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小長假。
    徐若木要值班，倒休之後，他的假期比一般人要往後拖了那麼三天，正好沒有趕上出行和回程的高峰，理論上應該很是愜意。
    但是，這個假期，徐若木破天荒的回老家了。
    室友出事那年，徐若木同時跟家裏出了櫃，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逢年過節他給家裏打過電話，說上一兩句話，就會聽見對麵父親的謾罵，最後隻能聽著母親的歎息掛斷電話。
    這麼多年，再次踏上老家的土地，徐若木的心裏帶著激動也帶著沉重。跟著他一起回來的周惟，暗中捏了捏徐若木的手，似乎是在鼓勵他。
    回家的那天，周惟留在了酒店沒有陪同，徐若木拎著在X市買的特產忐忑得敲著家門，那份緊張與疏離，就如同上門拜訪陌生客戶一般。
    徐媽媽開門看到了兒子那一刻，先是驚訝，接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媽……”
    徐若木進門，看著一如往昔的家裏，心情十分複雜。父親沒有在家，徐若木跟母親聊了不少，從畢業到工作，最後提到了周惟。
    聽到兒子要同認識交往不過一年多的陌生人去國外結婚，徐媽媽十分吃驚，隻是兒子的這件事上，她也做不了主，隻能勸徐若木不要昏頭，好好想象，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兒子……你真的就不能找個姑娘好好過日子麼？”
    徐若木搖了搖頭，對母親說：“媽，我不能害人家姑娘，其實，我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隻是他們喜歡的是異性，我喜歡的是同性，我一樣可以結婚，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你老了怎麼辦，沒有孩子……”
    徐若木歎了口氣，說：“我沒有這個福氣，就不用強求。”
    徐媽媽見兒子如此，也不好說什麼。算著父親快要回家了，徐若木也沒有多留，抱了抱母親，離開了家裏。
    徐爸爸回家後，知道兒子回來過了，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兒子買的東西，他最終也沒有扔掉，畢竟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徐爸爸再恨也終究舍不下。
    “家裏怎麼樣？”酒店，周惟抱著徐若木問。
    “老樣子，我媽看上去老了不少，白頭發比以前多了很多，還是那麼容易哭，我爸……沒見著，不敢見他。”
    輕輕拍著徐若木的後背，周惟靜靜的安慰著他。
    徐若木輕輕歎了一口氣，說：“我爸媽要是能像你媽媽那樣想得開就好了。”
    周惟輕輕捏了捏徐若木的耳垂，說：“我媽跟著我爸大風大浪過來的人，見的多經曆的也多，我這點兒事兒他們能理解。你父母，隻是還沒有從老觀念裏轉出來，等他們想通了，估計也會跟我母親一樣。”
    想起周惟的母親，徐若木微微笑了笑，那位夫人，確實是有趣的人。
    “像她一樣？怎麼像？”
    “催你找個合適的好好過日子，想辦法弄個娃出來給她玩。”
    提到了孩子的事情，徐若木恍然記起周惟的母親提到過代孕的事情，他愣了愣神，想不出來將來自己看到周惟和一個陌生女人生的孩子站在自己麵前，自己會是個什麼態度。即使再愛周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想什麼呢？”周惟親了親徐若木的臉頰。
    “孩子。”
    周惟輕聲笑了一下，問：“你想生？”
    “我沒這個功能。”
    周惟抱著徐若木，手開始有些不老實，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惟，你不要亂摸！”
    “好，好，不亂摸，正經摸。”
    “！！！”
    第二天，徐若木趴在酒店的床上，對著周惟的背影不住的在心裏豎中指。周惟把早飯端到徐若木麵前，笑著說：“在心裏罵我，我也聽得到，還有，你想反攻，是不可能的。”
    徐若木瞪著周惟，奈何眼底的神色太過，絲毫沒有威脅，隻有誘惑。
    “再這樣看我，小心三天下不來床。”
    憤恨的徐若木咬著小包子，恨不得那就是周惟，被自己狠狠的咬進肚子裏。
    吃完包子，徐若木依舊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同周惟這樣親親密密的過了一個月，一切都很正常，以前心裏那些懼怕也在逐漸減少，以至於回了家，那份愧疚與懼憚也少了很多。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周惟。
    “周惟。”
    “嗯？怎麼了？”正在沙發上看這平板的周惟抬頭望著徐若木，眼裏太多的寵愛，讓徐若木有一分失神。
    “謝謝你。”
    “謝什麼？月底存款任務麼？”
    徐若木瞪了周惟一眼，這個白癡，難得自己煽情一回，他還提這麼倒胃口的話題。
    周惟放下平板走到床前，俯身輕輕的在徐若木的唇上輕輕一吻，說：“別想太多，以後的日子還長。”
    徐若木的臉又紅了。
    在老家逗留了三天，徐若木跟著周惟回了S市，周惟的母親不在家，說是出去旅遊了，在家裏住了兩天，周惟因為工作的事情，帶著徐若木提前回了X市。
    時間過的飛快，徐若木還沒有從假期的感覺中徹底回神，一陣冷空氣襲來，氣溫陡降，隨後再也沒有熱起來。初冬，就這樣到來了。
    供暖後的第二天，周惟的母親突然到了X市。
    X市那幹冷的，滿是煤煙霧霾的環境，讓周夫人這個住慣了溫暖潮濕環境的南方女人十分不適應，到了X市的當天晚上，就因為水土不服開始發燒。
    周惟被公務纏身，隻有徐若木陪著周夫人在醫院輸液，當最後一瓶液輸完，兩個人帶著厚厚的口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裏十點多了。
    攙著周夫人上了車，回到郊區的別墅，安頓妥帖，徐若木也累的不行，直接去二樓的主臥睡了。
    大概一周之後，周夫人的病總算是好了，徐若木以為終於踏實了，卻沒想到，理財經理帶著一個大八卦找上了門。
    “若木，聽說你傍了一個富婆？”
    “什麼？”徐若木驚愕。
    “XX支行的那個誰誰說的，看見你深夜陪著一個富婆，我說不可能，他還鄙視我，你快告訴我這是假的！”
    “呃……”徐若木不知道該怎麼回複理財經理，周惟的母親，確實是富婆，那天確實是自己陪著她去醫院的，這個……解釋不清楚啊……
    “難道是真的？若木，你怎麼能放棄周總這棵大樹轉投到別人的懷裏呢？”
    “停停停！”徐若木按住了理財經理，捂著頭說：“那是周總的媽，生病了，我在醫院有熟人，跟著去了一趟。”
    理財經理眨了眨眼，問：“你這是見家長了？”
    “呃？？？”
    “哈哈哈，我就說，你怎麼可能不抱緊周總這個大樹呢，哈哈哈。”
    理財經理揚長而去，徒留徐若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周夫人病好之後，就留在了x市，美名其曰這裏有暖氣，暖和。周惟也顧不上她什麼，隻隨她開心去了。
    這天，徐若木正在給一個客戶營銷，隻見理財經理一臉正經的走了進來，一推門，徐若木就聞見了一股屬於周夫人的味道，這些天，他對這個淡淡香水味太熟悉了。
    “您怎麼來了？”
    徐若木驚訝，對麵的客戶看著眼前這個看不出具體年紀的氣質中年婦女也十分驚訝。
    “路過，順便看看，你忙，我在外麵看看。”
    徐若木趕忙薅過理財經理，把周夫人的情況三兩句一說，理財經理立馬上去伺候了。
    等徐若木這邊把客戶伺候好了送出去，周夫人正端著茶杯在大廳裏體驗自助發卡機呢。
    徐若木走了過去，對周夫人關切到：“今天降溫呢，您怎麼還出來了？”
    “悶的，出來轉轉，你這單位周邊有好逛的地方麼？”
    “過兩個路口有個商場。”
    “哦，中午一起吃飯，我在xx酒樓訂了位置。”
    周夫人的語氣沒有一點兒商量的餘地，徐若木隻能答應。
    到了中午，徐若木去赴約了，到了酒樓，周夫人已經在了，徐若木見隻有周夫人一個人，還有些詫異。
    “找周惟？我沒叫他，今天就咱們兩個，說說話。”
    徐若木點了點頭，落座。
    菜品如流水般上了桌，徐若木矜持得吃著，同周夫人搭著話。
    談了談x市的天氣，物價和環境，周夫人話題猛的一轉，對徐若木說到：“你們明年春天去x國辦事，你的手續都辦好了吧。”
    “恩。”徐若木點了點頭，護照自己下來了，簽證的事有周惟操心，他不用管什麼。
    “你們都是成年人，踏踏實實好好過日子。”
    “恩。”
    “周惟生活上的事兒，你多替他操心。這麼多年他獨立慣了，以後兩個人過日子，磨合的地方多，吵架歸吵架，別傷了根本。”
    “恩，明白。”
    “恩，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我這兒都聯係好了。”
    “呃……這個，看他的意思吧。”
    周夫人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完飯回到單位，徐若木這半天都有一些恍惚。晚上見了周惟，他還沒開口，周惟就問：“我媽找你談話了？”
    徐若木驚訝，“你怎麼知道？”
    “司機。”
    “哦……”
    周惟摟住徐若木問：“都說什麼了，恩，我估計就是好好過日子，早點兒生個娃。”
    “差不多。”
    “你怎麼說？”
    “孩子這個問題，要你決定。”
    周惟點了點徐若木的額頭，問：“我跟別人的孩子，你介不介意？”
    徐若木偏頭，不知道怎麼回答。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是自己又沒有什麼資本說介意。一瞬間，徐若木隻恨自己不是在小說裏，還能生個子什麼的。
    周惟輕輕笑了一笑，說：“別亂想了，元旦跟我去趟b市。”
    “去那邊做什麼，那麼遠？”
    “那邊有個項目，投資了幾年了，趁著元旦過去看看成果。”
    “哦。”徐若木答應了。
    12月31日，喜歡熱鬧的在廣場上跨年，宅的在家過年，銀行則在單位過年。
    每年的這一天，從落門停止營業那一刻起，所有銀行都進入了緊張的年終結算時刻，會計櫃台核賬檢驗，從每一個分理處，支行網點開始，最終的賬務全部彙總至總行，這一天，櫃台會一直等到十二點，所有賬務清平，係統關閉那一刻，而其他員工沒有緊急事情的，都會在行裏，大家一起等著，跨過這個年底。
    徐若木和理財經理、大堂經理湊在一起，在食堂圍著桌子磕瓜子，領導們在一塊兒喝酒聊天，櫃台的人吃飽之後又回到崗位上待命。期間分行的領導來了一次，發了紅包，鼓勵了幾句繼續去下一個網點。所有人湊在一起，樂樂嗬嗬，一直到十一點半，省行下了通知沒有問題可以關閉係統之後，櫃員這才做了結束，大家互相說著新年快樂，各自離開回家。
    出了銀行門口，徐若木被冷風吹了一個激靈，前兩天下了雪，現在正是冷的時候，跺跺腳，徐若木往停車場走去。
    那裏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等了一會兒，拉開車門的一瞬，一股暖意襲來，讓徐若木整個人都覺得十分舒適。
    周惟拿過副駕駛上的保溫杯，遞給坐進來的徐若木，說：“燉了暖湯。”
    擰開杯蓋，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徐若木喝了一口，覺得全身都暖了。
    車子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機場，當徐若木昏昏沉沉得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有些微亮，他們已經在b市的機場了。
    B市，被稱為醫藥之城，這裏有國內先進的醫學實驗室和藥物研發中心，徐若木沒想到，周惟在這邊還會有投資。
    周惟顯然在b市有熟人，前來接機的是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悶，他的頭發裏摻雜著一點兒白發，人倒還是精神。徐若木猜不出年齡，那頭發是最大的幹擾項。
    “羅銳，我在國外的朋友。”周惟指著那男人對徐若木說，然後他轉頭對那人說：“他就是徐若木。”
    徐若木同這個見羅銳的男人握手問好，敏銳的徐若木注意到了男人指尖上的顏色同膚色並不大相同。
    “羅先生做醫藥的？”徐若木問。
    羅銳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從機場出來，一行人直接進了b市周邊的山裏，度假區邊緣有一家度假療養中心，挖出了溫泉，借著上遊幾個中藥基地，發展了藥浴，這些年十分有名。
    徐若木放鬆心情，在這邊休息了兩天，整日浸泡在淡淡藥香中，隻覺得自己這一年來的疲憊一掃而空。第三天，周惟帶著徐若木進了b市，去了羅銳的實驗室。
    羅銳所在的實驗室依托於當地最大的醫藥集團羅氏製藥，有著數不清的研發資源，在這裏徐若木見到了目前最精尖的設備，雖然他不懂這些，但是看上去就覺得很棒。
    徐若木一邊看著，一邊想不知道當地哪家銀行拿下這樣一個企業，每年能貢獻多少啊……
    “羅銳安排了一次體檢，比市麵上所有的體檢都要高端的。”周惟的話把徐若木的思想拉了回來。
    “有多高端？”
    羅銳推了推眼鏡說：“常見疾病及癌症腫瘤篩查，以及如果你不改變現在的生活習慣還有多少年能活。”
    “呃……”
    前麵兩項徐若木很感興趣，最後一個，他不想知道。
    跟著工作人員進了體檢準備室，徐若木和周惟兩個人就分開了，在獨立的房間裏換上專用的衣服，徐若木由工作人員帶著做了一項又一項檢測。
    常規的項目徐若木知道，還有一些從沒見過的檢查，著實讓徐若木大開眼界。這次體檢看上去就很多項目，單就采血化驗一項，就比普通體檢多了許多。
    一天的檢查下來，徐若木都覺得累。
    周惟看上去倒是輕鬆得多，他喝著茶笑著對徐若木說：“我基本上每兩年就來檢查一次，你習慣了就好。”
    徐若木撇撇嘴，這時候他才覺得其實市醫院的體檢挺好。
    結束假期回到單位，徐若木馬上就投入到了新一年的“開門紅”工作當中。周惟很給力，存款一直放到現在，徐若木這一年的日均存款數目前看上去是十分喜人的。忙碌著一季度的任務和全年任務，時間就這樣慢慢到了春節附近。
    年底的時候，徐若木接到了家裏的電話。電話中，徐若木的母親說：“兒子，過年回來吧……一起回來，跟他。”
    徐若木握著電話，指尖都在顫抖。
    “周惟，我媽讓我帶你回家。”
    “好啊，明天我們去買點兒年貨帶回去。”
    其實周惟完全沒有自己買年貨的必要，隻是因為那是徐若木的父母，周惟定是要自己去挑選的
    年三十的上午，徐若木拎著年貨戰戰兢兢得帶著周惟站在家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門。周惟放下手裏的東西，點了點徐若木的鼻尖，直接敲了門。仿佛這是他自己的家，帶對象回家的人不是徐若木而是他自己一樣。
    徐媽媽本以為，自己兒子的對象，可能是個比較女性化的男人，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時，著實驚訝了一番。
    周惟禮貌而有氣質，帶著一股天然的自信，以至於徐媽媽看了都覺得自己兒子就應該同這樣的人在一起。
    徐爸爸在家，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子帶回來的男人，沒有多說話。
    但是周惟這個人，十分有手段，他從徐爸爸看電視開始，從他找話茬，到兩個人談得十分有興致，到徐爸爸主動找話茬，不過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徐若木在一邊看著，深深的覺得自己應該跟周惟好好學學，這樣以後在工作上才能無往不利。
    年初二，周惟要帶著徐若木回s市，臨走時，徐爸爸的態度已經好了太多，看著兒子，他眼裏帶著太多的感情，卻始終保持了沉默。徐若木看著爸爸，知道他也想自己過得好，心裏一時間有些泛酸。
    路上，周惟安慰著徐若木：“好了，家裏接受我們了，不是挺好麼。”
    徐若木吸了吸鼻子，悄悄握住了周惟的手。
    S市的春節比徐家事情要多很多，周惟不過在家裏休息了半天，就被周夫人拉著到處去走動拜年了。
    徐若木作為周夫人認可的“兒媳婦”，自然被拉著一起去。一圈轉下來，徐若木真是受夠了大家族。那些人知道周惟的伴侶是徐若木這樣一個男人後，那種輕視的，蔑視的，嘲笑的眼神實在讓人覺得惡心。看著周夫人和周惟鎮定自若的同這些人說話，徐若木真是對兩個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晚上回家，徐若木窩在周惟懷裏問：“跟那些人說話，你不覺得煩不覺得累麼？”
    周惟聳肩，說：“沒辦法，就當作是應酬。反正最多一年見一次。其實他們都是嫉妒。周家這麼多年，如今就像空心的老樹，靠外麵的皮撐著罷了。看上去枝繁葉茂，其實脆弱不堪。反倒是我們這種早早離了主幹的，生長的正好。那些吃老本的本家宗族，自然見不得我們過的好。”
    說著，周惟看向了窗外，看著有一些朦朧的樹影，繼續說了一句：“大樹，有時候擋住陽光也挺礙事的啊。”
    周惟再回頭的時候，徐若木已經靠在他懷裏睡著了。周惟無奈的笑笑，把人往自己身邊有攬了攬，輕輕親了親徐若木的額頭。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徐若木請了年休假，跟著周惟出了國。再回來的時候，他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對於別人的探尋，他隻說是回老家訂婚，沒有多說其他。
    徐若木把家屬院的房子租了出去，搬到了周惟在城裏的公寓，周末的時候就到城郊的別墅去住。日子倒也過的愜意。隻是如此不過一年多，他同周惟的關係還是被好事者捅到了單位領導處。彼時正值省行零售銀行部在內部公開招聘，徐若木也提了簡曆，這個當口上被人說這種事情，徐若木知道原委，卻隻能無奈的笑笑，提了辭職。
    對於徐若木有沒有工作，周惟是無所謂的。他尊重徐若木的選擇，也會支持徐若木的每一個決定。辭職之後的徐若木休息了一陣子，隨後挖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前同事，一起搞了個投資公司。有周惟這棵大樹靠著，生意也是不錯。
    隻是，沒有多久，周惟帶著徐若木又去了一趟b市。到了地方的徐若木看著眼前那個明顯出生沒兩天的小孩兒，一臉的驚訝。
    “你兒子？”
    徐若木沒有想到周惟竟然在完全不知會自己的情況下弄了個兒子出來，一時間心裏別提有多憋悶。
    周惟慫恿著徐若木去抱那小孩兒，說：“咱倆的孩子，去抱一抱。”
    徐若木愣了半天，才勉強伸出手。那孩子軟軟的，看上去跟周惟有些像。周惟湊過來，那孩子笑了。
    “笑起來真像你。”周惟逗著孩子說。
    徐若木心裏泛酸，沉默不語。
    這時候羅銳拿著一疊文件過來，交給了周惟，說：“這孩子的出生證明。他跟別的孩子不一樣，隔了這麼多年，這是第二個成功的，有什麼事兒要盡快聯係我。”
    周惟點點頭，拿過了那些文件。
    徐若木聽著這話，感覺不大對勁，看著周惟一臉的探究。
    直到回了s市，周惟才把事情和盤托出。這孩子，是他和徐若木的。第一次帶徐若木來這裏體檢的時候，用得到的徐若木和周惟的細胞樣本，費盡心思才培養出了這個孩子。羅銳的祖父，是第一個使用這種技術誕生的嬰兒，因為涉及法律倫理，這個技術直接被封存。羅銳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當初的技術，存在不少缺陷，導致羅銳的祖父不過三十就去世了，留下了還在學步的羅銳父親。如今羅銳優化了這項技術，目前極少量的應用於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進行自體器官培養。因為技術複雜，耗資較高，隻有少數有資本的人會選擇。羅銳也是因為同周惟交情匪淺，才答應了他這個要求，這才有了他們的這個孩子。
    如此，徐若木再看向這個孩子，就如同看著一個奇跡。
    周夫人不知道這些，隻當周惟自己做了代孕。看著孩子同徐若木的三分相似，也隻以為他下心思找了一個同徐若木樣貌差不多的代孕罷了。
    總之，有了孫子，周夫人也樂得開心，整日逗著孫子，日子是不亦樂乎。
    家庭圓滿，事業也是蒸蒸日上。周惟的公司在兩個人在一起的第十個年頭上了市，身價是翻了又翻。沒有幾年，內裏已經空了的周家本家開始慢慢的衰退，周惟和幾個旁支漸漸的成了周家宗族的支柱。這讓那些本家的人想盡辦法送人到周惟身邊，即使有個十多歲的孩子都擋不住他們的路。徐若木隻是淡定的看著，並且笑而不語。
    周惟的公司在海外上市，那裏，他們的一紙婚書有這十足的法律效益。周惟很直接，該給徐若木的一份都沒有少，就是用這些和一個半大的小子，死死的把徐若木捆在了自己身邊。
    徐若木笑罵周惟利用自己還有傳統情懷的心，周惟坦然接受了，並言明錢買不到徐若木一輩子，隻有家庭和孩子才可以。所以，周惟不後悔為了兒子的出生而花出去的那些錢。他隻是想這個笑容溫暖的人能一輩子跟著自己。
    無論多少年過去，周惟談起徐若木，第一次見麵時候的笑容都恍若昨日。
    那和煦得猶如暖陽的麵容，在周惟推門的一瞬間闖入眼簾，親近的語氣傳來：“先生，請問您辦什麼業務？”
    

    作者閑話：

    嗯，若木篇到這裏就結束了。
    還沒有校勘。隨時發現錯字，隨時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