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連宸他們被烏鐵麵具的屬下們帶到了另一間石室，不過看裏麵的陳設，顯然是那個戴烏鐵麵具的人的常用的地方，在這裏，一邊他招待著弟弟，泡了上等的茶，問了醇香的酒，另一邊，他將淩連宸五人關進籠子，籠子旁是各式各樣的刑具，看一眼就讓秦曉溫和的目光暗了下來。
    話不投機的的兩兄弟沒說幾句就沒了動靜，幽更是一心想尋死。
    那個男人想幽當著他們這些外人的麵說出的事怎麼聽著都像家族辛密！他要的真相是不是這些呢？饒是鎮定如淩連宸，冷淡如九言也露出了驚訝之色，畢竟那四個字太重了，沒有人在意沐顏沒有驚叫，叫嚷······
    現在不知怎的變得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的幽顯然更要弱上那個處在盛怒的男人，不管是氣勢上，還是在實力上。匕首被打掉了，碰到青石，發出利落的脆響。
    背對淩連宸等人的幽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看向戴著麵具而看不清神色的男人。男人接下來的話卻讓這點驚訝迅速淡去。“如果這就是你的解釋，你怎麼能用死來贖罪呢？你不覺得······太輕了？”這是在問，卻是不容置疑的宣判。
    “唉······”幽輕輕歎了一聲，低著頭，靜靜等待著處置一樣。
    沒有驚訝，惶恐，太平靜了。男人陰沉的瞳孔裏也閃過片刻遲疑，畢竟他是······
    那個外麵穿的強大得讓人頭疼的魔頭竟然乖乖的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那種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蕩起的清冷讓人產生不了一絲懷疑······
    “王兄······”幽開口，抬頭，像在試探男人的決心。
    “王兄，是如何······躲過那次劫？王兄，你能活至今日，你······”
    “你難道不該想想自己的退路嗎？我可受不起你的關心。”
    “沒有退路了吧。王兄，你告訴我，我也能安心。”
    “安心？這些年，你不安心？”
    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幽明知自己不是在意那些話，卻突然有些難以開口：“王兄，你難道選擇了那條·····路？”語氣裏第一次有了大的波瀾，臉上出現了神色，男人也耐下性子，聽著這些荒唐的話。
    “那條路？”男人明知故問，，冷心的人，不，魔，無論怎麼裝，情緒都會有破綻的。
    “魔修。對不對？”是在問，也在答。
    男人笑起來，低低的笑，似乎覺得這種答案是多麼可笑。
    “你覺得，這比起你的冷血，好嗎？”男人似是沒有看見幽鬆了又攥起的手，繼續說道：“王弟啊，你真不負你的聰明之名。說到底，你難道不是一樣嗎？能修煉的，當今你見過誰能活那麼久呢，幾百年，幾千年？王弟啊，你說說你，你是人，還是鬼呢？”
    “我，不知道。”幽想起什麼，臉色煞白。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啊。
    “你想說，用別人的魂魄來延長自己的壽命不對，對不對？王弟啊，你難道不是這樣嗎？我殘喘至今，就是為了找到當初那個魔頭！哪怕隻是找到他的屍骨，我也算是對得起那些親人了。”說話，男人看向幽，眼神又陰沉了幾分。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除了被一個下屬打暈的秦曉，其他人都聽出，那個魔頭就是······
    “王兄知道是我？”
    “以前聽了些風聲，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成以前的王弟啊，我還不信。人啊，都會變得！我一直覺得，你真的死了，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看來那些風聲真的不是風聲了······也是，你都親口承認了······淨靈宮的宮主，難道還有哪個枉死的冤魂逼著你說假話不成？”
    “王兄，我想，我可以幫你。不論如何，王兄都不該當魔修啊。不過，王兄還有什麼······”
    “不勞費心，王弟啊，跪了那麼久，累了吧。”男人看了一眼幽微微顫著膝蓋，說出溫和的話，像變了一個人。這個變化讓九言眨了眨眼睛，卻沒有引起幽的動作。“到此結束吧。既然跪不了了，那種換種方式，畢竟你是我王弟，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那還不如殺了我。”幽低低說了一句，像是無力的反抗，畢竟死亡時他也不相信的事。
    男人讓兩個屬下扶著幽離開這間石室，幽像認命一般，任由兩個人半推著離開，畢竟不論如何那個人沒有用劍指著他，或許還念著點兒情分。
    ······
    幽離開後，對著五個外人，男人似乎還高興了些，陰沉的氣氛緩和了些。
    男人似是想了一會兒，揮手讓下屬離開，然後說：“等會兒自行離開。不該說的······”
    ·······
    男人也走了，籠子卻沒有開。
    淩連宸試探了推了推，門開了······
    卻沒有人邁步出去。空下來的石室裏響著壓低了的聲音。
    “要不要······將導師帶出去。”九言淡淡的問，像在說肯定句，卻能聽出一些遲疑。
    “不像壞人。”秦曉低低的補充說。
    “壞人？就你能看出來？”淩鎮一點兒也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
    沐顏沒有說話，他還沒有醒，不過聽淩連宸久久沒有動靜，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兒下轉了一圈。
    “這地方······”不知是抱怨，還是想提醒大家，淩連宸口氣不大好的開口道：“還是小心些。”
    “走吧。去看看。”
    “還有個女人。”九言站起身說道。
    淩連宸狠狠踩在沐顏腳背上，讓沐顏不得不緊咬牙關，將一聲太過突兀的慘叫憋在喉嚨裏，額上的青筋卻讓他後知後覺的站起來。
    “其實還有個人······”淩連宸說道，黑色的身影，是什麼人？
    淩連宸落在最後，一句話說得像喃喃自語，好像沒有人聽進去。
    ············
    “王弟啊，你當時在宮中吧，可記得那些人怎麼死的？”烏鐵麵具被紅的像融了金子的岩漿映成暗紅色。“當時應該是好大一場火吧······不如你試試，如何？”
    “王兄，我死了，你有什麼打算？”
    “不勞操心······”
    辨不清是自己跳下來，還是被推下來，或許是自己想跳下來吧。幽隻覺得溫度越來越高，卻還在忍受範圍之內······死不掉也好，疼痛或許才是真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