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意外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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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才落音,屋外就有人拍掌,所有人回神朝門口望去,一身白玉長衫,頭戴玉冠儒雅男子正嘴角含笑的望著她,超凡脫俗的眉宇間盡是激賞之色。
“蘇柳的歌聲猶如天籟之音。”
蘇柳頗為尷尬的站起身,行了一禮,心虛的說道“皇甫先生說笑了,剛剛真是獻醜了。”
皇甫聽濤搖了搖頭,慢慢走進來“姑娘不僅唱得好,而且剛剛那幾句詞也頗讓人回味,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扶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是……?”他竟聽了一遍,就記住了全部的詞,蘇柳對他心生佩服之情,
“它叫送別。”蘇柳低頭答。
“送別。”慕容聽濤默默的念了一遍“真是個讓人傷感的名字。”
蘇柳但笑不語,想著找什麼措詞離開,卻聽見皇甫聽濤繼續說道“那你能教我的學生唱嗎?你這首曲子的旋律我從來沒有聽過,但是真的非常優美動聽。我希望我的學生能學到不一樣的曲子,不知道蘇柳姑娘可不可以不吝指教,讓我的學生得以受益呢。”
“那怎麼成。”蘇柳笑著搖頭“我從來都沒有教過學生,怕是教不好,而且,他們也未必想學。”
“沒有,我們很願意學。”下麵的學生異口同聲的答,像平時對待夫子的禮節一樣端正坐好。
蘇柳看看皇甫聽濤,又看了看下麵認真聽講的學生,隻得點點頭“好,那我就獻醜了,我先跟大家說一下,所有曲子的音樂都可以用任何形式表現出來,因為我隻會簡單的敲打,所以隻能以敲打的形式教大家,大家學會以後,下去可以用自己擅長的樂器把這曲子彈奏出來,不必拘泥於這樣一種大家不喜歡的方式。”
蘇柳坐正,忽然想起什麼又問了一句“對了,這套茶具是誰的,雖然說用白玉簪子敲打杯底未必會破碎,但是肯定會留下痕跡。所以要事先跟事主打一聲招呼。”自已敲打的這套茶具瓷質細膩通透,器型美觀典雅,彩麵潤澤如玉,一看就是上品。如果敲壞了,找自己賠可就麻煩了。
硯台答“那是我家先生最喜歡的一套青瓷杯,而且杯子裏是平頂雪前茶。”
蘇柳脊背一僵,她不僅用了人家最愛的杯子,還倒了人家精心炮製的泡水,真是太莽撞了。
皇甫聽濤在他背後說“蘇柳盡管使用,這茶杯和姑娘的曲子比起來一文不值。”
好吧,他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好盡量的把這首曲子好好的教給這些學生。
可能是對這首曲子的喜愛吧,這些學生學的極快,不到一個時辰,有些學生已經能用自己的樂器進行演奏了。為了鍛煉大家的上台能力,蘇柳提議讓每個學生都上台演奏一遍。當然,如果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可以不上台來演奏,但是別人的在演奏的時候,大家都要用心去聽,看看自己不足的地方在哪裏,哪些地方需要自己勤加練習。
結果,所有的學生都上了台,隻有顧玨沒有上台,他的理由是,他還沒有學會。
但是在剛剛上課時候,蘇柳覺得他是學的最好的,人家用了三遍才領會其中精要,他隻用了一遍就已經彈的很像模像樣了。可能是害羞吧,蘇柳心裏想,也就不再勉強。
皇甫聽濤送她出門,一再對她表示感謝,蘇柳十分不好意思。
“以後你若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請盡管說。”
“好,到時候我可就不客氣,皇甫先生不要嫌我煩才好。”
皇甫皺了一下眉“柳兒,我都對你直呼其名了,你再叫我皇甫先生不大妥當吧。不是你說的嗎?朋友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這,蘇柳很為難,皇甫說的倒是沒錯,可能因為他是蘇全的夫子,自己實在沒有辦法直呼他的名諱。
皇甫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說道“我比你年長,不如你稱我一聲大哥吧。”
“好。”這倒可以接受,蘇柳不是扭捏之人,趕忙叫了聲“皇甫大哥。”
她的聲音猶如一股清泉湧入心底,讓他心底裏的那根弦微微一動。
蘇柳看見梅妄言站在鬆樹下,臉上的笑容一淡,愁緒又湧了上來,低低跟皇甫說了聲“妄言來接了,我先走了,蘇全在這裏多有叨擾,還請先生多多費心。”
“好說。”蘇柳走到梅妄言身邊,見他額頭上滲著汗,臉上有些發紅,猜測他應該等了很久“瞧你曬成這樣,剛剛怎麼不到屋子裏去找我。”說著,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梅妄言一邊接過帕子一邊說“我在窗外聽見你教這些學生唱歌,聽得入了神,怕進去打擾到你,所以站在門外等。柳兒,你的歌真好聽。”
蘇柳笑了笑,兩人跟皇甫聽濤告辭後,並排的朝門外走,皇甫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轉個身,朝回廊另一側走去,一間木屋在樹木的掩映之下露出了屋簷。皇甫剛停下腳步,屋子裏有人說話,他的聲音清冽銳利,帶著逼人的威嚴。
“這姑娘倒是真人間奇女子也。”
“九殿下也是這樣認為,她的丈夫是梅花山莊的梅妄言,和容氏家族的容琛。”
“恩。”屋子裏的若有所思的說道“本來想烏江鎮是避險之地,竟也是藏龍臥虎之地,隻是容琛這下有得忙了。”
“殿下所指的是城外的難民,現在洪澇成災,難民四下流竄也是情有可願。”
“哼,屋子裏的人繼續說道”父王存心要扳倒容氏,又加上趙無坎獻計獻策,容琛在仙林已呈四麵楚歌之境。
“不是還有殿下您嗎?”
屋子裏的人冷冷的說“我隻是個倍受冷落的王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怕隻怕他也隻能自求多福。”說完,兩人同時沉默不語。
一出門就看見外麵停駐的馬車,歎了口氣說“就這麼幾步路,怎麼還讓馬車接。”
“路雖然短,可是這天太陽這麼大,陽光又刺眼又曬人,梅妄言一邊說,一邊伸手把蘇柳扶上車“而且我也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蘇柳看著他麵色嚴肅好奇的問道。
“鎮長來了?”
“鎮長?
蘇柳一愣,這樣人物好像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他若真的有事也應該去找容琛,找自己幹什麼?
梅妄言說這就是問題,城外來了一批難民,好像是因為自己的鎮子受了災,才跑到這邊來請求庇護。來的這批難民壯男居多,不敢隨隨便便放進來,一怕他們進來鬧事,二怕他們染上什麼病,到時候傳染給鎮子上的人就不大好了。可是難民的情緒非常激動,鎮長都擋不住,現在容大人在縣裏,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才想到他新娶夫人蘇柳。
鎮長是個白白胖胖中年男人,頭戴方形的帽子,身穿絲綢長衣,搓著手踱著腳步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見到蘇柳就像見到救星“夫人,你看,這應該如何是好?”
這位鎮長平日裏不登門,一登門就給蘇柳出了一個這麼大的難題。容琛不在,她要是做的主稍有差池,到時候連累容琛丟官事小,丟了腦袋可就事大。
這事和梅妄言商量了又商量,最後一致認為,難民肯定是不能趕走,官逼民反這個道理她懂,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無辜受累的可是烏江鎮的百姓。
“張鎮長……。”
她還沒有開始說話,就被鎮長十分熱絡的打斷“夫人,請青雲就叫可以。”
蘇柳沉默了一下,還是叫“張鎮長,現在鎮外的形式如何。”
:“夫人啊,一聽蘇柳這麼說,張青雲立即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啊,那些難民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在城外叫囂著要進來,您說,大人不在,我哪敢做這個主啊。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如果被他們硬闖進來,咱們這一鎮子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蘇柳不露聲色的笑“鎮長,你也應該知道,我隻是從上河村來得一個鄉下丫頭,雖然有幸嫁得如意郎君,但是對烏江鎮的事情一點兒都不了解,你讓我拿主意,我如何拿得了主意。”“這,張青雲一時語塞“那怎麼辦,容大人趕回來肯定是來不及了。”
“這也正是我要問大人,蘇柳繼續說道“大人目前權宜之計,打算如何安置那些難民。”
“安置,張青雲一聽這話,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城裏絕對不能安置這群難民。”
“那城外呢?”
“城外?”
“是的,城外是否有讓他們的能夠居住棲身之所。”
“有是有,張青雲猶猶豫豫的說道“不過是些荒廢已久的宅子,我怕那些難民未必肯住。”
“荒廢的宅子他們自然不肯住,蘇柳趁機說道“如果鎮長肯發動鎮上的百姓,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再派人將宅子裏外整修一遍,有吃有喝的他們為什麼不肯住呢?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鎮長猛得拍了一下腦袋“夫人,你真有遠見卓識,容大人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
待他馬屁拍完,蘇柳繼續說道“還有,城外的人畢竟逃難過來的,一路風餐露宿,肯定有不少身體不適,你再請幾大夫好好給看看,這些事情你若辦的好,等大人回來,我自然在他麵前多替你美言。”
“多謝夫人,張鎮長千恩萬謝喜滋滋的離開。
梅妄言從後麵出來“柳兒,想不到你竟將事情處理的這樣幹淨俐落。”
蘇柳眉頭深鎖“我擔心天災過後必有人禍,妄言,你派人給容琛送信了嗎?”
“放心吧,早就送了。
“那就好。”兩個一時無話,蘇柳心生悲哀,以前兩個人怎麼說都說不夠,恨不得一點兒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拿來說上三天三夜。可現在倒好,除了你問我答之外,其餘的時候就冗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