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香浸透了土坑，黃月喜歡用這氣息喂養孩子。
    丈夫每年回家時，是北方最熱和最冷時節。
    黃月偷偷端祥，眼鏡戴久了，他的眼眶有一層厚重青印；
    她不敢發出聲息，青印讓白晰的臉龐更俊朗，她想伸起脖子親吻，確總覺無力；她想縱情散發身上桂月一樣的氣息，這隻有丈夫在身邊時才有的美妙氣味。
    武清和武平盡管睡在姥姥那房子，黃月卻總覺得孩子就在身邊，斜著小圓臉，上添嘴唇，眯著眼睛。
    現在，丈夫躺在身邊，她更不敢有絲毫響動。
    終於一家人住進了一間機關車庫隔壁9平方的舊房。
    孩子到了上小學的年齡，丈夫堅持讓兒子要接受城市裏的教育。
    單位舊車庫不算正式宿舍，但對於他們一家己是幸福所在了。
    想去親吻，但丈夫沒有摘掉眼鏡子意思。
    第一次親吻，他告訴黃月，她的唇是剛脫皮的桔瓣，甜蜜又有一絲淡香。她身上的味道就像她的名字，一輪白月被桂花浸染透身。
    她相信。
    她想散發出一股她己習慣在丈夫身心處留存的氣息。盡管她隱約覺得眯著小眼上眉頭因生厭微微皺起。
    熟悉氣息卻丟了。
    她聞到是滿室濃烈的汽油味，一陣暈車般昏炫，旁邊車庫進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