，一直也沒空出時間。
    牛杜握緊了手機：“不對，你聲音不對，是不是哭過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不是我，就是，唉，怎麼說呢，”牛琴性格單純，心裏一向也藏不住事，索性脫口而出，“我今天給牛揚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後來他才回了一個給我，原來媽媽今天在搬重物的時候把手扭傷了，又紅又腫的，送去醫院說骨折了，牛揚交了費，又給媽媽打了石膏，讓我們放心，沒什麼大事。”
    牛杜瞳孔微縮，心裏發慌，連聲問道：“怎麼現在才跟我說，什麼時候的事，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不嚴重，你別著急，哥，牛揚都安排妥當了，就是傷了手腕，其他都挺好，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受力，好好休養就沒事了。”
    “那就好，”牛杜鬆了一口氣，繼而又問道，“那你是因為擔心媽才哭的？”
    電話那頭沉默不語，牛杜等了一會，才聽到牛琴悠悠地歎了口氣：“一半一半吧，哥，我想辭職了。”
    “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牛杜皺眉，牛琴的工作不錯，薪資待遇方麵也是拿得出手的，不像他，要學曆沒學曆，要技術沒技術，連想換個行業都要深思熟慮一番。
    牛琴吞吞吐吐的：“就是媽現在手不方便，我打電話回去，聽說連頭發都是別人幫忙代洗的，哥，我們兄妹三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我不在身邊，總覺得心裏酸酸的，正好我也累了，想給自己放個假。”
    牛杜沉吟了一會，才道：“小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照顧爸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牛揚有，我更有，等過段時間，我這邊忙完了，一定買票回去看看，你辭職的事，先好好想想行嗎？”
    牛琴沉默半響，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兩人聊了一下彼此的近況，就掛了電話。
    牛杜手機放回兜裏，怔怔地盯著麵前的西蘭花發呆，恍惚間隨手扔進了購物籃裏。
    他來T市有好幾年了吧，期間隻在過年的時候回過家，待也隻待了幾天就走了，平時跟牛爸牛媽也就是電話聯係，每次一問起身體或是家裏的近況，他們總說好，T市工資高，消費也高，他沒有多的存款，頂多也就是寄點東西回去，哪怕這樣，牛爸牛媽也說家裏什麼都不缺，讓他照顧好自己就行。
    總覺得，他這個人，除了餓不死以外，好像做什麼庸庸碌碌的，一事無成。
    他不是個好兒子，也算不上好哥哥，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唉，其實，挺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