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七六章: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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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沒有等陸非把計劃想得更周全,這個計劃就被一個意外的情況打破了。王太女的侍女匆匆奔進殿中,王太女被侍女嚇了一跳,勃然變色道:“你這粗婢,為何不聽宣召擅自進宮?”
侍女急忙匍匐跪倒,顫聲道:“不是奴婢莽撞,是國主和大將軍有要事和太女商議,卻久等太女不回,才命奴婢前來尋找的!”
這太女也是奇怪,先前還怒火滿麵,聞聽此言,卻立刻正色道:“那還等什麼?速速隨我回宮!”
說著即刻起身,一陣風似的離開了陸非的寢室。
陸非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認定自己剛才不是在做噩夢,而王太女的風雷之勢,也著實讓他有所領教,同時心中也十分好奇:究竟會有什麼大事,能令國主和大將軍深夜去和王太女商量?看情形,也不會是兒女私情之事,因為王太女鐵定的是和他湘王訂了親的,不可能輕易更改,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呢?
陸非的疑惑,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得到了答案:國主和大將軍之所以要緊急召見王太女,是因為一隊大軍已經長驅直入,來到了香蔭國的邊境!
香蔭國是個小國,國境東北與中原相鄰,西南則與多倫部落的盟國——千鶴部落相接。
千鶴部落得名於部落的圖騰——仙鶴,在這個部落,仙鶴被譽為長壽與忠誠的象征,這個部落建立之初,也是民風淳厚、風調雨順,堪稱福祉之地。
部落的變化是從千鶴部落與多倫部落聯姻之後開始的,千鶴部落為了鞏固與多倫部落的盟友地位,主動求親多倫部落,將多倫哲丹五王叔的女兒順玉郡主迎娶為千鶴王後,這位順玉郡主自從來到千鶴部落之後,依仗著千鶴王的寵愛,將千鶴部落鬧了個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順玉郡主初來千鶴,先是大興土木,在部落王城興建了一座賞鶴宮,對此她的解釋是:嚐聞每至春秋之時,王城有千鶴共舞之壯觀景致,一直仰慕不已,如今嫁入千鶴,希望天天能看到千鶴共舞的盛景,隻是有美景,無美酒相伴,索然無味,所以建造賞鶴宮,既可以賞鶴舞,又可以在宮樓之上把酒言歡,豈不是人間一大樂事?
千鶴王架不住順玉郡主的聞言軟語,軟磨硬泡,竟將國庫之中的銀兩取出修建賞鶴宮,順玉公主自行設計描畫,前前後後總共修改了十幾次,而且每次都是建造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工,然後將已經建成的宮苑全部拆除,再次重修。這來來回回十幾次,勞民傷財,惹到民怨載道,方才將賞鶴宮建好。
此時國庫所存,已經被她消磨了大半,順玉郡主卻還不罷休,又以增加國庫收入為名,將賦稅增加了三倍,令民生潦倒,苦不堪言,再加上連年水旱之災,更是民不聊生!
順玉郡主這一鬧,使得舉國世風日下,爭名逐利之事屢見不鮮,損人害己之事層出不窮!
千鶴王身邊諸多王子,眼見父親被順玉郡主迷惑,鬧得國勢日衰,心中焦急,終於聽從了大王子的勸告,逼令千鶴王退位,將順玉郡主打入冷宮,隨後擁立大王子繼位,是為千鶴新君。
千鶴新君繼位之後,意圖整頓國家,卻苦於沒有可以行教化之功的人選,他曾想過要去中原迎接宏妙禪師進千鶴部落做道場,然而中原皇帝始終不願答應這個請求,千鶴新君隻好作罷,可是心裏卻始終想著此事。
此次行遠和陸非出使香蔭之事雖說做得機密,卻沒有逃過千鶴新君的耳目,而行遠乃是宏妙禪師的高足,千鶴新君心中便有了延請行遠到部落講經說法的打算。他明知香蔭國未必肯輕易答應放行遠出來,於是便率領五萬大軍,以邀請行遠入朝傳法為名,實際是想以大軍壓境之勢,迫使香蔭國主答應放行遠去千鶴!
千鶴新君並沒有率軍長驅直入,而是把大軍駐紮在香蔭國境上,先派使臣給香蔭國主去了一封國書,坦言就要行遠一個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這個千鶴新君也不繞圈子,遞了國書之後,就安安穩穩的等在國境邊上,似乎對於延請行遠入朝一事,已經胸有成竹!
事實上,千鶴新君的胸有成竹也是不無道理的,香蔭國雖然有位大將軍壓陣,可無論是國力還是軍力,都不能和千鶴部落同日而語,假若香蔭國主執意不放行遠的話,那五萬大軍絕對不是坐在那裏乘涼的!
對於這一點,國主和大將軍都心知肚明,可是兩人也是打定主意,想把行遠留在香蔭做國師的,豈能輕言放棄?
就是因為不願放棄行遠,又沒有好的辦法製止千鶴新君軟中帶硬的威脅,國主和大將軍才匆忙來和王太女商議對策的。
陸非也不知道他們最後做的什麼計較,反正次日早朝,絮叨過目前千鶴部落大兵壓境的情勢之後,國主就下旨要陸非做說客,去找行遠,並且保證,隻要行遠能為香蔭國解圍,當初打賭之事立刻一筆勾銷。
對於這個決定,陸非自然是求之不得,最重要的是,他終於可以不必擔心行遠餓肚子了,於是立刻起身去找行遠。
哪知到了行遠棲身之地一看,早有一位貴客和行遠盤桓多時了。
這位貴客,就是喬裝成香蔭平民的千鶴新君!
要不是行遠引見,陸非說什麼也不能把這位衣著簡樸、笑容溫和的青年人和千鶴新君聯係在一起!
千鶴新君沒有帶威儀,隻是身邊跟著一位保護的侍衛。新君年不過三十歲,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臉上見不到絲毫居高臨下的王室威風,倒有幾分親切和藹,尤其是麵對行遠的時候,表情更是謙和有禮。
聽說陸非是行遠的朋友,千鶴新君立刻起身施禮道:“原來是行遠師父的朋友,失敬失敬。”
陸非不知如何還禮,鬼使神差的朝新君打了個稽首,道:“不知新君駕到,小王這廂有禮了。”
兩人言罷,分左右坐到行遠身旁,新君笑問道:“殿下此來,是為香蔭國主做說客的麼?”
“國主要請行遠師父入朝議事,特遣小王傳旨,並且說,此前行遠師父和國主所打之賭,全可一筆勾銷。沒想到小王來的恰巧,正和千鶴國主相遇,實乃小王之幸。”
千鶴國主笑道:“不愧是行遠師父的朋友,謙恭有禮,若得兩位相伴,實乃國家幸事也!”
怎麼?陸非想:這是要把我們倆一鍋端的意思麼?
還沒等陸非說話,行遠就施禮道:“國主美意,貧僧領受,隻是貧僧實在沒有傳法的本領,所以不能從國主之命,同赴千鶴!”
“孤王不畏香蔭王城之凶險,赤誠前來,隻為能請師父入朝,弘法利生,這難道不是師父的宏願嗎?”
“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隻在了悟與否。貧僧今觀國主之形容,已知千鶴國運日盛,全在國主一身,並不需要他人輔助,國主又何必強求有為之法?”
千鶴新君和陸非互相看了一眼,新君滿臉疑惑,小心問道:“師父所言,孤王困惑!請師父明示!”
行遠笑道:“新君初登王位,遠道求法,無非治國安邦之策而已,卻不知這治國安邦之策,已經在新君心中了!”
“師父,我,我心裏什麼也沒有啊!”
千鶴新君很委屈的辯解道,他本來想得到行遠的開示,卻發現行遠說的,自己無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