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入江湖 第七章 蝴蝶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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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誠的小師傅,名叫紫羅。生性淡薄,永遠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聽紅綾說她居然會大發雷霆,白雲誠也不敢想象這位沉默寡言的小師傅會是什麼個樣子。
紫羅正在屋後的涼亭練氣聚神,她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其實早就聽見了有人前來。加上白雲誠背著唐少卿,呼吸難免有些急促。可是,紫羅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打坐練功,雙目緊閉。
紅綾歎了口氣,讓白雲誠將唐少卿放下,她走上前去對紫羅說道:“我說你差不多也得了。既然都知道雲兒回來了,何必對他這般冷淡?”
紫羅睜開了眼,眼神冷淡的掃過紅綾,她瞥了一眼被白雲誠摟在懷裏的唐少卿,視線最終落在白雲誠的臉上。紫羅站了起來,她緩步向白雲誠走來,不發一言,在距離白雲誠兩步之處站定。
白雲誠張了張口,低低喚了她一聲:“小師傅……”
紫羅眯起了雙眼,她微微揚起了下巴,掌中聚氣,竟然就那樣向白雲誠揮出一掌!
紅綾眼明手快,閃身攔下紫羅,化解了她的掌風,擋在了白雲誠的麵前:“你這是做什麼?每日念著他盼著他回來的人是你,如今你又對他如此,紫羅,你當真如此生氣麼?”
紫羅冷哼一聲,收回手掌,聲音冰冷:“他既出了穀,便不再是我紫羅的徒弟。今日,這小子帶著外人擅闖蝴蝶穀,我就算是殺了他們,也是天經地義。”
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紫羅對白雲誠正是如此。她雖然麵上冷淡,心中對這個徒弟其實十分溺愛。白雲誠自幼體弱,紫羅便每日為他熬藥煲湯,還傳授他可以增強體質的武功心法。白雲誠幼年頑皮,在山中玩耍也沒少被這山中的野獸抓傷,每一次都是她這個小師傅為他診治,還教他如何應對野獸攻擊。與紅綾不同,紫羅從不會將自己對白雲誠的寵愛掛在嘴上。
白雲誠自知理虧,當初他年紀小,不懂世事,一心想著要闖蕩江湖。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的確在江湖上闖出了些名堂,可是當初擅自離穀不告而別,也的確是他做的不對。
紅綾無語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對紫羅道:“你對雲兒有氣,等救完了人,愛怎麼教訓他我都不攔著。可他帶回來的這孩子,你必須救他。”
紫羅轉頭看向紅綾:“為何?”
“這孩子,是唐門中人。當年你我有愧於唐門掌門,如今也算是緣分,救了他兒子,權當為當年的事情做個補償。”紅綾難得露出嚴肅的神色,歎了口氣,盯著紫羅。
紫羅愣了愣,她想了想,走向唐少卿,俯身查看。待看清了唐少卿的麵容,她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帶他去客房。”
白雲誠聞言,立刻將唐少卿打橫抱起,跟在紅綾的身後向客房而去。
帶著唐少卿來到了客房,將他安頓好,白雲誠還是忍不住詢問紅綾:“大師傅,您剛剛和小師傅說的那些話,莫不是當年二位師傅與少卿的父親有什麼糾葛?”
紅綾斜眼昵著他,笑道:“你小子,記性倒是不賴啊。”揮了揮手,紅綾一邊歎氣一邊說道,“唉,說起來當年我與紫羅也是心高氣傲。在這中原武林之中,沒有人是我和紫羅的對手。當年也是太過年輕,又仗著自己能打,的確是傷了不少年輕少俠的心呐。很不巧,這位唐三少的父親也被我和你小師傅傷了個遍體淩傷。”
按照紅綾話裏的意思,所謂的糾葛也就是一場情債而已。白雲誠將信將疑,他看著紅綾的神色,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幾句是真幾句是假。而且,依照紫羅剛剛的表現來看,當年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隻是此刻,也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紫羅便提著自己的藥箱來到了客房。她一言不發的在床邊坐下,伸手給唐少卿把脈。
診完脈,紫羅淡淡道:“你既已給他服了保命的丹藥,就知他不會有性命之憂。這孩子內力深厚,雖然受了重傷,好在心脈並無大礙。我給他開副方子,讓他靜養就好。”
白雲誠卻皺起了眉頭:“小師傅,少卿不過二十出頭,怎會有如此內力?”
紫羅一邊開藥方,一邊說:“這件事,你該問他,不是來問我。還有,當年你擅自離穀,不辭而別,就是觸犯了我的門規。如今你既然自己回來了,念在你有悔過之心,罰你去後山蝴蝶洞麵壁思過。”說完,紫羅收拾了東西就起身離開。
“小師傅!”白雲誠像叫住她,然而終究一切無功。
“大師傅,我若是麵壁思過,那,誰來照顧少卿?”白雲誠看著紅綾,一臉的無奈。
紅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知足吧,紫羅沒殺了你已經是網開一麵了。你盡管安心受罰,這孩子自然有我和紫羅好生照顧著。師傅向你保證,你受罰結束之後,我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唐三少。”
事情已經變成這樣,白雲誠也隻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