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單程醒來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當然他是起來拉開窗簾後才發現的。原來吸血鬼和幾百年前科幻電影裏一樣，喜歡在黑暗的環境裏睡覺。不過，貌似人類也是這樣。對於自己本來應該下班休息的時間，現在卻成了新的一天。這和時差還是很不一樣的，更像是上夜班。他回頭，看著還在床上熟睡的範希哲，輕輕走過去。
    “範希哲同學，起床了，該上學了。”他和學生同住，就應該有個老師的樣子。
    範希哲慢慢睜開眼睛，坐起來側著頭看他，“你怎麼還穿著浴袍？”
    單程本來還在欣賞夕陽下的美少年，被他一問趕緊收回目光回答，“我來的時候以為麵試過了也要過幾天才上班，所以衣服都沒帶，打算去買的。”
    範希哲下床，走到牆邊的衣櫥前，打開一扇門，“這裏麵都是你的衣服，我先出去，你換衣服吧。”
    “怎麼會有我的衣服？”單程很驚訝地走過去。
    範希哲回頭，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學校福利。”
    “學校怎麼會知道我的尺寸？”單程驚訝地比著大小。
    “別問那麼多，這是機密。”範希哲不再理他，怕越解釋漏洞越大。何止是衣服尺寸，這些年他所有的事情，自己都知道。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容易無罪釋放，也不能在他出獄後找工作的第一時間就被招聘過來。
    單程心說吸血鬼的世界絕對比人類世界還可怕，就連自己衣服尺寸這麼雞毛蒜皮的細節都知道，自己也有成為吸血鬼機密的一天，有點兒自豪。
    他換好衣服出來，發現範希哲已經在樓下準備早晚餐了。他連忙下樓，“我來吧。你去換衣服……換好了？”而且頭發是濕的，明顯連澡都洗好了。
    “我在其他房間換的。”範希哲拿筷子夾了一個蝦餃送到單程嘴邊，“嚐一下味道。”
    單程有些不習慣這麼親密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張開嘴，心說蝦餃不是蒸一下就吃的嗎？怎麼還要嚐味道？
    “嗯，好吃，還真的餓了。”他笑著說道，然後把幾份準備好的早點端上桌。
    範希哲端了其他的東西過來，一個個人和一個吸血鬼就麵對麵吃著豐盛的早餐。
    經過這驚心動魄身心疲憊的一天，單程已經慢慢習慣了和範希哲相處。而且除了種類，他不覺得對方和自己有什麼區別。他咬了一口握壽司閑聊道，“原來你們吸血鬼也要吃飯。”
    “嗯。”範希哲看了單程一眼，然後伸出食指指對方的臉。
    單程莫名地摸摸臉，“怎麼了？”
    範希哲懶得回答，直接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單程的下巴，拇指輕輕一劃，又收回手。
    單程愣愣地機械性嚼著壽司，隻覺得被範希哲碰過的地方燙燙的，而且還在蔓延，臉上，耳朵，都慢慢熱了起來。
    “你沒事吧？”範希哲看向他，拿紙巾擦掉手指上的飯粒，“粘了東西。”他拿給單程看。
    單程鬆了一口氣，覺得一定是水土不服，才會整天腦袋裏經常有怪東西亂入。他幹咳兩聲，“範希哲同學，這裏看起來挺大的，房間也不少。”條件允許，就算是學生都該有自己房間，更何況自己是學校招聘來的老師。而且最主要的是，和範希哲保持一定距離好像更好，省得自己老是看他看得發呆，或者變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