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話 情深總有不壽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8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四話情深總有不壽時
寫完冬瓜的故事第二天,接到二媽媽的電話。
二媽媽:老實交代,你中學有喜歡的男同學嗎?
我:沒……沒有吧。
在擴音那頭的堂弟道:媽,她說‘沒有吧’,這個肯定‘吧’字有問題。
我:趙楊彬你給我閉嘴。
二媽媽:老實說有沒有!
我:沒有的。
趙楊彬:媽……
二媽媽:吃你的西瓜。(轉向我)沒有就沒有吧,我是想說,有的話就好好在一起,別瞎折騰,畢業就結婚好了。
我:您……沒事吧?
二媽媽:我沒事,穆家出事了。我給你說,穆家那閨女你知道吧,中學喜歡一個男孩子,後來被人家甩了,昨天人家結婚,她跑到人家婚禮上搶婚去了……
我二媽媽說的那為搶婚的穆家閨女,應該是穆睛。
我:後來呢?
二媽媽:後來那男孩子肯定沒有跟她走,我今天早上去看了,她被她爸給關屋裏的。唉,你說要是你這麼做,我就拉著你一塊跳河去,臉都丟光了。
趙楊彬:姐,我媽剛剛說如果是你,她幫你一起去搶。
我:二媽,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去搶一次婚。
二媽媽:……
我記得昨天冬瓜和我說她閨蜜也是去搶婚的,她閨蜜,臥槽不會就是穆晴吧。他媽媽的,她還真敢去搶,那新郎是誰,中學時候,臥那個槽,李思哲啊!
激動的我,抱著顆八卦的心顫抖半天,終於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喂,姐,你幹啥呢?
穆晴:趙夢凡,別用你那一口大碴子味和我說話,姐現在煩著。
我:搶婚的真是你啊?
穆晴:你二媽給你說了吧。
我:哎呀,你何必想不通。
穆晴:換Y結婚,你去搶嗎?
我:我不搶,他要娶得隻會是我,也隻能是我。
穆晴:你倆還沒斷?
我:(轉移話題)李思哲昨天說什麼了?
穆晴:我現在不想提他。
我:好吧,不提,你也別提Y。
頓了一會兒。
穆晴:趙夢凡,你給我滾回來。
我:姐,我在哈爾濱,回來火車兩天兩夜,端午也隻有三天假,你讓我怎麼滾?
穆晴:機票我給你報。
我:你現在就需要出來走走,你來哈爾濱啊,我帶你轉轉東方小巴黎。
當天晚上晚課,教室裏哄哄鬧鬧的似乎被窗外某個美女吸引了。我正在寫:梅珊,她黑衣黑裙,且舞且唱,驚豔了時光。心想,美女也沒梅珊美。
結果不一會兒,一個黑影一閃,落到了我身旁。
我:臥槽,嚇死我了,你空間移動還是瞬間位移?
穆晴:(捏我臉)乖乖,沒人告訴你世界上有飛機這種東西嗎?
我(四下看了看):全班都在看你。
穆晴:看就看,不看姐的才眼瞎。
我:你是在說我嗎?
結果當晚我就被她拖走,在哈爾濱中央大街浪。她本想直接把我拖走,不過我是共產主義好青年,苦苦哀求她去找導員請個假,結果她把我嘲笑半天,都上大學了還像個小學生聽話。親愛的同學們,有事一定要請假,血的教訓擺著的。
坐在一家奶茶店裏,她拿著手機和冬瓜視頻。
冬瓜:這不是搶婚的穆大小姐嗎?
穆晴:趙冬瓜聽說你和你前喜歡的人成了?是不是該謝謝我把我相親的對象讓給你啊!
冬瓜:趙夢凡那個大嘴巴。
穆晴:別說她,是我嚴刑拷打的。
我作膜拜狀,穆晴你真仗義。
冬瓜:你回來開張條子,這次哈爾濱的所有費用我給掏,不過趙夢凡的除外。
我:……
穆晴:小氣鬼。凡兒啊,姐姐給你說,有一回楊林聰回老家,某人在院子外麵領著趙梓涵、趙洋一等小屁孩拿著木棍舞刀弄劍,楊林聰看到了搖搖頭從她身後就進了院子。後來她拿著小時候的倚天劍說:衝啊,孩兒們,向我們的江湖進發。然後一下跳進院門裏,結果楊林聰拎著箱子在屋簷下立著,他倆四目相對,你說當時楊林聰心裏陰影麵積為多少?
冬瓜:穆大晴,你好狠。
我:什麼時候?
穆晴:她剛大學那年寒假,哈哈哈!冬瓜盟主,你超牛,哼哼哈嘿。
我:紫衣教主,你咋現在才告訴我?
冬瓜:玄靈閣主,你太八卦了。
我:那是,我玄靈閣一向喜歡了解江湖之中的所有八卦。
穆晴:小心你家十二又走丟了。
……
就這樣三個人隔著屏幕談起“江湖事”。我掃了掃周圍人看我們的目光,覺得他們此刻應該是在說:媽的,智障。
穆晴聽了我的想法說:沒事,他們聽不懂四川話。
我:你一直都在說普通話。
穆晴:真的嗎?媽那個靶子的。
我:(尷尬)我什麼也沒聽到。
是夜,穆教主買了一箱哈啤。坐在毛毯上,我看著她一罐一罐的給自己灌酒。唉,喝吧喝吧,一醉解千愁。
穆晴:你是不是覺得醉了就沒什麼煩惱了?
我:不是,爸媽走的時候我整天把自己泡在酒缸裏,後來不但他們沒有活過來,反而自己被人恥笑了很久。
穆晴:你打算安慰我也不該用這法子,你一說,我覺得我他媽太混蛋了,為了一個男人這麼折騰自己,還把我爸臉都丟光了。
我:其實你爸的臉沒怎麼丟,他是覺得你丟了你自己的臉,以後誰敢娶你呢?你這麼一鬧。
穆晴:我倒覺得沒什麼,我不去搶一次自己絕對不甘心。
我:所以嘛,你就不該這麼灌酒了。
穆晴:你說我爸的臉真的沒丟嗎?
我:我給你說,我二媽媽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男孩,而他要結婚了,我自己心裏始終放不下,打算去搶婚的話,她會帶著全家和我一起去搶。
穆晴:二姨這麼開放了?
我:其實她的意思是,不希望我留下遺憾,錯失幸福。同理,你現在終於可以不留遺憾去追尋你真正的愛情了。
穆晴:你這些年沒少被Y折磨吧,小小年紀,對情愛這事看得比我們二十五六的都透徹。
我:我也不小了好吧,都20歲了。不過你說的不錯,我情路坎坷。
穆晴:真他媽不懂Y腦子裏裝了些什麼玩意,我們凡兒這麼好。
我:好了,不說我了,你就講講李思哲吧。我想寫你們。
穆晴:寫我就行,別寫他,寫也寫成渣男,而且字數必須是我的一半的一半。
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思哲,這個名字第一次知道是沈希和我說起的,那次數學奧數比賽,他拿了全市第一,回來我抱著他的桌子說:大神,求收徒啊。
他白了我一眼說:大神可不是我,你家隔壁那位姐姐曾經參加十次市奧數比賽獲得了八次第一,她才是大神。
我:八次,那還有兩次是……
沈希:第一次和第二次是因為當時有個傳說人物參加了比賽。
我:誰?
沈希:李思哲,一個我難以望其項背的人。
連沈希都甘拜下風的人,我想他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就是長了三眼六耳,他一向喜歡怪物,比如福爾摩斯,比如愛因斯坦,比如霍金,比如木木……
第一次遇見李思哲,是他作為學長回一中參加藝術節。那時候一中搭了個超級豪華的舞台,鎂光燈按了滿天花板,下麵擺了幾百盆鮮花,橫幅都拉了五六十幅,其中我們班製作的就是:“熱烈歡迎李思哲學長回母校參加藝術節閉幕式”。
Q姑娘:李思哲是誰?
大喵:就是我們校的神話人物,高中三年獲獎無數,其中全國性的獎就拿了好幾個,還有一個最精彩的,他作為中國天才代表對戰過日本奧數天才,而且是全勝。高中畢業直接被美國的大學錄取,後來每年向我們學校捐各種科技設備,教學設備,據說現在回國了自己創業,是個企業家了。上次我百度他的時候看過照片,長得真是帥,你說這麼聰明就算了,為啥上天還給他一副好皮囊,真是不公。
我:不公的事多了去了,他的頭腦和外貌是爹媽給的,不關老天的事。
後來在迎賓隊伍裏我遠遠望了一眼,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被圍在人群之中,他風度翩翩,像遺世獨立的蓮,清高孤傲,不染纖塵,周圍的人都顯得庸俗市儈。我的天啊,大喵說的不錯是上天不公,似乎把最好的都給了他。此時此刻隻有兩個字能夠表達我內心的感受,那就是——
臥槽!
我,我,我,沒說話啊,難道是心聲?
一隻白皙的胳膊一把將我摟了過去,我回頭一看:教主,你幹什麼來了?
穆晴:看節目啊。
我:喔。
穆晴:怎麼樣,那個男孩子帥嗎?
我:如果我說他不帥,那我可能瞎。
穆晴:你一向眼瞎。告訴你,那是姐的男朋友。
我:真的嗎?
穆晴:不信,晚上姐讓他請你吃宵夜。
結果當晚李思哲請吃宵夜的時候,我果斷拽上了沈希,木木和Z君。坐在燒烤店裏,我左顧右盼,扯扯Z君的袖子:怎麼沒有人,這個點不應該很熱鬧嗎?
Z君:我剛剛聽到說李思哲包場了。
我:萬惡的資本主義,我要農民起義。
Z君:吃了這個雞腿咱們再起義也不遲。
我:(接過雞腿)你說得對。
Z君:……
我邊吃邊打量著李思哲,他儒雅的挽起袖子為穆晴剔烤魚刺,同樣剔魚刺,沈希剔得像是在分解生物肢體,先把魚分成兩半,再分,再分,然後一點一點挑出魚骨;而李思哲更像是藝術家在享受驚喜,他一點一點挑出魚肉,不帶一根魚骨,然後把魚肉放到穆晴的碗中。這也許就是沈希與李思哲的不同,沈希的理性是多於感性的,他不會刻意追求詩意但會保留詩意;李思哲的理性與感性是中和的,他的世界即要浪漫也要現實,既要隨性又要克製。我喜歡拿他倆做比較,因為同樣是大神,但是他們的人生卻有不同的選擇。這是後話了,那些看似理智的人他其實很熱血,看似儒雅的人他卻活的很功利,就像沈希最後選擇學醫,李思哲選擇經商,一樣的,那次坐在那裏剔魚刺的人,他們用不同的方式剔魚刺,最後也同樣選擇了不同的人生。
當時桌上有兩個人深情款款望著各自給自己剔魚刺的人,目光灼灼,灼得我覺得我和Z君是多餘的。但是我忘記了當時還有兩位主角,沈希看木木的眼光也是灼熱的,是寵愛的,而李思哲的目光是平靜的,沒有灼熱,沒有寵愛。
我: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穆晴:我追他,他答應了。
我:這麼簡單。
穆晴:很簡單,因為他覺得他也喜歡我,但是在一起幾個月後他就覺得自己不是真的喜歡我。
他們真正在一起隻有三個月,像最普通的情侶一樣約會,吃飯,看電影,談天。但是三個月之後的一晚,看完電影回家,他送她,他坐在駕駛座上平靜地說:我們算了吧。
穆晴聽到他很輕描淡寫地說,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你說什麼?
李思哲:我們算了吧。
穆晴一下明白了,她靜靜看著他,心裏做了一係列盤算,然後冷冷的說:嗯。
瀟瀟灑灑地下了車。
我:你好棒。
穆晴:這隻是第一次分手。我給你說,世上有兩種藕斷絲連,第一次分手哭哭啼啼,然後再分越來越冷冷淡淡。還有一種,第一次分瀟瀟灑灑,以後再分就越來越唯唯諾諾。很不幸,姐就是後一種。
分了第一次,過了一天,李思哲沒有找她,她坐不住了,主動找了李思哲,然後他接了她的電話,她哭了,她一哭,他就妥協了。然後就有了後來五年的分分合合。他們總是在一起超不過三個月他就說分手,她答應了,但是她忍不住又去找他,他又同意在一起,或者是他忍不住找她,他們又和好。有好幾次,她終於累了,她說放棄吧,可是他又來找她,其間還有他有了新女友,他依舊來找她。她生氣的說:你這麼對我不公平。
他:你別想那麼多,我隻是不想和你成為陌路人,我想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可以正常的聊天,就好了。
她傻,她同意了。她和他做朋友,假裝大度的聊起他的女朋友。後來她才發現,這些年她喜歡的他,其實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好。他太自私了,自私的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卻又不放開她。
有一次,她問他:我們這樣算什麼?
他:你又怎麼了?
她:我累了。
她又一次退出他的生活。他找到她,他說:這六年,你就像我的一個夢,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們真的就這樣了嗎?
她:還能怎樣呢?
他:我不知道,隻是我不希望這就是最後。
她又心軟了,但是沒過三天他又說: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我很清楚這是喜歡,但是這不是愛啊。
她平靜的說: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但是一個月後,他又找她。他們這次都學乖了,不談愛情,很平靜的交流。
幾天之後她收到了朋友圈的消息,他要結婚了。
我:這些年,你原來愛的這麼幸苦。
穆晴:說來奇怪,不去搶婚我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原來這麼愚蠢,一搶完婚我才明白全世界最大的傻逼就是我。
我:沒有,有人和你一樣傻。
她知道他要結婚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晚上。自後決定去搶婚。
神父問李思哲是否願意的時候,李思哲久久沒有回答,她就乘勢走出來:你願意嗎?
他以及在座的所有來賓都震驚地看她。
穆晴還是依舊平靜地看著李思哲,她的眼裏隻有他。
你願意嗎?穆晴又問。
李思哲: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這兒。
穆晴:那我該去哪兒?今天,我難道要去相親嗎?
新娘怒目,罵道:李思哲你個王八蛋。
穆晴一笑,拉起李思哲想往外跑。但是他卻不動。
李思哲: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穆晴:你確定要娶她了?
李思哲:對不起,她有了我的孩子。
啪,一記耳光落在他臉上。穆晴:李思哲你真他媽混蛋。
李思哲:你早就知道我是個混蛋,不是嗎?
穆晴冷笑著看著他,又對新娘說:你聽到了,他娶你是因為你肚子裏的種,不是因為愛。
然後不理會仍何人此刻的臉色,轉身就走。
我想,她出了門應該就眼淚如雨。
我:這些年你愛了什麼樣的人啊?
穆晴:愛了一個混蛋。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一兩個混蛋呢?你不也是愛了一個混蛋。
我: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咋倆差不多。
最後這一場她用整個青春賭的愛情,其實到頭來都是傷。
她終於醉得不醒人事,睡了過去。我拿起地上未開的啤酒罐,一罐一罐打開,最後都倒進馬桶裏。酒不醉人人自醉,時不傷人人自傷,說什麼借酒消愁,說什麼深愛不悔,都是片麵之詞罷了。
早上木木打電話來,穆晴還在睡覺,我悄悄問她:李家目前如何?
木木:你不說我倒忘了這麼大個八卦,李思哲他老婆沒懷孕。
我:不會吧?
木木:是真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哈哈,他家跟拍電視劇一樣。穆晴剛走不久,那個新娘的前男友來了,說有她的體檢表證明她沒懷孕。我給你說,穆晴姐那天再晚走十分鍾就可以看好戲了。
我:這劇情真狗血。
木木:我也覺得。而且李思哲腦袋有坑,他還是娶了那位假懷孕的。
我:他沒病吧?
木木:他當時對新娘說,其實他無所謂了。
其實他無所謂了。你真是無所謂了,這世上最包容你,最愛你的那個女孩子已經被你傷得夠徹底了,你還有什麼所謂的。
以前你們吵架,你說過多少無情的話,她依舊選擇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你;你中學時她就一直默默陪著你,她在別人麵前是飛揚跋扈,在家是眾人捧在手心,而在你這裏她委曲求全,再三放低自己﹔你每一次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她世界裏的燈火依舊為你點著﹔她看透你的自私與殘忍,依舊為了保護你而退讓﹔她一直等著你看透風景,來她身邊歇息,而你早就迷途難返。
我:我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麼人總是放不下那些握不住的人。
穆晴:因為人就是賤,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你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這麼喜歡在乎一個人,他卻對你毫不在意。李思哲還不是一樣,他不甘心以後隻有一個我,但又害怕失去我,所以我們藕斷絲連這麼多年。
她的話久久在我耳邊不能散去,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做這個專題故事竟然撥動了我心裏最深的那根弦。我看著窗外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綠色植物,鳥兒在枝頭唱著,而曾經差點為情自殺的我,顯得太過於遙遠和可笑。對於Y,我是否也是這樣,他不愛我,不喜歡我,隻是習慣了這麼多年有我,舍不得放下我。
訪談於穆晴
我:你的故事,我寫的最糾結。
穆晴:因為有你的影子。
我:你總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穆晴:我們這群發小在一起說起話來從不客氣好嗎?
我:正題,你知道李思哲對你的感情嗎?
穆晴:這裏有他的一封信,你可以原封不動的搬,不過有的還是要保留。
我:什麼時候的信?
穆晴:今天中午收到的。
信上說:對不起,穆晴,你是個好女孩。這麼多年,我終於可以說我的心裏話了,也或許是現在我才明白我的心吧。
……(省略了的你們自己猜。)
我很清楚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為我不適合你。這麼多年,分分合合這麼多次,你總說是你死纏爛打,我也一直欺騙自己是你執著而我沒放棄,可是你應該是知道的,是我拖泥帶水猶猶豫豫,才真的造成那麼多分分合合。我也不知道自己真的要什麼。我更不知道這些年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我很清楚換做別人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也不會這麼猶豫,但是為什麼對你,我卻如此殘忍,真的對不起。上次吵架,你說我不可以仗著你喜歡我就欺負你,或許這就是原因?我曾經有太多疑問。可是如今我才明白,以前我做了多少愚蠢的事。
……
現在我結婚了,你終於可以真的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你的生活真的不該陷在我這裏。也許你覺得我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孩子,是因為責任,但是其實最多的或許是因為我們真的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
真的對不起。
這封信總共是兩千五百八十一個字。但總結起來,其實不過四個字:情深不壽。
我:這真的該是一個句號了,圓滿的的句號。
穆晴:他還是沒有說他愛不愛我。
我:愛與不愛還重要嗎?
穆晴:你說得對,現在這些真的不重要了。
記事:
頭天帶穆晴在哈爾濱瘋玩,回到旅館差點累死,倒頭就睡。
結果第二天一起床枕邊沒人,手機有32個未接電話。二伯和二媽媽打的。
我嚇得一哆嗦,立刻回過去:喂。
二媽媽:凡兒,你怎麼不接電話,我打了一晚上……
因為要過端午了,他們怕我不給自己買好吃的,下班就給我打電話,結果我一直沒接,缺根筋的我沒有給他們留其他的電話,他們擔驚受怕一晚上,二伯都打算第二天買票來哈爾濱,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每次上課都開靜音,一出來望了關靜音,一直不接電話害他們這樣擔心。
掛了電話,立刻把身邊朋友的電話都發過去給他們。
(希望你們出門在外記得隨時和家裏人保持聯係,不要讓他們擔心。)
床頭放著一張紙條:閣主你休息好就回學校吧,我走了,端午節回家陪父母連帶認個錯。你支付寶裏我打了一點錢,當作你給我寫故事的稿費吧,別虧待自己,記得去買個粽子。
我把紙條放進包裏,心說,端午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