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一道回到滄海無為。
    孟含章離開的這些時日，劍宗積下的幾樁事務孟相成不能委決，都須與他商榷斟酌，方能冶處。是以，他每日卯時便起，子時方回。
    月棲川在扶搖閣內讀書彈琴喂狗泡澡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劍宗的弟子們個個鍾靈毓秀，選出的侍女也甚是美貌。
    還記得原先伺候在扶搖閣裏的那位他一調笑，便會害羞地露出一對梨渦的蘿兒更是清雅動人，風姿天成。
    卻不知為何，美麗的蘿兒姑娘不見了。
    難道是被孟含章金屋藏了嬌。
    嘻嘻。
    月棲川窩在浴池裏，下巴抵在池沿邊上，微閉著眼，腦中盡是蘿兒姑娘的羞赧淺嗔。
    “你又在算計著禍害哪家姑娘了，笑得這麼齷齪。”難得早回的孟含章緩步走到池邊，邊問邊脫衣服。
    月棲川繼續閉著眼，眉眼都彎彎，喃喃道：“在想蘿兒姑娘。”
    又想著美麗可愛的蘿兒姑娘被孟含章藏了去，不禁忿忿地睜開了眼。而後雙瞳睜大，下一刻趕忙捂上自己的眼睛，叫喚起來：“孟含章，你變態，幹甚在人家麵前脫得精光。”
    孟含章滑入池水中，唇角染上一抹促狹的笑意。遊到月棲川身畔後，猝不及防突托起他他白皙尖削的下巴，調笑道：“美人兒，一起何如？”
    月棲川渾身雞皮疙瘩頓生，放開覆在雙眼上的手。入眼便是一張放大了的明珠美玉般的臉。他微征了下，拔開下巴上那隻近似於調戲的手指，遊開幾尺。凝視著看起來頗是清冷的容顏，不由回想起以前，孟含章在別人麵前總是一派的典雅肅靜。在自己麵前麼，好像一直就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喜怒嗔癡隨性揮灑。
    方才還學他說過的話，還……。
    月棲川牙根一癢，不能吃虧！便遊回到孟含章近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嘻嘻道：“讓我先學嚐個鮮，何如？”
    頭一低，便一口啃在孟含章的唇上。啃完便扯過衣服披上，迅速上了岸。望著坐在池中尚有些懵懂的孟含章笑彎了腰：“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孟宗首竟被我這般輕易地揩了油，滋味很好呢。”說話間，還曖眜地壓了壓唇瓣，仿佛很真的美味。
    孟含章笑意愈深，手一揚，一道水瀑就朝月棲川罩去。
    月棲川正笑得歡，沒甚注意，那水就正正潑了他一臉一身。
    怒意橫生，走到池邊，更大力地攪挑著池水，反擊。
    兩人鬧了一會兒，月棲川有些倦了，便打了一個嗬欠，轉身對孟含章擺著手道：“我困了，去睡了，你慢慢洗吧，不奉陪了。”
    孟含章望著那道纖瘦的背影，輕撫著唇，無奈地笑了一下。
    沐完身，孟含章走進居臥。便見月棲川躺他的床上睡得正香，乖巧柔順。
    便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到床邊，輕推了推他：“月棲川，醒醒。”
    月棲川側了個身，抱住他的胳膊蹭了幾下，口中嘟噥著：“別鬧，別鬧。”
    繼續睡。
    孟含章輕咳一聲，俯下身子，在他耳邊柔聲道：“夜白，小白，白白。”
    月棲川被這最後一聲“白白”激醒了，翻身而起，猶帶著睡意的惺忪雙眼略帶委屈地望著孟含章：“你不睡覺的麼？大半夜的在這裏惡心我。”
    孟含章慢吞吞的“哦”了一聲：“那我以後改口叫你川川怎麼樣？”
    月棲川又是一個激靈，當下睡意全無，古怪地看著孟含章道：“孟扶搖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盡拿我開涮。”
    孟含章眼一咪：“夜白叫膩了，想換個叫法。”
    月棲川：“……，以後稱我”棲川“便罷。”
    孟含章一哼：“不要。”
    月棲川氣結：“那你想怎樣？”
    孟含章想了一想，眼睛一亮：“小川。”
    月棲川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舌頭一結：“孟扶搖，這會不會太……。”
    他無法想象，堂堂劍宗宗首如若在人前用他那溫熙低沉的聲音喚他一句“小川”，該是何等的教人心驚，教人遐思。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他怎麼和一個孩子一樣的這般較勁他的名字，唉。
    “小川。”孟含章叫得自然嫻熟，毫無一絲的窘意。
    小川就小川吧，隻要他不在人前這麼叫就罷了。
    月棲川想到這兒，嗯了一聲道：“何事？”
    孟含章道：“燕雲炎尊慕容延邀天下氏族的族首前往檀香台論武，我想帶你去。”
    月棲川奇道：“以往不都是九月麼？怎地今年提前這麼多。”
    孟含章道：“慕容延已經六十了。”
    月棲川恍然：“他這是打算讓下任的炎尊在你們這些虎狼麵前混個臉熟麼？”
    孟含章道：“可以這麼說，便也不盡然是。”
    月棲川笑道：“難道孟宗首也會怕燕雲赤騎。”
    孟含章不答，直視著他道：“你到底去不去？”
    月棲川身子一倒，又躺回去，半闔了眼，神情不羈旖旎，口中念念有詞：”燕趙多佳人，美者顏如玉。去，當然去。”說完了，一睜眼，便見孟含章雙眸含慍地看著他。忙往床裏邊挪了挪，有點心虛地拍了拍空出來的床鋪，道：“你若不介意，咱倆擠擠也能睡。”
    孟含章臉色稍霽，身子一側挨著他就躺了下去。
    黑暗中。
    “孟含章你幹什麼，把你的手從我胸上拿開。”
    “孟含章，你解我衣裳作甚。”
    “孟含章，你壓死我了。”
    “孟含章……。”
    “吵死了。”孟含章半睡半醒間囈語一句，出手便點了月棲川身上好幾處穴道，將無法反抗說話的他樓進懷裏，就此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