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或許都有段不想被人知道的過去，我想可可從來沒有提起那些年的種種是有原因的，我隻要記得那個可愛懂事的她，現在依然溫存善良就好，何必反反複複去推測呢，有些事知道了未必開心，何況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能改變。
    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是可可的電話，我愉悅接起，對著她房間的窗戶嘴角上揚。“傻子，你坐在樓下幹嘛，為什麼不上來啊？”
    “你還沒睡？”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說這些廢話？”
    “這不是為了沒話找話嗎？”
    “你如果不上來，我就下去啦！”
    我是永遠也拗不過她的，站起身，拍拍坐過花壇邊的屁股，三步並作兩步得跨上樓去。他們家是很久前的老小區，綠化得也比較雜亂，但是走進樓道，會有一種陰涼的感覺。我走到樓上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門口，微卷的頭發披散在肩膀的兩側，還有點濕漉漉的，是剛洗澡不久的樣子。可可的眼睛是內雙，我總取笑她，跟單眼皮沒有區別，但是她的眼神有她的味道，那種感覺和她跟我說話時的犀利開朗截然不同。她很喜歡跟我嘟嘴巴，高興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她原來是靠門而站的，見我上來，就伸手來搭我的肩膀，從身後雙手搭肩的那種，把我推進房內。
    她父母都已經進房間睡覺，她直接把我領進了房間，讓我坐在床上，問我幹嘛在樓下呆了那麼久，是不是想她了？我笑了笑，雙手架在膝蓋上，有點不知從何回答。“我，我，我就是散步走到你們小區門口了，但又不知道你睡了沒。”
    “哦，這樣啊！那現在我沒睡呢。”
    “沒睡，沒睡我們就聊兩句唄。對了，晨曦呢，你們好嗎？”
    “我們？嗬，挺好！從你嘴巴裏聽到的永遠是別人。你自己呢？對一切都沒有想法嗎？”
    “什麼？要什麼想法？”
    “沒事！什麼想法都不要。你覺得自己這樣開心快樂就好！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來我房間坐著聊天是什麼時候？”
    我看著她搖搖頭。
    “你的記性，就是這樣，不關心的事情永遠像失憶一樣。以前你很喜歡來我房間坐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這樣了。”
    “這樣是哪樣？”
    “反正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樣子！”
    “你說哪裏不喜歡，我改回來還不好嗎？”
    “算了，不用了。言寧，我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你而言已經有些多餘了，你不再那麼愛跟我說心事了，什麼你都不說。”
    可可，我能跟你說嗎？讓你知道我的心事都是你，我沒有辦法開口告訴你，我愛著你。我害怕，真的，我怕自己不夠好，怕和你連朋友都做不了，我在小心翼翼維護自己的自尊，生怕不小心被你瓦解了內心。
    沒聊幾分鍾，她的手機就響了，她竟然拿著手機去門外接，這麼晚了，又會是什麼樣的電話，她都不能在我麵前接起。又想起了秦昊跟我說的事情，我也許對她的了解都停留在了過去，而忽略了成年以後，我們各自成長的不同。我起身去開房門，她依然在打著電話，我指指門口，示意自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