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有時安靜有時喧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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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朝著很好的方向發展開來,世界一片歡歌笑語、其樂融融。
    員外學習的勁頭很好,他打破了我們默認的絕不在齊飛書店買書的原則,在榮祿的建議下,買了好幾本王後雄,並打算有錢了再去買幾本榮德基。我有些懷疑榮祿是不是齊飛書店的托。
    顧緘長最近得了一種病,叫“一見榮德基就臉紅病”,他成了我認識的唯一一個會對著一本數學參考資料臉紅的人。而要命的是,班上幾乎人手一本榮德基,顧緘長於是就天天紅著臉在課桌與課桌的過道裏快速穿過,躲避一本又一本的榮德基,像衝天炮火裏一隻奮力躲避子彈的鳥。
    有一次顧緘長去班主任辦公室。
    班主任一臉苦大仇深:“我的曆史課上,竟然有人看別的書。”然後她拉開抽屜,啪的扔出一本榮德基。顧緘長的臉唰的就紅了,好像扔出的是她的bra。
    班主任關切的問他:“你怎麼了?”
    顧緘長說:“有點熱。”
    班主任說:“扇扇。”然後她順手拿起桌上的榮德基在他臉旁邊扇了扇。
    顧緘長的臉瞬間又紅了幾個度,他像剛被關進煉丹爐裏的孫悟空般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班主任說:“你們快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瞬時辦公室裏的老師都圍了上來。
    顧緘長像在炭火上烤著的定海神針,火愈來愈烈,達到一個臨界點之後,他突然醍醐灌頂,臉色一下恢複了正常。
    他說:“有點發燒。”然後他撥開人群,從容的走出了辦公室。
    這些事是顧緘長後來跟我說的,自此他的臉紅病算是痊愈了,這隻鳥終於落了地。
    日子就這樣過著,月考結束後,約定好的周末也就來臨了。我們仨齊聚在我的臥室,商量明天該穿什麼。
    員外想去搞一套燕尾服。
    我說:“說出來你可能會不高興,我們是去榮祿家玩,不是去教堂參加你們的婚禮。”
    員外就氣鼓鼓的背過身去。
    我拿出一條上綠下白的連衣裙,在身上比劃了兩下。
    員外說:“說出來你可能會不高興,你個大蔥精!”
    我不理他,拿出一條黃色的裙子。
    員外說:“你個生薑精!”
    我拿出一條白色的裙子。
    員外說:“你個蒜頭精!”
    我隨手把一條紅裙子甩在他頭上,他手忙腳亂的扒拉著裙子,氣急敗壞的說道:“紅色娘子精!”
    顧緘長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穿一件白色的t恤,深藍色牛仔褲和白色的板鞋,頭發短短的堆在頭上,像一隻呆萌的刺蝟。
    我說:“顧緘長你穿什麼去?”
    顧緘長說:“不穿。”
    我說:“啊?”
    顧緘長說:“不如就穿這一身的簡稱。”
    我默了一默。
    顧緘長問:“那你穿什麼去?”
    我說:“不穿。”
    顧緘長說:“啊?”
    我說:“不知道該穿什麼的簡稱。”
    顧緘長說:“我看那條上綠下白的裙子就不錯。”
    員外在一旁大叫:“大蔥精!”
    我抱起被子就往他頭上罩,員外一個翻身躲開我,大叫著往臥室門那邊竄。顧緘長眼疾手快的一把關上門,飛撲到員外身上,大叫道:“耶穌!罩他!”員外被顧緘長壓翻在地上,像一條磕了藥的八爪魚一樣瘋狂扭動。我提著被子笑道:“聖僧,你就從了我吧~”話剛說完,員外和顧緘長突然蹭的站起來,搶過我的被子就往我頭上蓋,我被蓋了個嚴嚴實實。
    員外得瑟的笑道:“呔!你個大蔥精!”
    我說:“顧緘長你個妖界的叛徒!”
    顧緘長哈哈大笑。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媽在門口說:“小朋友們,吃晚飯咯~”
    員外和顧緘長齊聲歡呼,我掀開被子,窗外正是黃昏。
    第二天我是被員外憤怒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在我門外大叫:“時間是鋪陳在煤礦裏的金子,有限的生命需要不斷地往下挖掘,你今日浪費的每一秒都將釘在你歲月的恥辱架上!”
    我媽在旁邊小聲的說:“從前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我打開門,員外頂著一頭滑稽的假發瞪著眼睛站在那兒。
    我說:“叔叔知道你戴他假發的事嗎?”
    員外說:“知道,這還是他給我戴上的。”
    從叔叔二十來歲禿了頂,從此和假發結下了不解之緣,後來竟以賣假發為生。從叔叔是唯一一個反對學校男生不能留長發的規定的家長,他在校長辦公室聲具淚下:“頭發!智慧的象征!生命的希望!永不停止的追求!”校長當即表示一定會好好改善學校不人道的規章製度。
    第二天員外就被勒令剪了寸頭。
    從叔叔摸著員外刺拉拉的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當眾宣布單方麵終止和學校的一切外交活動。
    後來他果然再也沒有參加過學校的家長會。
    我說:“媽,你給他摘了。”
    員外摸著他紅色的飛機頭,說:“我覺得挺好的啊。”
    我媽說:“從前啊,你爸爸哪天有空啊?叫他來阿姨家裏好好談談……”
    我們和顧緘長約好九點在齊飛書店門口集合,我和員外趕到的時候,顧緘長還沒來。
    員外說:“真是不準時。”
    我看了下手表,才八點一十。
    我說:“不會錯過你的婚禮的。”
    員外說:“別說話,大蔥精!”我提著裙子追著他打。
    等得無聊,我和員外打算去吃個早餐。
    書店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有個東北餃子館,那裏的餃子香脆美味,服務員的態度也很不錯。我和員外很喜歡這家餃子館,於是常常在巷子口那兒買個燒餅看著餃子館吃。
    這個燒餅攤叫武大郎燒餅,我們一直以為老板隻有一米五,直到有一天老板站了起來。
    老板說:“要幾個?薑蔥蒜,不要什麼?”
    我說:“兩個燒餅,不要站起來。”
    老板哈哈大笑,而我隻是覺得他站起來實在太高,不好掌握燒餅的火候。
    員外偷偷的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說:“我因為他攤的燒餅好吃而喜歡他嗎?”
    員外說:“原來是這樣。”
    我:“?”
    吃完燒餅又等了會兒,顧緘長慢悠悠的來了。
    員外說:“耶穌喜歡上了一個人。”
    顧緘長看看我,又看看員外。
    員外說:“這個人你見過,比我們大,有事業,起早貪黑,成熟男人。”
    顧緘長眼睛越瞪越大,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武……武……物理老師!”
    我塞了他一口燒餅。
    九點的時候,我看見竇老在那條路的路口向我們招手。他身後是長長的荒涼的馬路,前麵車水馬龍,我恍惚間覺得他是山頭洞口幻化成美女勾引過往路人的妖精,而我們三個正向他的巢穴一步一步走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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