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曄拿出雙肩包，站在衣櫃前翻騰，隨手塞進了幾件衣服。
    敲門聲響起，程曄回頭說了一句，“進來吧。”
    一轉眼就見到徐然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在見到程曄的時候，笑著說道，“介意我說會兒話嗎？”
    程曄點點頭，“隨便坐吧。”然後塞了一盒內褲進包裏。
    雙肩包被撐得鼓鼓的裏麵的東西毫無章法地堆在一起。
    徐然看不太下去了，走上前接過他的包。
    程曄皺眉，本來想搶過來。但看他把裏麵的衣服掏了出來，動作熟練地一件一件地疊好，也就索性道了一聲謝，鬆手坐到床邊。
    “聽程叔叔說你在競拍城西那邊的商鋪。”他隨口問道。
    “嗯。”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程曄自然的回答了。
    “很重要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徐然把收好的雙肩包放在了一旁，坐在了程曄對麵。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忙校慶嗎？”程曄並不相信他能幫上什麼忙。
    “那你好好休息。”並沒有失落，他依舊溫和地笑著，抬手用食指戳了戳程曄的眼圈。
    程曄側頭躲過，他的指尖，“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起身拿起了包，斜挎在肩膀上。
    “吃完飯再走吧。”
    程曄又想起程海避而不談的樣子，難免氣悶，“我不餓，還有點事，先走了。”
    關門聲應聲而響，路過樓下遇見唯唯諾諾的徐嬌，程曄心情更差了，一言不發就獨自走了。
    路燈將影子拉長，一人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大門口，秋風蕭瑟，孤獨寂寞說不出來。
    顧寒遠遠地在車上看到了他這副模樣，心中一陣疼痛，他最愛的少年不應該悲傷。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不冷嗎？”他上前握住了程曄微涼的手掌。
    “剛出來就遇見你了。”這會兒他也不氣了，就是有一種無力感，對程海和自己都失望，“走吧，舅媽應該還在等我們。”
    “嗯。”顧寒拉住他帶著他往車邊走，在他要開車門的瞬間把人摁到了車上。
    雙唇相接的瞬間，程曄還有點發懵，木愣愣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嘴裏馳騁。
    “心情有沒有好點？”一吻作畢，顧寒輕蹭著他的嘴角。
    程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他推開了，“別鬧了。”
    顧寒摸摸他的臉頰，“我喜歡你無憂無慮的樣子。”
    “我又不是二傻子。”程曄笑笑。
    二傻子是他舅媽朋友的一條哈士奇，蘇清和以前有帶過來玩過，本來它是叫戴蒙的。可程曄看它一整天隻知道傻乎乎地樂嗬，就直接給他取了一個二傻子這個極為貼切的名字。
    提起這個顧寒也不由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人送上了車。隻是在繞到駕駛位前，不動聲色地抬頭朝程曄臥室的陽台看了一眼。
    那裏隱約能見到一個少年頎長的身影，背脊挺直，如鬆如竹，
    距離太遠，他的表情被黑暗模糊了，但兩人似乎都有感覺，知道對方眼神裏的不善。
    直到車子的身影完全被掩埋，徐然才收回遠眺的目光，退回到臥室裏。
    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靜靜地躺在床上，他伸手輕輕摩挲過那略粗糙的的扉頁，眼底有些不為人知的暗沉與掙紮。
    他，輸不起了。也不能再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