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巫山一段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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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棲川現下應在徵峰頂上吧,月棲川站在山腳上,搭額仰望著那座在眾山中猶如鶴立雞群站著的一座徒峰。
他從小在那裏長大,無論月揚風將山峰外的劍陣擺成什麼樣的,他都能進去,這點他還是自信的。
於是,鬼琴將他載到山頂後,仔細地看了周圍的山石布局,樹木方位。略加思索,琴音瀉出,徵峰上空的刀弦音箭便如潮水般退了去。
隻是剛落了地,便招來了琴門數名的門人弟子,個個抱琴欲奏。
那一水兒的紅,直如一株株開得招展的虞美人。
既濃又豔。
也不知他老爹當年為何突然就對紅色一往情深起來,本來是他自個兒愛這顏色。待他坐上琴門教首的位置後。一道令下,這琴門此後便跟天天辦喜事似的。連灶房裏的夥夫、洗菜的粗使婆子、馬廄裏飼馬的小廝等一些容易將衣服弄髒的下人也俱都補了錢,讓他們比別人多置辦幾身紅衣來穿。
但據說自月揚風成為琴門教首後,除了門人弟子能穿紅色。其它的人俱都不能再穿,以示尊卑。
眼前的人以往都要尊稱他一聲“九公子”的,現下麼,他兩手舉起,笑得十分誠懇:“在下是你們教首前些時日新收的學生,今日特來認門的。”
幾名琴門弟子麵麵相覷一會兒,其中一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眸色一沉,喝道:“我們琴門的弟子在入門後,教首都會手書一份警書與他,你說你是琴門的弟子……”那弟子撇著嘴不屑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伸手道:“你的警書呢?”
月棲川放下手,“哦”了一聲,月揚風又何時立了這麼一個古怪的規矩。
他假意在懷裏摸了摸,而後一攤手,無奈道:“忘帶了。”
幾名弟子登時哄笑起來,那個問他要的弟子雙手環胸,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撇著嘴道:“前些天兒南陵城裏東街賣豬肉的屠夫單阿奎把他家的紅被麵改成衣服,借著咱們琴門的名聲四處打秋風,你猜怎麼著?”
月棲川望著他,臉色驀然一冷:“本公子沒興趣猜。”
那弟子見他溫和的眉目徒生幾分傲然,神情與那那死去的九公子倒有五分像,氣勢上不由弱了幾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兩目精光一閃,眸色變得暖昧莫名起來:“我說呢,強闖琴門還這般囂張,原來是孟大宗首的的人呐,倒是有幾分我們九公子的風韻……,隻不過……”
月棲川看著他,道:“隻不過什麼?”
”贗品就是贗品。”他道出這句後,似覺得還不夠,嘴角又是一撇。“也不知現在是不是稍微有點像九公子的,都可以輕易的爬上他孟含章的床呢?”
他這句話一落,周遭的弟子登時哄然大笑起來。
月棲川一一掃過他們笑得前俯後仰的身姿,頭微偏了偏,對身後的鬼琴道:“不必客氣。”
即刻間,徵峰頂上震徹寰宇般的慘嚎哀叫驚得琴門五峰林間的鳥驚慌失措地紛紛自林中竄到空中,嗚嗚啼啼,擠擠撞撞的好不熱鬧。
南陵城中,燈火闌珊。月棲川掂了掂手中不算重的荷包,那荷包做得精細,顏色卻淡雅。雪白的緞麵,繡著一朵亭亭的水仙,自左下角直蔓延到袋口,在一點燈火裏顯得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這是在青梅村與孟含章道別時,他悄悄塞給他的。
孟宗首,是他還陽後唯一對他好的人。
是以,他是不能容忍別人去肆意侮辱和踐踏他的聲望的。
“自作自受,若是聽我的回滄海無為,哪裏用得著受這些宵小之輩的氣。”鬼琴趴在他的琴上,小聲地抱怨著。
月棲川將荷包納入懷中,望著街市盡頭那一座搖著“巫山一段雲”旗子的朱欄金瓦的畫樓,胸中竄過一股熱流。站著看了會兒,將懷中的荷包又掏了出來,輕蹵了會兒眉,便義無反顧地朝那處熟悉的不能熟悉的地方走去。
樓還是那個樓,裏頭的姑娘卻已經不是昨昔的姑娘了。
環肥燕瘦,也還是任君挑選。
隻要給得起銀子。
巫山一段雲的姑娘美,酒也好。
隻是他不經酒,幾杯下肚,便醉得有些厲害了,暈暈乎乎中,由著一個粉頸腮紅的姑娘將到扶到一個甚是雅致的閣房裏。
朦朧間,似乎有人進了房門,對服侍他的姑娘說了什麼。
而後他便被脫了鞋襪,摟進了一個懷抱的懷抱,趁著酒興,他的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在姑娘的手上流連忘返起來。
肌膚很光潔滑膩,身上的香味也淡然的讓人怡神怡心。
隻是那胸部就有些差強人意,他摸了幾回都覺得怎麼像是在摸一個男人。明明那姑娘的酥胸十分圓潤飽滿啊?怎地突地就沒了,迷迷糊糊間,興致正上來的,要往下作祟時。雙手突然被鉗住了,他整個人亦被姑娘摟進了懷裏,半分也動彈不得。他當下就有些惱怒,巫山一段雲的姑娘何時這般大膽了,掙了幾下,居然沒掙開。
房中燈火徒身一熄,姑娘竟然翻身壓上了他,急促的呼吸貼在他的鼻尖,熱熱的,暖暖的。他雙手那麼一環,姑娘的喘息聲就更重了。
這姑娘不得了,居然喜歡這麼來。
倒也新鮮。
正飄飄然之間,姑娘柔軟的唇便覆了上來。
這姑娘倒好似新來的,沒有怎麼調教,技藝生疏的緊,啃得他嘴巴生疼,不由得痛吟了一聲。
這聲痛吟一出,身上的姑娘不動了。
在他身上僵了會兒,突然側了身,躺在他的身畔,將他整個人都緊緊摟在懷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睡吧。”
月棲川迷迷糊糊地覺得,那姑娘的聲音變得一點都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