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還沒徹底結束，但已經見了冬天的影子了，尤其是在早上的時候，樹上已經掛上了一層厚厚的樹掛。
    第二天蘇棠和江帆去指的定地點去發傳單，江帆拉過蘇棠的手揣在口袋裏。
    “冷吧，我給你暖暖。”江帆一邊說一邊把蘇棠的往自己口袋裏拽。
    蘇棠想起江帆一次騎車子帶他的時候，他把手伸進了他衣服裏。那時候江帆也是這麼個口氣連話都沒變問他冷不冷。
    蘇棠把江帆的手也放到自己的口袋裏。
    江帆看著他一笑，蘇棠嘴角也掛著淺淺的笑。兩個人站到一起要多養眼有多養眼。
    天不暖又是周六沒幾個行人，偶爾過去的幾個周六日加班的，也是拒絕蘇棠和江帆的傳單。急匆匆的去上班。兩個人就這麼站了一上午凍了一上午手裏的傳單也沒見下去多少。
    “這麼下去不行，咱就是站一天也發不出去多少。”江帆說
    他們發傳單是按小時算錢，一天八十，但是前提都是把手裏的傳單都發出去。
    蘇棠也意識到了，他想放棄，直接回家，這麼下去單子還沒發完，他倆就先凍死了。回頭再找個適合冬天的短期能掙著錢的工作。
    “我們去市裏吧”江帆說
    “去市裏？”
    “對去市裏，市裏購物中心都是人，發的也快，咱倆去來回也就二十塊錢，把單子都發完我們能掙一百六拋去二十還剩下一百四呢。”
    蘇棠猶豫的說“行嗎？”
    “有什麼行不行的，咱們的任務是把手裏的單子發完，要不白凍了那麼長時間了。”
    蘇棠一想也是，就同意了江帆的建議。
    他們等了幾分鍾車，車上沒幾個人，他倆上車司機看了他們一眼，可真沒見過帶著單子瞎逛的。下了車江帆還給了司機一張，也沒忘記宣傳一下，“師傅看看吧，這個地兒的樓盤地段好，價格還不高。絕對適合你。”
    開車的師傅一笑，啤酒肚笑的顫了下“小夥子可夠敬業的，給自家幹活嗎？也不對啊，買樓的哪舍得放出自己兒子發傳單的。”
    “不是自家的。”江帆笑著說，“我是看你實誠才給你推薦的。”
    “司機看了眼傳單沒說話，又看了看江帆笑了笑。”
    江帆和蘇棠去了市裏，市裏購物中心的地方人真不少，他們忙活了不一會兒就把手裏的傳單給發完了，蘇棠要回去發完了就送了口氣。
    回頭看著江帆一笑，江帆看著他，還真頭一次看見笑的那麼孩子氣那麼滿足的蘇棠，好像發完傳單是很了不起事兒一樣。江帆一時不知道怎麼了，溫柔的摸摸了蘇棠的頭，語氣是自己都詫異的語氣“餓了吧，想吃什麼嗎？”
    蘇棠看著他江帆的眼角流露出來的寵溺，全都流進了他的心裏，他的心有點兒不受控製的快，呼吸缺氧，蘇棠急速把頭轉過去，受不了江帆的這種的眼神，那裏麵的東西恨不得把他溺斃。
    江帆看見蘇棠回過去的頭，耳邊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怎麼的，染上一層淡粉色。江帆視力很好的可以看見他耳朵上那一層小小的軟軟的淡淡的絨毛，江帆也有點兒尷尬，他又想有沒有那麼一刻蘇棠也是喜歡他的。
    “還是別再這兒吃了，有點兒貴。發完了單子就回去吧。”蘇棠頭也沒回的說，他抽風了吧還是禁欲那麼長時間不正常了。對方一個一米八幾有好幾塊兒腹肌的大老爺們兒他害個屁的羞啊。
    “你現在回去不也是再給你接著發嗎？咱們在往這兒跑一趟可就不值得了。他給咱們的就是一天的量。”江帆說著忽然就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想到了一個地兒，那地方吃的好還不貴，走吧。”江帆說完就拽著他走了，蘇棠感受著江帆手心的溫度，他感覺他臉燒得慌，把頭埋得低低的，就怕江帆看見。想抽出來卻又有點兒舍不得那手心的溫度。
    他回想起剛才江帆摸他頭的時候，江帆其實挺帥的。隨後又想是有病似得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神經病。
    江帆帶著他七拐八拐，來到個不算遠但也不近的地兒，蘇棠抬頭一看這個地方裝修不錯，一看就不像江帆嘴裏的吃得好不貴的地兒，但這裏人不少，比江帆和蘇棠晚一步的人已經沒坐了。他們被領到了個角落上的地兒。
    江帆一看就是上這裏來吃慣了的人，習慣的叫了個小火鍋，兩個人量的麵條，一份鴨血。兩盤肉，肉的分量夠足，和火鍋的配菜，底料不讓放辣，他知道蘇棠不吃辣口味兒也偏清淡。
    不到幾分鍾熱騰騰的火鍋就端上來了，江帆急忙的往裏麵加菜，菜差不多了就往裏麵扔鴨血和肉。蓋上蓋子看著裏麵咕嘟嘟的冒著泡，江帆有點兒著急的盼著裏麵快點兒熟，冬天能量本來就流的快還在外麵凍了那麼長時間他是真餓了，他也想讓蘇棠快點兒嚐嚐他的推薦怎麼樣，這麼個冷的天吃著火鍋把外麵的寒冷隔絕在外麵，對麵還坐著自己喜歡的人，真是種享受啊。
    蘇棠從剛才就看著江帆往裏麵加菜，不大不小的鍋子裏麵一層霧氣，咕嘟嘟的冒著泡，暖氣開的足足的，凍僵的四肢開始暖和起來。蘇棠覺得心裏也好像有什麼開始解凍回溫。
    蘇棠無意識的盯著鍋，江帆看著他。
    蘇棠像是感應到了似得，抬起頭正對上江帆一雙亮晶晶的看著他的眼。
    蘇棠一緊張，就把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了“你看我幹什麼？”
    江帆一笑回憶似得說“你長得好看。”
    蘇棠一愣笑了下沒說話，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兩個月前他剛剛處理完爺爺的事兒，跟他爸媽徹底撇清關係。他姨給他辦了新學校的入學準備。自己提前做好以後的自己一個人的準備，他以為他的生活會一直自己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上好高中，考個好大學畢業可以有個體麵的工作，一切井井有條的進行下去。
    但是三個月之後他的對麵卻坐著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江帆在蘇棠計劃好的井井有條的生活闖了進來。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江帆看著他問，瞪著眼有點兒期盼似得等著他的答案。
    “不記得了”蘇棠說
    江帆撇撇嘴隨後回憶口吻似得，就像回憶一件多麼久遠的事兒一樣說“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穿著白色的半截袖，洗的有點兒發白的牛仔褲，白色的帆布鞋，手裏攥著的那支筆黑色晨光孔廟祈福的，低著頭寫作業，鼻子上還有汗，有點兒著急的解著一道數學題。”江帆自詡不是什麼記東西的人，小時候他媽讓他去買醬油他總能給他媽掕著一壺醋回來，有時候整不好還買一袋鹽。為這個他媽沒少懷疑他兒子的智商或者這個小崽子是故意的，買了那麼多次就是不長記性呢。
    蘇棠那天卻像是一幅水墨畫一樣刻在他腦子裏，每一個細節他都能描述的清清楚楚。
    蘇棠沒想到他記得那麼清楚，他都不知道他那天穿著什麼，拿著什麼筆。江帆說的每一個細節都很清楚。
    蘇棠心裏很吃驚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故作嫌棄的說“你不會是胡謅的吧。”
    江帆嘖了一聲無比認真的說“這裏麵絕對真實，不摻一點兒水分。誰騙你誰丫是孫子。”
    “記憶力挺好的”蘇棠看他認真，就誇了他一句
    “我隻對你好”
    蘇棠聽見他說話心不明的悸動了下，心中不明的那種感覺久久不散。
    小飯鍋裏發著更加激烈的咕嘟咕嘟的聲音，提醒著該吃飯了。江帆掀起鍋子，熱氣直往上躥。香味兒從裏麵飄出來鑽進了蘇棠的鼻子，蘇棠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江帆先拿起他的碗，往裏麵加了火鍋裏的水，攪拌好調料，撈起肉往裏麵放。把碗遞給蘇棠說“嚐嚐，看看味道好不好。”
    然後在拌著自己碗裏的調料，眼睛瞄著蘇棠觀察他的表情。
    蘇棠撈起一塊兒肉放進嘴裏滿足的砸吧了幾口說“還行”
    江帆看著他的表情就笑了。
    兩個人吃起來默契的不說話都滿足的吃著碗裏的菜和肉。肉和菜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江帆問
    “吃點兒麵條吧？”
    蘇棠擺擺手說“不吃了，飽了”
    江帆看著蘇棠吃的冒汗的鼻尖兒說”這就吃飽了，麵條一點還沒碰呢，吃點兒主食吧。”
    “真吃不下了，”
    江帆把兩份麵條都放進鍋裏，大口的吃起來。愣是一點兒沒剩，蘇棠看著他都有點兒懷疑江帆平常在他家是不是沒吃飽過。
    江帆是比他能吃，但是兩個人的分兒，他也撐得慌。吃完了拍了拍肚子。兩個人都吃撐了，江帆最後是把蘇棠那份兒給塞上去的。
    在店裏歇歇汗，江帆先站了起來說“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去嗎？”
    蘇棠搖搖頭。
    “那成，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回來咱們回來就走”
    蘇棠看著江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站起來，走向結賬的地方。長得挺甜的那個美女看著蘇棠，大抵是看蘇灘顏值高吧，比平常跟溫柔了幾分說“剛來的時候，要玩東西你朋友就已經結完賬了。”
    “那花了多少錢”
    “三十”
    蘇棠再淡定也露出不淡定了，他們吃了那麼東西才三十塊錢，這家店是不是不賺錢。
    江帆回來拿起外套跟蘇棠往外走，江帆不忘回過頭衝著前台結賬的小美女眨了眨眼。美女看著江帆嬌羞的低著頭笑。
    江帆和蘇棠往門外走，出門的時候蘇棠就撞了個人。
    張衡陰沉的臉看見蘇棠後肉眼可見的換了個顏色。
    “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