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已經變成了人樣，睡眼朦朧的被驚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有點不知所措，撓撓發癢的腦袋，又縮了回去繼續睡。牛杜皺了皺眉，它身上的味道太難聞，都快趕上糞坑裏的蛆了。
    用腳踢踢那傻子，牛杜朝衛生間揚了揚下巴：“去洗洗，你都快臭死了知道嗎？”
    傻子三番兩次被吵醒，耐力已經到邊緣，見牛杜踢他，他也有模有樣的踢回去，然後毫無形象的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歪著頭慢慢閉上眼。
    牛杜忍無可忍，抓起對方亂成雞窩一樣的頭，使勁往衛生間裏拽，傻子疼得‘嗷嗷’直叫，牛杜不管不顧，把他按在洗臉盆裏，打開水龍頭一陣猛衝。
    傻子嚇得大叫，用力掙脫開，淡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怒火，髒兮兮的手瞬間變成毛茸茸的爪子，在離牛杜臉側幾厘米的地方倏地停下，胸脯用力起伏，鼻子裏呼呼吐氣，看起來氣得不清。
    牛杜也嚇了一跳，差點被對方一巴掌拍成肉餅，同時暗暗心驚，這傻子居然還知道控製自己，智商方麵不一定很差，他想了想，輕輕地用手接了一點水，往對方臉上彈了過去。
    傻子下意識地躲過，這次沒有生氣，就是有點茫然。牛杜又逗了他兩遍，傻子慢慢咧開嘴笑了起來，似乎也覺得很好玩似的，自己捧了一手的水，朝牛杜頭頂澆了過去。
    牛杜頂著半濕的頭發，深呼吸一口，故意板著臉道：“不許再玩了，來，坐這，我給你洗洗。”
    傻子意猶未盡，繼續玩得不亦樂乎，牛杜指指放在衛生間裏麵的小板凳，自己先做個坐的動作，再示意對方繼續。
    他很聰明，立刻乖乖坐了下去，就是那髒乎乎的腳喜歡到處亂蹭。牛杜把那隻腳撥了過來，先給他打濕頭發，又倒了點洗發露出來，傻子好奇，抓了他的手過來放鼻子底下聞聞，香香的，本能地就想往嘴裏放，牛杜急忙製止：“笨蛋，這個不能吃，吃了會死的，你把老子的飯都吃完了，還不夠嗎？”
    傻子衝他討好地笑笑，手老實地放在膝蓋上不動。牛杜這才繼續給他洗頭，完了又把那身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扔了，裏裏外外洗了個幹淨，就是刷牙的時候，不知道教了多少遍，硬是要把泡泡往喉嚨裏吞，牛杜累得心慌，他媽他都沒這麼伺候過。
    好不容易把這祖宗弄幹淨了，牛杜困得不行，把蹲在角落裏的傻子弄上床，雖然對方不知道是人還是野獸，不過牛杜沒有虐待動物的習慣，給他蓋上被子，他也呼呼大睡去了。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起先是點點滴滴，後慢慢變成傾盆大雨，窗外的樹葉被洗刷得分外幹淨，天空烏雲密布，連帶著過道的光線也漸漸暗淡，屋裏的蘆薈在不知不覺中又冒了顆嫩芽，熟睡的兩人，發出沉穩均勻的呼吸，另一頭的男人大概是冷了，不自知地縮進同伴的懷裏，對方皺了皺眉，沒有推開，歪著腦袋睡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