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裏，程曄揉了揉眉角，接起來電話。
    “公司那邊我處理好了，過來接你，五分鍾後到。”
    “嗯，子文這裏有點事，可能要晚點，你先過來吧。”
    掛了電話，程曄抬眼對上了不遠處雙手插兜瀟灑隨意的少年。
    少年似笑非笑地緩步走了過來，“好久不見，程曄。”
    程曄蹙眉，緊抿著唇，帶著防備盯著他。
    “不會忘記我了吧？”少年帶著擔憂問道。
    “廢話少說。”
    “嘖。”少年搖搖頭，感慨道，“跟以前一樣冷淡啊，本來還想跟你敘敘舊的。”
    程曄等他說完，一臉冷漠，“說完我要走了。”
    少年長臂一伸，橫在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不開玩笑了，我來警局實習，裏麵那兩個是我哥們兒。”他抬了抬下巴，指著林子文的病房。“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用顧忌。”
    “哦。”程曄整整袖口，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你們水還真深，許警官。”
    幾年不見，稚嫩的麵孔變得更加棱角分明，身形也拔高不少，英挺帥氣。尤其是那雙眼睛，依舊透著澈亮，透著堅定。程曄想不記得也難，畢竟以前也是有過一點小糾葛的。
    許向晨鬆了一口氣，調侃道，“難得你還記得我。”他攤攤手，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幾分無奈，“水這種東西那裏都是有的，不然我來這裏也沒什麼意義了。”
    他這也算透了一個底，體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程曄點點頭，也不跟他套路了，“明人不說暗話，這事兒你別管了。”
    許向晨：……
    “糾纏這個沒有意義，趙明哲是未成年，最多賠點錢就得一筆勾銷。”這完全就是盲區，若是鬧大了，道個歉就行了。林子文也隻能憋屈的咽了這口氣，不然反而會被輿論說成心胸狹隘。而他程曄可咽不下這口氣！
    許向晨豎起食指搖了搖，“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他餘光瞄了瞄四周，話音戛然而止，突然笑著拍了拍程曄的肩膀，聲音不大不小，“留個號碼，有空敘敘舊。”
    “好。”程曄挑眉。
    許向晨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樂嗬嗬地掏出了手機，嘴裏還念叨著，“這些年怎麼樣啊？我前幾年去了京都讀書，回來這邊都大變樣了，有空給我帶帶路。”
    話語帶著欣喜，眼神卻帶著幾分諷刺，程曄一反常態沒有冷言冷語，而是欣然應了約，“最近課時有點忙，周末吧。”
    許向晨笑意更深，低頭擺弄手機。
    程曄默默無語，心緒百轉。
    “小曄，在這裏幹什麼？”顧寒放輕腳步，從背後貼近他，呼吸灑到了他的側臉上。
    程曄有一瞬間的愕然，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你來了。”
    “嗯。”顧寒低頭無意撥弄著他的劉海，“來接你了，怎麼，遇到熟人了？”
    我跟他一點也不熟！程曄有轉頭地衝動，無奈做戲也得徹底，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啊，以前一個朋友，許向晨，你也見過的。”
    兩人不動聲色地互相打量了一番，許向晨率先伸出了手，“你好，顧先生。”
    “許警官。”顧寒回握那隻手，兩人暗暗較了三秒的勁，收回手後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調調。
    許向晨：“顧先生知道我？”
    顧寒：“略有耳聞，畢竟許警官以前也是很優秀的。”
    “跟你比我也是差遠了，顧先生才是真正的少年天才。”
    “……”
    程曄：(⊙_⊙)
    兩人互相恭維了好久，卻一句話也沒說到重點，隻是臉上的笑容不減，像是真的一見如故般。
    在程曄要受不了的時候，躲在暗處煞費苦心來看戲的人才不緊不慢地登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