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文軒又恢複成了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把自己縮在座位上，不和任何人說話。程曄還是發現了他走路姿勢有點奇怪，好像受了傷。眼睛雖然有點紅，但卻沒有腫了，隻是下嘴唇結了一層珈，看起來有些可怖。
    想起徐然說的話，再看夏文軒的樣子，程曄徹底相信了自己同桌是地裏的小白菜。
    課間時分他抽了空，推了推夏文軒，小聲問道，“你沒事吧？”昨天聽徐然說了他家的事，結合上那趾高氣昂的混蛋弟弟，程曄不由得擔心起來了。他還擼袖子準備收拾那混蛋呢，說不定間接還害了夏文軒。
    夏文軒笑了笑，眼神清明，“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啊？程曄蹙眉，“要是真的對你不好——”
    “習慣就好。”夏文軒打斷他，自責地低下頭，“不是什麼大事，昨天還忘了謝謝你，要不是我也不會牽連到你。”
    說那些也沒用，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程曄擺擺手，“沒關係，舉手之勞。”事實上他連皮都沒蹭到，反而是徐然倒黴了。
    一想到這個程曄又覺得頭大，真是神煩。好歹也算是人家救了自己，想噴他反而是自己忘恩負義了，想想就覺得蛋蛋的憂桑。
    “你怎麼了？”夏文軒小心翼翼的問道。
    程曄頂著苦大仇深的臉，趴在桌子上畫圈圈，“沒，思考一下人生大事。”禮物到現在還沒頭緒，這才是重點好吧。
    昨天也不知道幹了些撒，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給忘掉了。
    夏文軒見他不說話了，也不敢去打擾，就自己一個人縮在一旁繼續自閉。
    “你認識路嗎？”鬱悶了一會兒，程曄戳了戳夏文軒。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倒不是看不起他窮，就是覺得夏文軒雖然人看起來懦弱不討喜，但實際上還是很能幹的，說不定還能幫下忙。
    “到哪裏？”夏文軒不解。
    程曄思考了一下，無比鄭重地說道，“就是去市裏麵晃幾圈，還能出來的程度。”
    就這樣？夏文軒頓時有點失笑，看程曄如此嚴肅，也隻能端著小臉鄭重點頭，“沒問題。”
    太好了，有了帶路的就是好。程曄頓時喜笑顏開，勾了勾手指，夏文軒好奇的湊了過去。
    “給你介紹個活，價格公道，還包一頓飯。”
    “什麼？”夏文軒有點心動，他現在處於身無分文的境界，中午的饅頭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飽。昨晚因為他“欺負弟弟”理所當然的被教訓了，早飯都沒他的份，何況午飯呢？就是不知道那裏招童工嗎？他有點不確定。
    “星期六給我當一下導遊，帶一下路。”程曄公事公辦的介紹著自己的招工啟事，“一天五十，怎麼樣？”他笑著看向夏文軒，別問他為什麼不找林小胖，跟著那隻生物隻能買吃的回來。
    夏文軒頓了一下，垂下了眼，抿著唇靜默不語。
    “你不去就算了，我再找別人就行了。”程曄就當沒看見他的情緒，公式化的說道，“我就是順便問一下，你要有事就算了，下次有空一起出完。”他語氣毫無波瀾，沒有同情也沒有侮辱，就像是真的隻想找個人幫忙而已。
    “我去。”夏文軒不輕不重的說道，“錢就不用了，隻是幫個小忙而已。”
    “在商言商，我爸就是這麼教我的。”程曄一派正經地說道，“不管你我認識不認識，該給的就是要給。”他輕輕笑了笑，“你最好別多想，不然我下次直接找別人了，還省了時間安慰你。”他說的也是實話，且不論是不是要幫夏文軒，他倒是真的很需要一位領路的。
    “我知道了。”夏文軒點點頭，牽起一絲笑意，“不會多想的。”
    “成交。”程曄與他擊了一下掌，鬆了一口氣，“我還擔心你講價，我身上可沒多帶錢。”他可平時都是花顧寒的，不然就刷卡，一般自己身上現金沒多少。
    夏文軒一聽，瞬間有點哭笑不得，“我還擔心你後悔呢。”逛一天就五十塊錢，這價錢也是在太高了，真是十足敗家。
    不管敗家與否，程曄心底是非常滿意的，不迷路那麼禮物也就有了著落。
    午間去衛生間的時候，孟旭不經意的問道，“你和夏文軒關係不錯？”
    程曄甩了甩手上的水，實話實說，“還行，他人也不錯。”
    孟旭哼了一聲，沒答話。
    “對了，你怎麼這麼討厭他。”程曄一邊走一邊問。
    “娘不唧唧的。”孟旭一臉嫌棄，“跟他說話費勁的不行，動不動就哭給你看，要是再拿個繡花針出來就絕了。”
    程曄：……
    “我會向他反映一下的。”大家一起構建和諧前後桌。
    孟旭撇撇嘴，“不用理他，搞得咱們跟一方惡霸一樣，整天欺壓良民。算了，不說他了，一會兒我們打球去。”
    “嗯，不說了，我看見我哥了。”程曄雀躍地說道，“我過去打個招呼。”
    “你……”
    還沒等孟旭說完，程曄就撒丫子跑的沒了蹤影，瘦小的身子充滿著喜悅，就差沒晃下尾巴了。孟旭搖搖頭，趕緊把這奇怪的想法驅逐了，他是一個正直的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