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深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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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拳頭打得太痛了吧?!羅修停了下來。
肖雲從麵部到全身、四肢幾乎找不到一塊好地方了。青紫、腫脹;狼狽地伏在地上大聲地咳著。。。。。。。肋骨怕是斷了的吧?喘不上氣的樣子。
羅修的眼睛,似乎有燎原之火在燒著——剛瞧著暗淡下去,複又燃燒。。。。。。。
順手抄起桌邊的木椅,不管不顧就砸下去!
“噗!”
木頭碰到彈性的物體,反射性地發出一聲悶響。
肖雲的腦袋,霎時血流如注。。。。。。
已經意識渙散的人,觜裏已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隻能勉強將手臂微微向上擺著,請求羅修住手。
鮮血淋漓的肖雲,現在的慘狀,實在是太觸目驚心!
亦淅亦被嚇到了。他開始有些擔心:羅修真的會殺了他。
“你。。。。。。。。。。”
這是羅修走進這個房間這麼長時間以來,亦淅第一次發出聲音。微弱,且艱難。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合適;隻是覺得是時候讓羅修意識到事情再進行下去會失控的。
畢竟,這裏是正常經營的度假山莊。要搞出人命的事來,絕無可能真和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如果事情鬧大了,昨晚發生的醜事就有可能會被統統掀出來;自己苦心經營的美好前程,將會毀於一旦。
更為重要的是:他現在萬萬不能再引起警方的注意。
林萱的事,已經夠敏感的了。如果因城門失火,而殃及池魚的話,自己定會萬劫不複的。
他不清楚羅修的底牌,也並不憐憫肖雲;隻不過是投鼠忌器,維以自保。
低低的這聲輕喚,好象對羅修起到了作用。
他挑眉看了看亦淅,光斂輕嵐。
“既然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總要做出補償的。我這個人,最講規矩——”
羅修磁性的嗓音,慢條斯理地講著。對於怎樣處罰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有了打算。
肖雲癱如血泥,更無談判的資格;意識是否清醒都是個問題。
羅修嘴角一撇,一抹來無蹤去無影的飄渺笑意。
他,抓起肖雲的衣領,將整個人拎起身:滿是血汙的臉孔,早看不到先有的俊俏英氣,倒是其狀可怖。
羅修,不屑而又陰氣地笑了一笑。
這個笑容,肖雲後來才知道他一生都會記得。
膝關節曲起,猛地用力,向對方最脆弱的部位頂去——
“啊!。。。。。。。。”
肖雲,最後的力氣都用在了這聲嘶力竭的叫喊上。
這淒慘的叫聲,讓聽的人都感到瘮懍。這種疼痛,必是非同一般的讓人難以承受。
羅修很滿意地撒開手,肖雲癱伏在地,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猶如,大戰後戰場上一具陳屍。
“你這麼喜歡上男人,以後可以嚐嚐被別人上了。算我給你長長記性!”
羅修,冷冷地說。目光毒辣,深藏著致人於死地的利器。
“以後見了方亦淅,繞著點兒走。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他麵前。再有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他,瀟灑地拿出衣袋裏的手機,熟練地按了那個號碼。
“老陳,叫上兩個人,把你的狗從我的房間裏帶走!”
羅修,麵無表情地對接電話的人,交待了一句,就掛斷了。
暫且平息了一腔怒氣。
他,長出了一口氣。目光,又移到了亦淅的身上。
坐在床邊,輕盈地抱起亦淅弱如鵝毛般無力的身子,擁入懷中。
一隻手,綿柔地撫摸過亦淅傷痕遍布的每一寸肌膚;滿目的哀痛。
亦淅沒有掙紮,乖乖地躺在他懷裏。
他傷心而又憐愛的表情,是演練了多少次,才能做到如此真實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亦淅都不相信就是個抱著他的人出賣了自己!這個此刻深情款款的男子,就是將自己推入深淵的人。
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自己和他相比,就如一座不設防的城市:沒有任何預兆的就被長驅直入,城破人亡。
隻不過,如今的自己:已經輸得不能再輸了。以殘敗之身,還有什麼可怕的?
想到此,亦淅的心情,反而有一種解脫似的快活。
“我給你簡單收拾一下,送你去醫院。”
羅修輕聲細語,眸子裏有著什麼隱藏的東西閃爍著。
方亦淅覺得,羅修這鱷魚的眼淚,毒蛇的慈悲,都變得異常的好笑。完全,不是他這個正常思維的人可以理解的。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我現在的樣子,希望能讓你滿意。”
亦淅淺笑著,唇角勾起的弧度依然纖巧迷人;每一條細微地褶皺裏都是清晰可感的酸楚。
羅修,瞧著亦淅辛酸的笑臉:心如刀絞。
這一時的疼痛,是真實到入髓的深刻;使他有想給自己一刀的衝動!
從沒有這樣感到懊惱過,後悔過,頹喪過。。。。。。
“對不起。我食言了。沒有保護好你。”
他沉重地說道。
看上去,真心實意;沒有半點偽裝的成份。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他在道歉?
沒有保護好我?所做的這些隻能稱為變態的舉動,有哪一點看去像是在保護?
你真的想保護過我嗎?
天大的笑話!
這個人,如果不是虛情假意,必是個精神分裂者。前一天還用著陰險卑劣的手段幹著出賣的勾當;今天卻又換上了一張道貌岸然的嘴臉。
把身在其中的人當作什麼?一個任意玩耍的可悲傀儡嗎?
亦淅此時,真有點哭笑不得。
他無法言說此時的心情,隻好吃吃地笑著,痛到深處的苦澀。
百感交集之下;淚水,悄然掙脫了眼眶。。。。。。。
配著這無聲的笑,顯得格外刺目、傷慟。
他,不再說話了。
已經無話可說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一臉肅穆地陳峰後麵跟著兩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兩人在他的示意下,連架帶拖地將渾身是血的肖雲弄了出去。
陳峰,冷峻地看了一眼羅修,目光裏明顯忍而未發的怒氣。
其實,他一進屋,看到亦淅期期艾艾的模樣,就已經猜到肖雲做了什麼。他沒有想到,肖雲敢背著他,如此的胡作非為;得到這種下場,倒也不是不應該。
羅修一貫的行事作風,他是心中有數的。
打狗還得看主人——他隻是想不到羅修下手會這麼狠絕,絲毫沒有顧忌到他們平時的交情;更沒有給他留上幾分薄麵。
“哼。。。。。。。玩得夠大的。這肖雲怕是半廢了吧。。。。。。”
陳峰看似若無其事,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羅修不以為意。
他早就知道對方貪財忘義的本質,斷不會為了肖雲這個助手和自己翻臉。陳峰這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會成本核算的。吃虧的事情,絕對不幹。
“他壞了我的規矩。我可沒有說他能碰我的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陳,你說呢?”
“嗬嗬。。。。。說的好。做的,也對。”
陳峰陽奉陰違地表示讚同,堆上的笑容要多醜陋就有多醜陋。
“好好照顧方先生吧。他應該被好好對待——”
好一似最佳恩客的腔調。
亦淅聽著,隻感到胃裏一陣的翻絞。
觀我生進退,未失道也。
陳峰也好,羅修也罷,都是同一種在主觀上認為其自身並沒有喪失生活原則;可客觀上早已背離道德越來越遠的人。
幾千年的文體積累,總能找出讓他們聊以自慰的理由和人生準則。
他們的優勢:在於可以利用自身的優厚條件,以心安理得的方式榨取他人的應有利益。有時,甚至是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作者閑話:
各位親愛的讀者,由於作者今日上火車遠赴外地,要在路上耽擱一段時間。再更新的時間,應該是1到2天之後,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