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粉和的餅。”
    “雖然沒有你做的蔥油餅，蛋餅好吃，不過勉強湊和。”
    “什麼湊和，比我做的還香。”蘇柳感動的有點想哭，好久都沒有吃到白麵了，一邊吃一邊對著院子裏蘇全喊“全，進來吃早飯。”
    蘇全一聽早飯，把手裏的掃帚一丟，一路小跑進屋，拿著塊餅就往嘴裏塞。蘇柳用筷子打他的手指“洗手去。”
    “姐，我都餓翻了天，還講究這些。”蘇全抱怨歸抱怨，還是乖乖洗手。這個家他最怕姐。她疼他，也對他嚴厲。
    “姐，吃完了，我們去鎮上。”這小子還掂念著上街。
    “恩。”蘇柳點頭，姐弟倆狼吞虎咽，快吃完時候，爹挑著擔子回來了，一邊擔子是空的，另一邊放著些東西。
    趙氏搓著手笑著迎上去“買回來了。”
    “嗯，蘇延一邊放下擔子一邊說“買回來了，挑了最好的樣式給咱們女兒。”
    蘇全耳朵尖，叫嚷著“爹，你沒有給我買。”
    他爹擦完手過來摸摸他的頭“等過年，爹給你多買身新衣裳。”
    蘇柳不依“爹，你應該給弟弟買一套，他都是穿娘改的舊衣裳。”
    他娘不依“怎麼，嫌娘的手藝不好。”
    “不是，弟弟不能總是穿舊的，他已經是個大男孩子了，馬上進學堂也需要新衣服吧。何況爹娘也是一年四季就這身衣裳。”蘇柳想著，心裏很不是滋味，隻有自己有新衣裳，讓家裏人穿舊衣裳，也算怎麼回事。
    “沒事，爹說“以後你再給我們買新的也是一樣的。”
    爹這話點醒了她，何必在這件事上糾結，自己有銀子可以自己作主啊。想到這裏心情好起來，爹的眼光不差，挑了件水藍色長裙，裙擺上還繡著暗繡花紋。娘幫她梳了個簡單發髻，用篦子替她捋了捋流海，扳過她的身子左看右看，我女兒真是漂亮。
    蘇柳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咧嘴笑了笑，回頭看見銅鏡裏的少女，綠衣罩身，長發披肩，頭頂上絲帶挽成的發髻更添幾分亮色，流海下，一張清新脫俗的臉，柳葉眉，烏黑亮麗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唇角微揚。如梨花綻放清香幽幽。
    蘇全蹦了進來，上上下下打亮著她，由衷的讚道“姐，你真漂亮。”
    “少胡說，蘇柳輕拍了她一下，提著裙角走出門，在屋外劈柴的爹爹一見她也調侃“我女兒模樣真是出挑，那些官家小姐怕也比不上。”
    蘇柳臉更紅“爹，你也隨著娘和弟弟起哄，不理你們了。”說著，跺腳朝裏屋走去，拿著整理好的東西出來，對蘇全說“天色不早了，我們趕快去鎮上，早去早回。”
    蘇柳以前也去過鎮上，不過是由爹爹帶著，好幾年沒去，影像有些模糊，隻是記得要翻過一個座山，再走一條很長很長沒有人煙的路才能到烏江鎮。鎮子口的牌上寫著名字，一踏進去，就像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入眼簾來來往往的人，兩旁街鬧熱熱鬧鬧的開著，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偶爾會有飛奔過來的馬驚得路人慌忙躲避，時不時打哪條街緩慢而過的馬車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等他們到了鎮上已是正午，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絲竹之音吱吱啊啊的聽不真切。酒館飯店裏的客人很多，而且飯菜也貴的張目結舌。隻能在街邊小攤上買兩碗混沌，一路趕過來，蘇全餓狠了，顧不上燙一口氣吃了大半碗，蘇柳沒有胃口，就把自己的那碗推給了蘇全。她對陌生地方有恐懼，要不是有弟弟一路相陪，她真的想打退堂鼓。
    “姐，你說顧家到底在哪裏？”蘇全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蘇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得會兒等你吃完了，我們找個人問問，顧家是大戶，總有人知道的。”
    旁邊坐著一桌客人，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聊天，扭過頭問“你們找顧家。”
    “是的。”
    “你是他家親戚？”麵目和善的客人打量著她們。
    “不是，我們是……。蘇柳趕緊捂住這個多嘴的弟弟，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們是想去他們家買東西。”蘇柳想了想答。
    “哦，那客人也不疑他，畢竟慕名而來的人不在少數，指了指人多地方“一直往前走，看見街中間那間最高最漂亮的房子沒有，那裏就是顧家綢緞莊。”
    能看不見麼，那間房子怕是這鎮上所有房子之中最鶴立雞群的，兩層樓，兩邊簷角飛揚，裏裏外外都裝潢氣派非常。客人多的都排隊到街對麵去了。
    那客人跟她說“顧家是皇商，知道什麼叫皇商麼，就是給皇上妃子做衣服的商家，每匹綢緞價值萬金，每件衣裳堪比洛陽紙貴。每年那些當官，有錢的富商擠破頭皮做件衣裳或者賣綢緞。雖然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是顧家不一樣，是和皇族平起平坐的人呀。”
    “呃，姑娘，客人上下打量著他們一眼“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啊，我是實話實說，你這樣子怕是連門檻都擠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