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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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所在的部隊,坐落在北方一座美麗的濱海城市。
他們入伍後經過了三個月的體能訓練,是在快樂、祥和中度過的。
除了訓練外,他們還參加一些勞動,讓陸敏難忘的事是新老兵一起挖菜窖,這是來到部隊不久幹的第一件大活。她和李衝分在一個組。未當兵之前她見過鄰居挖過菜窖,但自己親
自去挖,這還是第一次;通過這次接觸,她了解到了不少關於挖菜窖的知識。挖菜窖對土質、地勢要求很高,挖窖的地方必須原土層沒動過,地下一米多深,還須是粘性很強的黃土層,
地勢還得是比較高的地方,不然會挖出水來,具備這些條件便可以動工了。從開挖、蓬蓋到白菜入窖,她都仔細地聽著老兵的講解,特別是要對菜窖定時通風換氣,不僅能有效地預防
爛菜,也會防止下窖時二氧化碳中毒;他們每逢下窖取菜時,先打開窖蓋通通氣,再把兩米多長的竹竿,它的一頭還得固定上半紮長鐵管,裏麵插入點燃的蠟燭下到窖底試一試,蠟燭不
滅說明氧氣夠用,人再下去。這次經曆讓她記憶深刻,實在難忘。
還有新春佳節,陸敏是在部隊上過的。節前他們要進行一次團內大清掃,營造節日氣氛。這個春節,陸敏便是實實在在地飽嚐了想家的苦腦。陰曆十二月二十九日,她和李衝吃
完晚飯後,到操場上散步,倆人就這麼默默無語地走著,後來倆人忍不住都哭了。想家的念頭,猶如營外拍打礁石的海水發出的聲音,牽動著每個新兵的心;部隊領導為了他們,想了很
多辦法,讓節日的氣氛濃鬱些——掛燈籠、掛彩旗、猜燈謎、看央視《春節聯歡晚會》。機關領導下連隊和他們一起過年。大家集中在一起包餃子,食堂裏充滿了歡樂的氣氛;吃過
年夜飯後,自編自演的文藝節目開場了。官兵一起歡樂,共同舉杯,喜慶佳節,歡呼聲,鞭炮聲將喜慶的氣氛推向高潮。在這樣的氣氛中,淡化了他們想家的心情。
春節過後,他們被分到各連隊的工作開始了。
陸敏、李衝和另外三名女兵都被分派到了部隊衛生站工作,當上了衛生員,相當於醫院護士的工作。
陸敏忘不了給家裏通電話的場景。那還是三個月前,清晨從武裝部出發,到了目的地後所發生的事。當天下午兩點多鍾,他們到了濱海城市,又乘坐了來接他們的軍車,又經過
半個小時路上的顛簸,終於到了渴望已久的部隊。
走進部隊大門是一條筆直的馬路,足有百十來米長,左側栽著白楊樹,像是威風凜凜的戰士,注視著前方;右側是寬敞的操場,不用問,這裏肯定是隊列演練的地方。今天整個
部隊大院裏紅旗招展、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這是老兵為歡迎新兵的到來舉行的歡迎儀式。他們都感到非常的興奮,在領隊的帶領下,轉了個彎,陸敏看到左側有一處很大的廣場,停著
數十輛坦克。領隊告訴他們,這裏是某某坦克團。看到這些坦克,新兵們都發出由衷的感歎:“太威武了。”
這裏的氣溫比家裏那邊暖和多了,晴空萬裏,陽光明媚。這裏讓陸敏感到激動,更讓她激動不已的是為我們國家感到自豪和驕傲,她看見了將近十米長的坦克,有這樣的鐵軍,還
有先進的坦克來守護著祖國的大門,咱們老百姓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她結交的戰友李衝也同樣發出感歎,“原來坦克這麼大啊!今天終於看到真家夥兒了。”他們先欣賞了五九式
坦克;六二式坦克,還有六三式水陸兩用坦克;欣賞完畢,部隊首長做了簡單的講話,然後他們按領導要求給家裏通電話,報平安,最後到食堂就餐。
三個地方,每個地方三台電話,他們自動站成三排,陸敏讓李衝先打。她還未撥號,就先哭起來了;陸敏勸她別哭,還對她說父母聽了心情會不好受的;李衝覺得她說的話有道
理,忙把電話遞給陸敏,讓她打,自己先穩穩情緒,然後再打。
陸敏接過電話,想了想,然後開始撥號。
撥完號,電話那頭響起了鈴聲,不大工夫,有人接電話了:“您好,臥龍山礦醫院,您找誰?”
“我找陸明達;我是他女兒。”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顫。
就聽接電話的這個人激動地說:“老陸,老陸,快來接電話,是你女兒。”
“什麼,我女兒。這麼說她到部隊了。”
她把電話緊貼耳旁,仔細聽爸爸在那頭說話的聲音;她的心,隨著爸爸的腳步聲,有節律的跳動著;她發覺,握電話的手,在顫抖;她極力控製著波動的心情。
此時,她並沒有注意到在李衝身後站著一位大個子。在陸敏撥電話號碼的時候,李衝已經注意身後這個人了,她回過頭看了看眼前這位身高在一米八五的男兵,國字臉,相貌堂
堂。兩彎濃眉後部略微上翹,一雙祥和的眼光,瞅著她;她向他點點頭。
由於陸敏的心思全在打電話上,根本沒注意身後他倆的意會。
這時陸敏聽見有人在她身後說話,是個男人的聲音。他說:
“不要著急,慢慢打。”
這聲音帶有磁性,極具感染力。她正要回頭看,這時,電話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她隻好接電話了;她聽出來,是爸爸的聲音;她趕緊接聽電話,她說:
“爸爸,我是小敏,剛下車不一會,就給您打電話了,這是團部的要求,向家長報平安;爸,我結交了一位戰友,她叫李衝。”
李衝衝著陸敏做了個鬼臉,然後對著電話說:“大叔,您好,我是李衝。”
就聽電話那頭說:“你好,李衝,在部隊你們要互相幫助啊。有機會到家來玩兒。”
李衝說:“大叔,我和小敏會互相幫助的,您就放心吧。”
陸敏接著說:“爸,這裏的環境很好,天氣不冷也不熱,您就放心吧,爸,話隻能說這麼多了,這次打電話是有時間限製的,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媽媽,不能再說了,其他戰友還得
打呢。”說完她掛斷了電話,李衝走上前,看了一眼陸敏,然後拿起電話,開始撥號。陸敏問李衝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在那;李衝說他跟幾個男兵走了,說好一會再回來打。
李衝還是沒控製住自己,跟父母的對話快結束了,她已哭得不行了;事後她對陸敏說突然覺得離父母很遠。陸敏說三年一晃就過去,習慣就好了;她這麼說,是在勸李衝,使他的
心情能好些。說到自己,她的心情卻是不好受的;她沒覺得離父母有多遠,但是這三年聽不到父母的聲音,會使她產生一種恐懼感,無法言表的一種恐懼。
三個月的體能訓練,著實把這些女兵累得夠嗆,不過她們覺得,通過這些天的鍛煉,才算得上一個真正的軍人了。
自從她倆進了衛生站,便跟著這裏的醫護人員認真學習衛生站的一些工作。陸敏在《換藥室》跟大夫學習外傷包紮;李衝在《處置室》跟護士學習打針。倆人聽護士長說學
習這些技能是要應付突發事情;倆人不知道什麼樣的情況算的上是突發事情;護士長對她倆說先把本領學到手,到時候派上用場再說。這是她倆第一次見護士長,她有四十來歲,高挑
的身材,表情嚴肅,似乎不好接觸,但從她的長相來看,她又不像是這樣的人。陸敏感覺在護士長身上有很多故事,等待著自己去聆聽。
從踏進軍營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接近半年了。今天,陸敏照例和平時一樣坐在《換藥室》的椅子上,翻著工作記錄,突然她想起是到了該給家裏寫封信的時候了;思念父母,同學
是她這輩子最濃、最厚的;思念每一個美好的瞬間,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重複,還有她想知道同學們高考複習的怎麼樣了。她拿出紙和筆,剛要寫,忽然從外麵傳來有人上樓來的聲
音,不一會那腳步聲就停在了《換藥室》的門前,緊接著聽見門上輕輕敲了三下。她趕緊收起紙和筆,然後站了起來,來到門前,拉開門一看,門口站著兩名男兵,其中一個身高在一米八
左右;另一個比他略微矮一些。她見矮一些的那個戰士左右手捂在一起,從手心向外還滲著血,把手背都染紅了。她問是外傷吧。另一個戰士說:
“他是炊事班的,下菜窖拿菜的時候,不慎被木梯把手心刮破了,你給他包一下。”
這帶有磁性的聲音,劃進她的耳朵裏。這個人不會是那天打電話跟我說話的那個人吧,她心裏揣摩著。她下意識地瞅了他一眼,跟李衝描繪得差不多;這種情況下不容許她多
想,她趕緊讓那個受傷的戰士坐下,讓他把捂著的手鬆開;當她看到傷口時,大吃一驚,害怕的說不出話來。那傷口是在右手手掌心上,足有一寸長,皮向外翻著,都能看見裏麵顆粒狀的
組織。她在這裏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傷口,“這得縫合”,她說。她讓兩位戰士等一會,然後她跑到護士長辦公室門前,穩了穩情緒,然後抬起手,敲響了房門,不大工
夫,門開了,護士長出來了,問她出了什麼事啦,神情這麼緊張;她說有一名戰士手劃破了,挺嚴重,想讓護士長過去給看看。
護士長說好吧。
她跟在護士長身後,輕輕地說了一聲:
“護士長,看他的傷口得縫合。”
護士長的聲音很緩,很柔地問道:“那傷口有多長啊?”
她剛才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她回答道:“有一寸多長。”
倆人來到《換藥室》。她看完傷口後,緊鎖眉頭,她對陸敏說先給他消毒,說完,她從藥櫃裏取出一支麻藥,用鑷子一敲,便把它打開了,又用鑷子,從換藥桌上的方盤裏夾出一支針管
;她把那支麻藥吸進針管裏,她見陸敏把傷口消毒好了,便給那位戰士打麻藥。她邊打邊對他說得縫幾針。她說話的聲音還是那樣的緩、那樣的柔。陸敏觀察著護士長每一個動作;
她看護士長把裝有麻藥的針管上的針頭紮進戰士的傷口,並把麻藥推進他的傷口裏,緊張的不得了,像是紮在自己的心上;心都好像揪在一起了,整個《換藥室》突然靜了下來,仿佛空氣
都凝固了,就見護士長打開縫合包,帶上醫用手套,拿出縫合用的針線;一切準備就緒,便開始為戰士縫合。除了護士長和受傷的戰士,陸敏和另外一個戰士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說什麼
才好,甚至緊張的都不敢互相看一眼。
不大工夫,就聽護士長說:“好了,鋒完了。陸敏給他消消毒,再給他包紮一下。然後她對戰士說:“三天後來換藥,七天後拆線,我給你寫份病情介紹,你拿著,交給你們連裏,
這幾天你就先別幹活和出操了,以後幹活可得注意啊。我再給你拿兩瓶藥,”說著她從藥櫃裏拿出兩瓶藥,遞給他,繼續說:“這瓶是消炎的;這瓶是止疼的,按說明服。”她的聲
音還是那樣的緩,那樣的柔。
陸敏輕輕地給他包紮傷口;她這時忽然安心了,用輕如呼吸的聲音地說:
“疼嗎?”
他抬起頭。滿臉全是緊張出的汗,他微笑著說:
“不疼。”
送走了兩名戰士後,護士長對陸敏說,以後再看到這樣的傷口不要緊張,掌握好平時所學的知識,運用到實際中,另外到了實戰中,那可是戰地救護啊,要膽大心細,在那樣的環
境中,能學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定要把本事學到手。”
她把護士長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她送走了護士長,然後關上門,剛坐在椅子上,門開了,李衝從外麵興衝衝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她就說:
“我早就來了,不過聽見護士長在屋裏說話,我沒敢進來,她太嚴肅了;我躲在樓梯口,看她走了,我才進來的。”
“我看護士長這人挺好的,說話慢聲細語的,我跟你的感受不一樣。”陸敏微笑著說。
“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麼呢?”
“剛才有個男兵手劃破了,傷口很深,我沒敢縫,是護士長縫的。”
“她沒說你嗎?”
“沒有哇。”
“這怎麼可能。”她睜大眼睛,不解的問。然後接著說:“我想,她一定會說:‘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學會,你是怎麼學的。’
“我沒騙你,她真的沒說我;她還給我講解縫合的要領呢。”
“這就怪了,她怎麼對你這麼好;她對我不行,總是說我,‘這不對啦、那得注意啊’,真摸不透她的性格。”
“這話沒什麼啊,幹我們這行,不認真可不行。”
“這話是沒什麼,可她的口氣不對,生硬,”她換了一個腔調說:‘這不對啦!那得注意啊!’小敏你說,這腔調誰能受得了。”
“別瞎琢磨了。我看你做的肯定不對,不說了。對了,我還想問你那,陪那個受傷戰士來的那個人,聽聲音很像那天打電話在你身後的那個人,長相跟你描述的差不多。”
“你說他長得帥不,就是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那天在春節聯歡會上也忘問他了。他不是咱們本地人,口音不對。”
她瞅著她,微笑著說:“真沒看出來,李家大小姐還會聽口音那。”
“小敏你別取笑我了;我哪會聽口音啊,這是我個人的感覺。”
倆人咯咯地笑了
陸敏聯想到父親所說過的話,雖然她明白這話的意思,但她還是對李衝說了:
“不要被一個人的表麵現象所蒙蔽。”
李衝的手腕上帶著一黑黃色的圈,無論什麼場合、地點從不離身。按部隊的規定,不準配帶任何與軍人無關的東西。她是偷偷摸摸的帶著它,盡量不讓別人看到。陸敏沒有向別
人打聽事情的習慣,所以她從來不問她手腕上這個圈的出處。今天李衝要把這個圈的出處告訴給陸敏,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手腕上帶的是什麼?她說不知道。李衝撫摸著手腕上的圈,然
後抬起頭,很神秘地對陸敏說這是母親給她的,是祖上傳下來的,叫黑瑪瑙手鐲,它有靈性,能保佑佩戴它的人。”
“真有那麼靈嗎?”陸敏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媽對我說的。她還給我講了,關於這個手鐲的來曆那。”
“說來聽聽。”陸敏也想聽聽,關於這個黑瑪瑙手鐲的故事。
李衝正要開講,突然,門開了,把倆人嚇了一跳。她倆同時扭頭向門開的的方向看,見門口站個人;不看則已,一看她倆同時站了起來。這個人正是護士長,她身穿白大衣,雙手分
別插在衣服兜裏;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瞅著她倆。李衝看見她就害怕,所以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呆呆的望著她。陸敏不像李衝那樣緊張,她把腿從桌子和椅子之間移出來,轉過身向
前走了幾步,跟護士長打過招呼。
護士長幾步走進屋。陸敏趕緊走過去把門關上,她用右手食指指了指李衝,然後又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那意思是說李衝趕緊說話啊!李衝多聰明啊,她完全領會陸敏的
意圖,她說:“護士長,剛才我上廁所,回來看見兩男兵從換藥室出來,其中一個手包著紗布,表情很痛苦的樣子,所以我來問問陸敏什麼情況。”她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地說著這些話。
其實她沒看見那兩位戰士,都是聽陸敏說的。
護士長把雙手從兜裏抽出來,走到陸敏坐的椅子旁,坐了下來,望著對麵的李衝說:
“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你知不知道,此時在你的崗位上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李衝和陸敏都愣了,不知道在倆人聊天的時候《處置室》那邊發生了什麼?忐忑的心情在李衝心裏快速升騰起來了,她說:
“護士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擅離崗位,您處罰我吧。”
“處罰不是目的,通過這件事要讓你明白,我們的工作是多麼的重要,就在剛才來了三名重感冒的戰士,要打滴流,恰巧我們又接到臨時任務,下連隊為戰士做心電圖和測血壓
;他們要到某地方去搶險,院裏領導決定,你和另兩名護士留守,為那三名戰士打滴流,可就是找不到你,沒辦法,隻好又留下一名護士;你說該怎麼處罰你啊。”
李衝覺得這個錯誤犯得是挺大的。她用左手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護士長,我錯了,您怎麼處罰都行,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態度很好,”她站了起來,繼續說:“以後可別再犯了。”
聽到這,陸敏的心放下了。剛才,她的心情很是緊張,這要是李衝被處罰了,檔案裏就會有一條,會影響她以後的工作;不過,聽完護士長的話後,她明白了,不處罰李衝了,她很是高興。
李衝也沒想到,護士長這次會這麼開恩,居然沒有處罰她,正在她暗自慶幸的時候,就聽護士長嚴厲地說:
“李衝,”
李衝趕緊說:“到!!”
“你手腕上戴的是什麼?”這回她的聲調,就是李衝所說的“生硬”了。
陸敏也感到了,她話的“生硬”。
李衝心說:“這下糟了,她怎麼知道我手腕上帶著黑瑪瑙圈那。”忽然她明白了,剛才她和陸敏說的話可能都被護士長聽見了;她害怕,這是一種出於本能的害怕,她囁嚅說:“
沒帶什麼。”
護士長有些生氣了,雖然話不多,但語氣卻是嚴厲的:
“入伍後第一堂課關於軍人紀律方麵,怎麼跟你們說的,你還記得嗎?”
李衝想了想說:“記得。”
“好,你說說吧。”
李衝想了想,然後說:“要求軍人愛黨;遵守國家法律;執行軍隊的條令、條例和規章製度;執行上級的命令和指示;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還有聽從指揮、令行禁止;
嚴守崗位、旅行職責;軍容嚴整、舉止端正;……”她還想繼續說下去,護士長打斷了她的話:
“以後一定要按軍隊的要求來做,你懂嗎。既然當兵了,一切與軍人無關的東西都不要佩戴。”這句話很引起李衝的反感;但出於順從和退讓,她挽起袖口說:“這是臨當兵的
時候,母親給我的。她說:‘這東西能保佑我。’說完,她把黑瑪瑙圈摘下來,遞給了護士長。
護士長把黑瑪瑙圈拿過來,仔細地看了看說:“東西是不錯,但軍隊有紀律,絕不能佩戴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好好保存,等到退伍的時候再戴吧。”說著她把黑瑪瑙圈遞給了
李衝。
她高興地把黑瑪瑙圈接了過來,然後說:“謝謝護士長,謝謝護士長。”她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髒猛烈地跳動。她看了一眼陸敏,向她微微地笑了笑。
護士長微笑著說:“你們這些孩子時刻要記住,從穿上軍裝那天開始,你們就是軍人了,一切行動聽指揮,決不能給這身橄欖綠抹黑。”
她倆幾乎是一口同聲地對護士長說:“我們記住了,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