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林寒識估計是這座嘈雜的城市中最清閑的人了。
    家裏早年間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親戚朋友早已經斷了來往。他也樂得清閑，由於前一晚熬夜通話的原因，整個初一他幾乎是在床上度過的。
    如若不是因為答應了王局初二過去，他似乎會一直這樣蓬頭蓋麵的窩在出租房，等待什麼時候組織給通知，或者什麼時候讓他上班，他才會動身。
    王局家裏距離到不是很遠，坐公交車一趟線就能到達他們的小區。
    那是個老小區，都沒有電梯，好在樓層也不高，王局家裏就在四層。
    王嬸是個典型的全職太太，兩個人隻有一個女兒且在去年就出嫁了。林寒識念書的時候沒少在他們家蹭飯，對王嬸還有姐姐，甚至姐夫，都談得上特別熟悉。
    到底是去人家家裏做客，況且現在自己已經工作了，空著手去有些不像話。他隨便找了個超市，胡亂買了幾件東西去了王局家裏。
    開門的是王局的女兒王楚楚，看見他明顯眼睛一亮，趕緊招呼著他進門：“寒識不是成年了嗎！怎麼感覺又長高了！快進來！”她扭過頭朝著房間裏吆喝：“爸媽，寒識來了！”
    王楚楚應該是在廚房幫忙呢，身上還係著圍裙，烏黑的長發梳了個簡單利索的高馬尾，看得十分清爽。
    “楚楚姐新年好！”林寒識點了點頭。
    “過年好過年好！”王楚楚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朝著旁邊的鞋架努努嘴：“那上麵是你嬸嬸給你買的拖鞋，你試試合不合腳。”
    先前老在這蹭飯，家裏的拖鞋跟毛巾都有他的一份。工作之後王嬸也想讓他在家裏住，但林寒識婉拒了。到底自己隻是個外人，雖然對方是好意，但自己不能太沒數。
    他看著鞋架上那雙印著喜洋洋的拖鞋，心裏不禁暖烘烘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說話間，王嬸已經聞聲走過來：“你這孩子，來自己家裏還拿什麼東西！”她走近了摸摸林寒識的衣服，繼續埋怨道：“怎麼穿了這麼點，不冷啊！”
    林寒識趕緊搖頭：“不冷，一點也不冷。”
    幾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客廳，王局正跟姐夫在下象棋，瞅見他進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空位。
    “去吧，跟你叔叔還有姐夫聊天去吧！”王嬸拍了拍他的後背：“是不是出差的地方太苦啊？我看的怎麼比之前還瘦了！”
    林寒識也隻是搖頭，家裏人除了王局其餘人都不在警局任職，他去天水也隻是謊稱去出差了。他走過去，很有禮貌的跟王局和姐夫打過招呼，又拿過茶壺幫著二人斟上茶水。
    王局似乎也知道他的拘謹：“看你的電視就行，別管我們。大過年的，今天說什麼也得跟你姐夫喝一杯，可不能再說不會喝酒了！”
    對麵眼看就要輸掉棋盤的姐夫也笑著接話：“再過幾年寒識就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是得練練酒量了。”
    林寒識隻是笑著點頭，略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把視線轉移到電視上去。
    碩大的液晶電視幾乎占滿了整個影視牆，應該是新買的，以前的老式電視他還有印象。上麵正播著一部老式港片，看起來眼熟但具體忘了名字。林寒識本想掏出手機打發時間，卻被電影裏麵的台詞吸引了視線：
    “給我個機會，我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腦海裏隨之也記起了這部電影的名字，是之前很火爆的《無間道》，他呆呆的看著屏幕上的兩個主演，腦海裏卻是即刻帶入了自己跟沈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