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懲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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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我,進入無盡痛苦之城;
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複之人群。。。。。。。”
我在走進哪裏?
適應了地下室裏的光線,四周看去倒也是非常的整潔。
灰白的牆麵,淺色的地磚;一麵牆靠著個類似於貨架的東西。架子分了五層,每層都擺放著幾個長方形金屬小櫃子;最直觀的想法是,收納雜物用的。
對麵的牆壁上,按照特定的位置,鑿出幾個淺坑。上麵固定著金屬環扣,發出清冷而略顯神秘的微光,讓人心驚。暫時,沒有猜到是什麼用途。
很普通的白熾燈,不是太大的瓦數;屋子裏顯得青白一片。
亦淅,裸露的皮膚接觸到地下室濕冷的空氣;慢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冷。
羅修鬆開了手,沒有看他,徑直走到架子前。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小櫃子,幾件堪稱“奇怪”的東西就那麼突兀地闖進了眼簾!
手拷?
還有腳拷?
亦淅,看見這兩樣東西,驚駭得瞪大了眼!
再定睛看去:並非警用的器具,而是用來私昵遊戲的那一種道具。
呼吸,瞬間有些停滯。。。。。。。
他要用這些,讓人感到害羞和坐立不安的東西來對付我嗎?
再想到,牆壁上那些分布蹊蹺的金屬扣環;一下子就明白了具體的用途了。
他該不會經常這麼幹吧?懲罰那些不聽話的伴兒?
早就覺得他不正常,沒想到比自己想象得還要變態。
腦子裏,快速地閃現著自己四肢被刑具桎梏在壁上,遭到鞭笞毒打,而屈辱哭叫著求饒的畫麵。
殘暴且羞恥。
“修,你氣糊塗了嗎?你真要。。。。。。。”
亦淅混身上下的每一個細小毛孔,在此時都緊張地拚命收縮。
“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他的冷眸,低到零度以下。看到被製住的人流露出的慌張和無措,身心有著幾分變了味的愉悅。
亦淅,的確被這套刑具嚇到了。
馴養的寵物既然不聽話,就要教訓到肯聽話為止;並且要一次性教訓個銘心刻骨,一輩子都記得。
下次,讓他想忤逆你,都得自己先發抖。
羅修擅騎馬,他明白馴服方亦淅和馴服一匹烈馬是一樣的性質;要恩威並施。
他是“心理學”學者,揣測人心是他的強項。
尤其是方亦淅,外表溫和順從,內心裏卻極為冷漠,自私。他不會輕易地臣服於自己,他更喜歡把別人玩弄於股掌;趁著這一次的機會,要徹底打垮他的意誌。
“不要。。。。。修。。。。。不要這麼對我。。。。。。”
亦淅突顯驚恐的目光裏,浮上了楚楚的哀惋。
“哼!”
羅修沒回答,鼻子裏哼出一聲冷氣。
拽過亦淅,毫不留情地按在壁上。
冷。還是冷。
冰冷的牆壁,如一道密實的羅網,困住了無所事從的身軀。
“站好!別動!”羅修的命令。
手上使力分開雙腳,腳踝處分別被扣上了腳拷,固定在兩側的金屬扣環上。
亦淅很怕,但沒有敢再動。
羅修是條優雅的豹子,說一不二,平時卻很有涵養。如果你一旦不小心招惹了他,最好乖乖俯首,否則容易引來更為凶猛的攻擊。
腕上的帶子被解開,還沒有緩過勁兒;手,就被拷住,拉開和左右扣環鎖在一起。
這個姿勢:雙手,雙腳被迫固定在牆壁上,伸展到極限,呈一個花體的直立“大”字型。無法活動的身體,因為對未知的懼怕,僵硬得感覺不到血液在流動。
這是在玩蒙麵飛刀遊戲嗎?自己,是那個配合表演的靶子。
亦淅,悲哀地想到。
冷——再度席卷身體。
光裸的肢體,被地下室潮冷的空氣侵襲:每一條神經線,都好象在結霜。不知是因為冷的緣故,還是因為自慚形穢,亦淅輕顫著。
沒有對話。
空氣中有著近乎嚴酷的異樣,在默默對峙。
羅修,清冷的打量如俎上魚肉般的亦淅:思索了半天。
稍後,他抻出腰間的皮帶,用力地扽了一扽,像是在嚐試韌度。
清脆的聲響,讓亦淅一直在紊亂著的大腦,頃刻間冷靜了下來。
終於,是這樣。。。。。。。
“啪!”
“嗯。。。。。。。。”
寸寬的皮帶,如鞭:抽在細嫩的皮膚上,銳利的痛!風聲帶過,一條清晰的血痕!
亦淅,咬了咬下唇,發出一聲悶哼。
沒有大叫,事已至此,沒必要太過丟臉。他不是個女人,沒有大哭大鬧的資格。如果真那麼做了,也隻會讓羅修更加的瞧不起自己而已。
他要打,就讓他打好了,任他發泄。
羅修看著眼前的亦淅,竭力倔強忍耐的樣子,心裏不明地就升起一股無名火——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不認錯?在和我鬧脾氣嗎?還是想擺脫掉現在這種關係?
我要的是你的臣服,你的害怕;不是要你消極對抗!
羅修越想越氣,心裏蒸騰的怒氣就越發強烈:揮舞的皮帶,用在亦淅身上的力道也就逐步加大。
啪!啪!啪!。。。。。。。。。
一道道血痕,在細膩的肌膚上裂開,蹦出滴滴血珠:像是傳說裏精怪的眼淚,妖邪的破碎。皮帶鞭笞身體,猶如烙鐵滾燙而燒灼著皮肉——
疼!好疼!
緊咬的唇,已經腫脹充血,即刻就要衝出表皮:似一顆馬上要滾落枝頭的櫻桃。鼻翼,額頭滲出的冷汗,打濕了睫毛和頭發。
如雨,如霧。
“你可以叫出來。喊叫,可以緩解疼痛。”
羅修手上的速度,減了下來,卻並沒有停止。慢悠悠的提出建議,真像是負責任的對著患者在說醫囑。
亦淅無力地抬起眼,望向麵前這個正在施虐,仍保持著謙謙風度的男人:淒楚地,淡然而笑。
“你。。。。。。難道喜歡。。。。。我叫。。。。。。”
眥目欲裂的痛。
羅修驚異的發現,方亦淅的慘烈淒苦的受刑,和當日在度假山莊自己推門衝入眼中的情形,分毫不差。
方亦淅此時體無完膚的痛苦,正是他內心血跡斑駁的寫照。
誰,更痛一些?
眼前這個人,即便被折磨得形銷骨立,傷痕累累,也自有一種極致到蝕骨入髓的破敗之美。
這種邪惡的美麗,既可以讓人有視若珍寶的憐惜之情,也可以激發人做為動物體征本性當中毀滅美好事物的衝動。
羅修,此時正在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蠱惑中,水深火熱。
“說,他是誰?”
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感覺手腕發酸,有點累了。承受的那一個,必是更要辛苦。
亦淅忍著滿身傷痕的巨痛,眼睛裏一層霧氣,飄緲哀傷。
“你。。。。。不信我。”
“我隻問你——是誰。”
羅修簡單的問句,又加重了語氣。按照常理推斷,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亦淅挑起輕蔑的一笑:“如果。。。。。。你不信我。。。。。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
羅修冷峻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他討厭方亦淅的頑抗,討厭他輕視的笑容。這對於喜歡掌控局麵的他來講,有種說不出來的焦燥和不安。
相對而言,他更喜歡亦淅以前對他的方式:圓滑,小心翼翼。
何況,這具身體流血的傷口,正扯著他的心髒也跟著尖銳地痛著。
做不到毀滅他,也不敢全心全意地愛他,那就唯有:讓他臣服了。
雖然,手段卑鄙、狠毒。
羅修打定了這樣的主意,手裏的皮帶掄圓了,生起風似的向著那副早已是遍體鱗傷的軀體揮過去。。。。。。。
啪!!。。。。。。。
幹脆,刺骨的鞭打,滿透著憤怒與焦慮,還有更加複雜的情緒。
“啊!。。。。。。。哈。。。。。。!”
這次,亦淅沒有忍住,慘叫了出來。
不堪重負的身體,經不起傷上加傷的痛楚。。。。。銳利如刀割一樣的痛,撕扯著神經和意識每一條細小的線;每一厘米的皮膚,好似都要崩裂了一樣。
從肚子到小腹,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全是鞭痕,全是流血的傷口。
沒有過多的失血。
但,疼痛,同樣可以讓人墮入無邊的沼澤。
還能再堅持多久?
“還要和我繼續頑抗到底嗎?”
危險,帶著磁力的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進耳道。。。。。。。下巴,被皮帶支著不得不抬起,望向那個人的深眸。
他,還是冷酷的讓人陷落啊。
原來,你就想要這個嗎?要我如行屍走肉一樣的放棄自主意識而屈從於你。沒有愛,沒有信任,隻是一個奴隸。
嗬嗬——其實,我做得到,還可以做的很好。
亦淅雙目失神,嘴唇血漬狼籍;勉強吐出碎掉的聲音:“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隻想你。。。。。。信我。。。。。。”
“他——是——誰?”
羅修籠罩著陰雲的臉,再次下達著不近人情的命令。
我怎麼會這麼笨?到底在對他期待著什麼?他根本就不明白我,從來都不明白我的感受;也許是不願意去明白。我,仍時刻妄想著用痛苦去換取他正視我的存在。
白癡!
我們,不是愛人,是對手。
一直,都是。
“如果愛,請幹淨的愛,把愛情獻給愛情。”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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