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末已是夏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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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日,湧進麒麟閣的人還是沒有減少,但是上界仙人都說明了以招完弟子,而淩家的淩連宸和那個鮮少露麵的二皇子竟然都未被選上,準確的說跟在寧遠帝後麵的淩連宸從頭至尾都隻不過是在看戲一樣,沒做任何表態,連看戲的樣子都沒做出來,再說那位二皇子長什麼樣子,十來天也沒人看見,估計都沒回帝都,怕是他們師門都安排好了,不少人都這麼猜。
在這次收徒結束,談論的最多竟然是唐雪城,不是因為她的四靈根,不是因為她的天賦差,更多是唐家的事。麒麟閣數百年都異常神秘的三樓禁地更為這個家族棄子添了一絲神秘色彩,不僅沒有流落大街,反而現在氣勢逼人。莫非她是麒麟閣的人?
十來日,在實力的較量中,人們徹底沸騰起來,徹底的忘了生活在實力之下的一群人,沒有天賦······沒有實力······
收徒結束了,淩正遠實在沒想到幾個人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說要一觀淩家秘境開啟。也怪淩家秘境開啟就湊在這幾日,本想等仲裁之會結束後再開啟的,這樣指不定上界來人看完了仲裁之會,自覺耽誤時日長了就會自己回去了。萬一他們再要求進去靈境看看······既然這是他們留下來的目的,至少表麵上是,那自己也不好明著趕人了。
······
地上的人看著停在半空中的一行人掩不住羨慕之意,包括落選的人,上界之人能達到他們終生也不能達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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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門外的腳步逐漸遠去,又有小二的消息確認上界來人全都離開後,唐雪城輕輕點點頭。
如今,連個去的地方都沒了。龍家本就向著唐家才來的,去不得了。自己又該去哪裏?唐雪城撫了撫身下素白的床單。是該進宮嗎?如果要找夏墨,隻有那裏了。還要找到夏子風跟他說一聲,說什麼呢?自己心有所托嗎?夏末也會避著我嗎?唐雪城突然抓緊了手下的床單,待反應過來,卻怎麼也抹不平上麵的褶子。陽光照進來,粘在上麵的柔和光暈被揉的碎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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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之會本關係著整個大陸的局勢改變,六位仲裁者一定會齊聚,至於談的什麼就不是外界可以窺知的了。而今年泄露出風聲是六大仲裁聚首的時候,自從兩大仲裁數十年前相繼隕落失蹤之後,眾人就開始猜測新的仲裁者是由誰繼任,猜了幾十年,淩家和龍騰都沒動靜。
明炎淩家淩連宸,風嵐蘇家蘇天賜,北璃慕家慕源,鳳翔鳳家鳳玄,薑無左家左刀。
依次看來,除了龍騰沒人出現,六大仲裁百年間已經換了半數。慕源,鳳玄雖比其餘三人長了一輩,不過仲裁者不論輩分,而在在場的大多數人眼中他們也還是年輕人。
等到最後,龍騰派來不少人,看起來一點也沒虧了禮數,但等到此會結束,掛著不朽閣內之人也就一個人,還隻顧半眯著眼睛喝著自己帶來的酒,不時拋個媚眼向哪個角落,自始至終沒有看向五位仲裁,更沒有坐到空下去的那個位子上的意思。
當然這些事,普通百姓查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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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城還不知她用了兩天來思考的時候外麵已經變了。她現在隻差一絲東風,單憑她一個人,她有自知之明,她進不了宮。
地閣的門被毫無征兆的推開了,林天劍看過去,唐雪城卻第一眼看見了放在了桌上的請帖。
越過請柬,唐雪城看到林天劍被嚇到的樣子,禁不住多看了兩眼,很快她連看他的心思都沒了。走近,唐雪城的注意力完全被明炎皇室的族徽吸引住了。
“隔幾年,就會送上幾次。不過我這種高人怎麼說也不能輕易露麵是不是。”林天劍才從自己魅力下降的困惑中走出來,壯著膽子開了玩笑,卻迎上了唐雪城堅定到不容置疑的眼神。“今年,什麼時候?你一定要去。”
“為什麼?”林天劍疑惑的問道,卻看不出唐雪城人是不是想起了淩君影,畢竟就算唐相是曾經的一國之相,唐雪城也不過是連個正式官職都不算的監魔使,除了淩君影,林天劍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值得唐雪城進宮一趟。莫非她跟唐家還有什麼事沒算清?
“我想去見一個朋友。隻有進宮才能見到他。”
林天劍越發篤定心裏所想,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出宮了。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
“小二告訴我,他回來了!我要找的是一個樂師!他是皇宮裏的樂師,隻有進宮才能找到他。聽明白了嗎?”
“樂師?我還不知道那小子還認識什麼皇宮裏的樂師。唐小姐果然進宮多了,認識的人也多。”林天劍哼哼了兩聲。
“以前認識的。一定要帶我去。”
以前?林天劍暗暗鬆了口氣,以前的話,就不是淩君影了。淩君影也沒告訴我倆他還有個皇宮樂師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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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天劍看見穿著一身白衣,帶著金色麵具的唐雪城,袖子下的手還是忍不住顫了顫。不得不說,這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是沒得挑······嗬嗬······
有了請柬,進皇宮將不會有阻攔。
淩家開啟秘境一般是在眾人到齊後的第二日,第一日被用來做準備和休息。畢竟開啟護境之陣要耗費很多靈氣。除了淩家人和上界幾個人,淩家會照例發出請柬,請一些人作見證,一般不會有人不請自來。對於這些被邀請的人,這或許可以說是一項榮耀,再說把淩家老祖留下的陣若能參透幾分,就算無益,也不會有害。當然,林天劍絕對是個意外,就像他提前幾個時辰到達大陣之前等待開啟一樣,他的到來是個意外,他出現的時間點更是個異數。不明就裏的人以為他不請自來,明白的人卻覺得自己成了陪襯,反倒像是專門在等一個看起來毫無用處,一身銅臭的人。
林天劍怎麼會察覺不出來有幾個人時不時露出來的敵意,他卻滿不在意的坐在空的位子上。而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隻有他和後麵的小二,唐雪城卻半路與他們走分了,一來唐雪城對淩家秘境開啟實在提不起興趣,就像仲裁少了一位傳到她耳朵裏,也不過讓她輕輕點點頭,表示了一下自己聽到了;二來,她想不到一個樂師在秘境開啟時還要去奏個樂助助興嗎。不過夏墨的曲子確實很妙,也不會讓淩家丟了臉。
這會兒,夏墨還在宮裏,應該是在······
唐雪城憑著記憶,又問了兩個宮女,找到了棲鳳宮。雖然並非是哪個妃嬪的寢宮,可是這棲鳳宮是以前一位皇後為樂坊定下的名字,先皇還下令不許有半分改動,由此奠定了當時這處建築的地位。近年招進宮裏的樂師,舞女就算沒有出色的,棲鳳宮的名聲也未降下半分,每次的舞和曲子也必是新的。
走進去,十幾個彩衣女子在排著舞,看到唐雪城走進來都停了下來,引得一頓罵。領頭的那個看著脾氣不太好的女子走近唐雪城,卻忍不住也多看了兩眼,不僅是為那被麵具掩去的出色的容貌,更多是那種氣質。這種氣質是那些小丫頭,甚至是練舞多年的她都沒有的。她們是色彩豔麗的晶石,站在眼前的人卻是一塊玉,不一定要豔麗的色彩便可以輕易贏得風雅之士的喜愛。
“公子,不知您有何事?”
“哦······”聽著絲竹之聲,覺得離目標越近的唐雪城忍不住放鬆了些,好奇的看著幾個女子舞蹈著,被突然問起,她隻好匆匆收回目光,引得另一邊一陣輕笑。“我找人。”
“夏末。你認識嗎?”
“夏末······我在這裏十幾年還從沒聽說過啊。”
“怎麼會?他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和我差不多大。”唐雪城急忙解釋道。“他穿著白衣服,上麵什麼都沒繡,製工卻很精細。他像仙人一樣。他很會彈琴,有一把琴喚作‘冰魄’。對了,他還戴著一塊麵具。”
“公子,你說的人,我倒是看見了一個。”
“誰?”
“不就是您嗎?不過,您會不會彈琴,我就不清楚了。”
感受到對麵人的情緒起伏,女子很快意識到最近在宮裏行走的人都得罪不得,忙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又遞給練舞的幾個人一個警告的眼神。唐雪城徑直掠過她向裏走去,感受她沒有怪罪的意思,女子鬆了口氣,幾步追上去,說道:“公子,那位夏公子,聽您說的一定是哪位大家的公子,怎麼會是宮裏的樂師。不過你可以進去看看裏麵有沒有您要找的人。”
“我聽一道消息說的。怕是我聽錯了。進去看看吧。”
聽出來話裏與來時截然不同的情緒,女子忙低下頭,就算前麵的那個人沒有回過頭,她也總覺得唐雪城在看著她。唐雪城看起來很年輕,但或許隻要一句話就會殺了自己。女子猜著唐雪城的身份,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宮裏可還有人善彈琴曲?”
“公子,幾個月前,棲鳳宮招新人,他們會樂的都進了棲鳳宮內。幾位殿下裏,也隻有五公主最會彈琴,不過公主殿下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