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便是沐年熙和東堯。
    沐年熙看著這不過一夜，歡笑到孤廖的院子，朝東堯看去，冷靜道：“師叔，我準備離開雀羅門了。那日大殿上，我所言皆真。這霞雲峰上，無論是師父，還是您，在這一日，都令人失望至極。”
    沐年熙是後悔的，看著那滿地鮮血。
    若不是他將古宵楚夫夫帶來這裏，一切……都不會是如今的模樣。或許，他該感歎的是他這位精於謀劃的‘神子’師叔罷。
    沐年熙轉身，拖著受傷的身子，走了出去。
    院子裏，剩東堯一人。風吹銀發起，卻好似在嘲諷，嘲諷今日的一切。
    ……
    且說柳昔今和白樊，兩人一路帶著那兩人趕路。當然，不是凡人那種坐著馬獸車哢噠哢噠地走，而是禦騎飛行。
    四人來到的地方就是近兩年柳昔今和白樊住的地方。
    濃重的霧，看不見盡頭的小道，森林包圍著的，位於中央的水榭竹院。
    “秦芙央怎麼辦？”白樊看了眼被他放到床榻上的古宵楚，問秦芙央道。
    柳昔今也將秦芙央放下。
    “怎麼辦……問古宵楚，你問我我又能知？”柳昔今冷冷掃了白樊一眼。
    白樊縮縮脖子。他還是喜歡變成小狐狸的小狐狸啊，眼前這人美則美已，太冷了。
    最後兩人難得統一了想法，暫時給秦芙央含著靈丹，讓他的身子充斥靈氣，不至於屍腐。
    ……
    古宵楚是被驚醒的。
    他夢見秦芙央死了。
    他滿頭是汗的醒來，手往身側摸去，那是一片冰涼。再轉眸看去，他心頭咯噔一聲，苦笑：“原來不是做夢。”
    他伸手，將人抱過，小心翼翼地貼著他的臉，“還不醒來，還不醒來的話，我就走了，就再也找不到古宵楚了。”
    無人應，房中一片空蕩無聲。
    半晌，白樊推門而入，看著床榻上緊挨在一起的人，歎了口氣：“我不勸你節哀，便是相信你的心性。至於秦芙央，他的身子不能一直用靈丹養著，你打算怎麼辦？”
    古宵楚轉頭，見果然是白樊，他垂了垂眸，低聲道：“白樊，我不如你想的那般堅不可摧。”
    白樊一愣，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無人再來擾，古宵楚抱著人，對那漂亮的像是一幅畫的人笑，“傻子，如今我才知我有多幸運。你死了，卻還在我身邊，我卻還能抱得住你。兩年前，你卻連我‘屍身’都尋不到，真是可憐。可大抵就是我錯了，一心想著修煉，所以連上天也罰我，罰我再也見不到你朝我笑。”
    “秦芙央，你若真的不醒過來，我便真要生氣吼你了。”古宵楚埋頭在他懷裏，悶悶地開口。
    “秦芙央，我受不住的，受不住你離開我，一日都不行！哪怕逆天改命，我也不容許你消失，你可明白？你可明白？！”
    “我一定會救你的……”
    這樣說著的古宵楚，眼中堅定且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