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3 意外的初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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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號,開學了,漫長的暑假讓我都有點兒倦怠學習生活,每天沒日沒夜的看電視,在院子裏搬弄搬弄花草,我都覺得自己快成花農了。但是時間過得真快,兩個月時間一晃就結束了,該來的還得來,上午媽媽帶著我去了街上的日用品鋪子,說要給我買新的必需品,象征萬象更新,說了一大堆迷信的話,不過我還是聽了她的話,任由她在我身上比劃著大小,尺寸等等。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10點半的時候了,我依然記得那天車站的人很多,雖然不都是趕路去上學,但是有一點不盡相同,那就是離家。我們縣城的高中在新建區,離縣城比較遠,坐車去都要花費1個小時。所以買好必要的東西,媽媽就帶著我去了車站,我們母子倆個,穿梭在擁擠的人潮中,險些被擠分開。不過我緊緊的握著媽媽的手,我知道這一次離開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姐姐也如願的考上了大學去了省金融類大學學習,這一離別家裏就真的隻剩下了媽媽一個人,很不放心,那年我17歲,但是卻比同齡人更顯得心智成熟。
好不容易我們兩個擠上了車找到了座位,安頓好了行李,媽媽握著我的手,不斷地撫摸,“兒子呀,去了學校要好好吃飯,多喝水,知道嗎?你姐姐說了,高中的老師要比初中老師嚴厲多了,他們打你的話,你一定要長心啊,不能白挨了打,好好學!既然咱們能上了高中就要像你姐姐一樣還要上大學,我也安心,沒白疼了你們姐弟倆,將來成家立業有個大學畢業證兒就容易的多了!”
“恩,我知道。”我不斷的點頭,因為此刻的我沒有其他的語言回複媽媽的話,我知道她對我給予了厚望,所以我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努力為她拚一個大學錄取通知書,就像姐姐拿到錄取通知書一樣,自豪,被領居們捧著,親戚們拿著大包小包的來看望,好像慰問功臣一樣。
“還有,一會兒下了車,記住提醒我,給你留100塊錢!”媽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然後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為什麼?我在學校沒有用錢的地方,姐姐的那些筆記和參考書我不都帶上了嗎?不用買。日用品也都拿上了,沒有用錢的地方!”我回絕著媽媽。
“兒子呀,你身體不好,這次離家怎麼也得一個月以後,你才能回來,你要是生病了,媽媽也不可能立馬趕過去不是?你留著這些錢,要是有個病病災災的就先頂上一天半天的,別熬著,你的性子,媽清楚,不願意和別人說,裝堅強!”媽媽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好像這一別要好久之後才能相見似的。
“媽,我真的沒關係的,我還小,能頂住,不用總是吃藥的!”
“傻話,你這孩子,和你姐姐比起來啊,我還是最放心不下你!”
“不用,媽,你用空多給我姐姐寫幾封信,他離家那門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更何況舟車勞頓也得一天。”
“恩,你說得對,不過你還是得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在家裏擔心!”
“我會的!”
我們結束了對話,媽媽朝著車窗外麵看著,看著一路的風景,偶爾看到那珠花束會跟我說說,然後便又是一片沉默,車裏很喧鬧,也有家長和學生,也有獨自外出打工的,坐這趟車順路去下一個車站然後轉站再接著坐車到下一站,周而複始,直到到達目的地為止。
“到了,到了,走!下車!”車裏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熱鬧非凡的氣氛,一下子車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沒有了舒適的情懷,焦急的整理著孩子的或者自己的東西,一個個的走下了車,司機有些不耐煩的還會絮叨一兩句,但是那個時候沒人會理會他的言語。大家的心都在想著的是即將的分別!
“兒子,你拿這個,我扛被褥!”媽媽說完便把擱置在上層的被褥抽了出來,一個人扛在肩上,她是那麼的瘦弱,但卻為了我煥發出了無窮的能量。我拿著編織麻袋,裏麵裝滿了姐姐的書和筆記本兒,還有我的日用品,挺沉的,我們母子兩個最後下的車。所以多聽了司機的幾句閑言碎語和埋怨。
不過不幸的是剛下車的時候就差點讓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刮倒,司機很蠻橫,戴著墨鏡,在那個年代裏能騎的起摩托車的都不是窮人家,更何況是汽車呢?車窗搖下來的時候,男人脫掉了墨鏡,滿是歉意的問著我和媽媽的情況。索性我們倆沒有事。
趁著搖下來的車窗,我看到了車內坐著的是一個男孩兒和女孩兒,男孩兒應該和我的歲數差不多,女孩兒就顯得小很多了,大概就是5,6歲的樣子。許是車裏的人察覺到了我在觀察著什麼,便搖下整個車窗,探出了腦袋“喂,你看什麼呢?車裏有什麼嗎?”男孩的聲音並不是很凶,但是卻不是很客氣,臉上也表現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帶有諷刺和看不起的意味。
“不好意思,我沒看什麼,隻是想看看車的構造,僅此而已,絕對沒有想偷窺您的隱私之類的想法,請您不要擔心!”我沒有說土話,轉為普通話,我認為這樣可能會更顯得禮貌一些,而且我放柔了自己的語調,略表歉意。
車內的男孩兒沒有說什麼,隻是搖起了玻璃,然後男人戴上了墨鏡,調轉車頭行駛進了學校裏麵,消失在了宿舍樓的影子中。
“媽媽,你在這裏等著,我一樣一樣的往裏邊兒拿吧!”我拿起媽媽手中的鋪蓋,一個人扛著跑進了學校,仍記得那個時候好多人都用另類的眼光看著我,覺得我像是那個世紀早期的人物,在逃命一樣的背上行裝四處亂跑。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帶著媽媽進了宿舍,最後收拾一遍宿舍的東西,查看有沒有什麼拉下的東西。檢查完畢之後,我們母子兩坐在床邊,誰也不想先說讓誰趕緊去做什麼,我想,以前媽媽送姐姐的時候一定也是這樣的吧,因為買車票很貴,所以媽媽一直也沒有帶我坐車到過縣高中,雖然我是一個純純粹粹在縣城中心長大的孩子,但是家庭條件很一般,好說不上,但也餓不著。
“請家長嗎們趕緊離校,學校馬上要清點人數,為了保證學校工作的正常進行,請家長同誌們迅速離校!”校園廣播站裏傳來了消息,所有宿舍裏的家長們含著淚水離開了,媽媽眼看著我走出了宿舍,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個堅強女人內心的脆弱,她是多麼的愛我,以至於一刻的分別對她來說都會變成無限的等待。
沒有幾分鍾,家長們便都三五結伴離開了宿舍。媽媽也不例外,我站在宿舍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媽媽和幾個阿姨都相跟著,但卻沒有離開,而是守在陽台下,看著樓上孩子們有沒有設麼動靜。但是還是被門衛給無情的推走了!
家長們徹底的離開了孩子們的生活,而此刻的我們心裏都在撲通撲通的亂跳著,初次離家的我,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為了不讓自己哭,我決定出去找幾個老同學,去聊聊天,抒懷一下心情。但是一出門看到的卻是別的宿舍都是兩個人,隻有我的宿舍隻有我一個人,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宿舍裏是有兩個人一起住的。但是我的那個他呢?我開始猶豫,開始猜測,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學生,學習怎麼樣,為人怎麼樣?能不能合得來,有沒有什麼怪癖之類的問題一下子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整個人都陷入胡思亂想之中。
“所有學生回宿舍,樓管要清點人員了”不知道從哪層傳出了這麼一個女人聲音,音調中帶著不客氣,不好惹的感情。
本想出門的我,一聽這話,趕緊乖乖的回了宿舍,坐在床邊等著接受檢查。
“哎?這個宿舍怎麼就你一個人?另一個呢?”樓管一把推開門,毫不客氣的問著我,略顯得沒有素質的等著我,讓我無故的心生無辜之感。
“我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誰!”我低聲回答著他的問題,生怕給她留下壞影響,以後有的是日子整我。這都是姐姐告訴我的,在樓管麵前一定要裝可憐,裝無辜,不要頂撞他們,他們會無情的懲罰你,不讓你休息,讓你掃衛生間。
“來我看看!”樓管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手寫的被疊起來的大紙,“時雨?”
“我聽到了這個名字莫名的就好想笑,什麼時雨嗎?怎麼不叫及時雨啊?”我心裏默默地念叨著,但堅決不敢說出來。
“我到了!”宿舍門一下子被推開,男孩兒提著手提箱,穿著很潮流的鞋子,身後男人依舊戴著墨鏡,也隻是拿著精裝箱,他們沒有一個人像我們一樣拿著編織麻袋,像逃難一般衝進了學校,驟然間我感覺到了差距,不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社會地位和社會地位之間的差距,不用他說我都可以感覺到他的來頭肯定不小,家裏肯定有錢有權勢。看著這個男孩兒,原來想嘲笑他名字的衝動一下子蕩然無存,轉而成為想嘲諷自己,多麼可笑,多麼可愛啊!我心裏問自己‘你傻不傻?’樓管一看這一家子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似的,立刻勢利小人的德行畢露無疑,趕緊替男孩兒收拾床鋪,然後不斷地賠笑臉。
男人臨走的時候不忘了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子50塊錢給了男孩兒,大概有上千塊錢吧!樓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錢,男人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張100給了樓管,並讓她好好照顧男孩兒。
“我走了,你有事的話,就聯係我!”男人扶了扶墨鏡,走出了宿舍,樓管一路相隨,像見了財神似的。
“快走吧,煩死了!”男孩兒厭煩地說著,男人卻不敢開口。
我心裏想,這要是我爸,估計看我這幅德行,非打死我不可。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讓慣壞了,以後一定裏的他遠遠的。
“嗨!是你啊!”男孩兒主動跟我打起了招呼。雖然是他比較主動,但是可以看出他是礙於以後要一起生活所以才和我打個招呼算是認識一下,很不情願人說我這種社會的普通階層。
“哦!”我羞澀的回應了一句,沒想做太多的介紹。
“你怎麼也不說說你叫什麼呀?哦一句,就算介紹了嗎?”男孩兒明顯有些不滿的看著我。
我的手開始出汗,“我叫卓遠。”
“時雨!”男孩兒沒有再看我隻是張口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一把揚開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衣服也沒有脫就睡著了。
好險啊,我還以為那天會挨打,開學頭一天就被別人欺負,以後會很難在學校做人的。我拿手擦了一下衣角,摸掉了手裏的汗。
終於安靜了,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不在跳動的那樣猛烈。覺得口微微渴,所以走到了陽台,但是陽台的景象卻讓我大吃一斤,滿滿的都是我叫不上來名字的零食,對於九幾年的縣城來說,根本沒有什麼超市,更不用提會有什麼零食,連現在人們常吃的辣條,都是我工作以後才看見的東西,瓶裝水倒是有,但是很少有人會去買那個,可是這個‘少爺’竟然整整的堆了三四箱子瓶裝水。
許是聽到了我在陽台的動靜,他竟然悄悄地爬起身來,伏在床邊,看著我。
感覺到自己被別人盯後,我立馬回頭看著那個男孩兒,不知所措,一臉無辜!“我沒拿你的東西,我是來找暖壺的,我要去,打水,喝!”緊張到說話都結巴起來,臉變得熱了起來,好像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我也沒說你做了什麼呀?”男孩兒不屑的眼神掃了我一眼,然後接著伏在床頭看著我。
我提起暖壺,急忙走出了陽台。“我去打水!”然後溜煙的衝出了宿舍,跑到了開水房。
時隔二十多年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兩個的初次見麵充滿了意外,差點被他家的車剮蹭到,然後又被安排到了一個宿舍,凡此種種,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是那麼的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