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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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隻與眾人也就吃了一次酒,對原不載甚至隻見過一麵,隻是他們關係好,我相處起來也不覺得隔閡。而且他們難得不輕浮,多看他們相處也感到了有朋友的好處來。
    順帶著相處的時候也就被渲染著,似乎心底也能開懷一些。
    還記得那日結束後,四人歡笑著出了酒館,分別的時候李厭說要拿新製的冊子,就同我一道回了園子。於是送原不載的事就隻能交給秦墨。
    一入夜天比白日要冷許多,好在當日沒有風,我們又剛喝完酒,走了一陣就暖和了起來。
    李厭同我談起那日商會發生的事,他說抓的人招了出來,花粉是從玉石老板處得的,不過那幾個人也隻是吸食,沒幾天就放了。好在後麵順藤摸瓜了找到了製粉的場所,又扯出了好幾家店鋪的老板私下做買賣花粉製品的買賣。
    不過商會得知後,立馬將這幾個老板從聯盟中除去了。
    我問:“隻是除名有什麼用?”
    李厭好好的給我解釋:“商會聯盟的要緊在於通道,京城的大部分商貨都是外地運進來的,車馬船運這些都是要打點的,小商小鋪體量不大,可大店全仰仗這個。商會不僅有自己車馬和船,通關方便,就連每年收麻收糧時,供給自內外的店鋪都是兩個價,你說這要不要緊?”
    “那的確要緊了。”我再次才體會到自己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我道:“我有時候真佩服你,不管什麼事都能做的很好。”
    “這些都是小事,做做就會,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帶多走動走動。”
    “我……先算了。”我擺擺手,“我不像你,你是真有才能的,這兩年我看著你的時候就在想,憑你的才幹和人脈,怎麼都應該去走走仕途。”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有想要做的事。我就不一樣,我好像沒什麼一定要去做的,說不上好吧,也說不上不好,反正最近想了想,以後也還是準備回舒城去。”
    李厭頓了頓,試探地問:“最近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也說不上吧……”畢竟韓柏的事,從開始我就沒有主動告訴過誰。
    李厭卻直接:“是因為韓大人嗎?”
    原來李厭也知道。
    “我同他碰到過幾次,他還問過我。”李厭說的稀鬆平常,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又道:“其實我知道你那天來找了我。”
    那天?是秦墨帶我去住處的那日吧。
    我道:“我……不是有意撞見你們的……”
    “有意無意,也沒什麼不同。反正你不也是從未提起過嗎。”李厭走在我身側,這會半低著頭,我才發現他的頜角幾乎沒有什麼肉。似乎瘦了許多,但因為冬衣的關係,不怎麼顯眼。
    我輕歎起來:“我從館主那兒聽過你一些事,想著你應該不願意提起,所以就沒說什麼,子孰的話,我的確同他是偶然結識的,後麵他不怎麼來館了,也就淺淡了。”
    “你不用在意這個,我和他的關係同你和韓柏不同……不是情誼之交……”李厭搖搖頭。
    “你還記得我之前找你喝酒時說過吧,讓你不要和這些人走的太近了。”李厭看向我,似乎在詢問著我記不記得。
    我愣了愣,隨後點頭。
    李厭才繼續下去:“高子孰他的情況複雜,見你天天熱捧著,就想勸誡你一下。隻是沒想到真正的對象竟然會是韓柏。”
    “他……”我想起韓柏,心裏不免又沉墜了幾分。
    “他能做到刑台之上,心性已經不同於常人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從來不和誰去親近。”
    這句話的含義更多了。就像是……李厭同韓柏也有很多交往似的,不過想想,秦墨既然和李厭有那麼深的交情,那麼和韓柏的交集不會淺淡。
    李厭繼續:“我沒有想到他會找上你,陳杉,你……你要知道這天是有黑白的,官場更是如此。有的人跳不出來了,但你不同,沒人會為難你。”
    沒人會為難我?
    這話李厭顯然意有所指。
    所以他也知道我所不知的事了。
    我道:“其實我也知道不對勁,館主對我的好已經不是尋常主雇了……這事察覺好久了,可心裏猜不出頭緒來,也不能憑空臆測,本來想問問館主,可那時候他忙的不可開交回舒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李厭道:“你還不知道你是誰吧。”
    我想了想,決定問他:“所以,你要告訴我嗎,李大哥。”
    李厭停住步伐,我也跟著停下。
    他一聲歎氣:“我知曉的也不多,但理了理也差不多有頭緒了……我們往前走吧,停下來就冷的很。”他說罷又走了起來。
    我的手腳都是熱乎的,走到現在更不覺得冷。
    李厭……他穿的那麼厚實,都還覺得冷嗎?
    我見他拉開了幾步趕忙跟了上去。
    他邊走邊說著話:“館主照顧你是應該的,你們說起來應該是一脈的同親。”
    “同親?”我驚了一下,“我和他夫人才是同鄉吧。”
    “你們不是都姓陳嗎。”
    “可這算什麼同親,同姓罷了,再說我是跟著我阿娘姓,但我又不是她的親生子。”
    李厭道:“你當然不是她的親生子,她爹是陳家的賣身家奴。”
    “陳家……你說京城的那個陳家?”
    “沒錯,你既然聽過就更好解釋了。”李厭接著說。“那個家奴是跟著一個陳家人隨遷到了汀州,之後起了戰亂,那一支陳家人就被離散了,那個家奴就留在了汀州,後來成親生了個女兒,也就是你口中的娘。”
    “……這?”這些事我可從未聽阿娘提過。
    我搖搖頭:“不對,那我又是從哪來的呢。”
    李厭打斷我:“後麵還有呢,大概二十多年前吧,應該是戰後無人務農,又導致了連年的饑荒,那時候很多人都往富庶的地方跑,你外公就讓你娘拿著信物來了京城,你娘呢就找到了陳家,正好陳家嫁了女兒去皇宮,府上忙碌,開始在外招攬奴仆,她就被招了進去做了婢女。”
    我靜靜的聽著。
    李厭繼續道:“你娘出來時還帶了一個同鄉的女子出來,也就一並跟著留在了陳家。陳家那時候算是鼎盛,也養出了個紈絝來,不僅在外麵拈花惹草,家裏的好些婢女也都被他玷汙了,其中一個婢女被玷汙後懷上了身孕,因為害怕就從陳家逃了出來……”
    話說到此處,我們也快到了春色園。借著路戶大門燈籠的微光,李厭正略帶擔憂的望著我。
    他口中的這些事我聽在耳中先是覺得陌生,可等他說到後麵,一切又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李厭道:“因為是同鄉,陳家婢女一直偷偷照顧著那個女子,可她生下孩子之後因為產厄不治而亡,陳家婢女,也就你阿娘。她從陳家離開後,就帶著你偷偷地去了舒城。”
    故事告一段落。
    我征了一瞬,卻又很快清醒過來。
    我問李厭:“可這些事,你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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