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丹顏舫現帝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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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最近是風起雲湧,先不說本國的大皇子被一“無名小卒”一板磚拍暈了,就近在眼前的五國盛會,也令帝都的商家賺足了腰包。不過從黎明百姓到貴賈王族最多談論的卻是“丹顏舫”。丹顏舫本在繁華的帝都算不得什麼,可聽說舉辦國宴前夕的開業邀請了東西南北眾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連當今的皇帝陛下寧遠帝都會到場,這可不得了。丹顏舫的後麵那位是哪位皇子?但這話始終不敢拿到明麵上講。
還有數日便是盛會高潮,城內河上卻在一夜間建起一幢三層樓閣。一塊紅綢擋住了高懸匾,但有心人都看明白了,是丹顏舫!由於還未開業,不少公子哥全被請了出來,大部分連門都沒有靠近,出來的也都閉口不談裏麵的事。城內河四周的茶館酒樓裏一天天聚集來越來越多的人。有幾個想著用神識探進輕飄著卻完全擋住窗扉的紅綾,數息後不動神色的收回神識,在場的大多是聰明人,從幾人悻悻的神色裏看出了個大概:丹顏舫不簡單!
舫外眾人神色各異,各自打著小算盤,舫內,一個藍衣少年卻斜倚在軟榻上,享受著數日後開業用的璘子果,兩個素衣的侍女立在兩旁。少年並未綰發,眼睛盯著吃了一半的果子似乎在發呆,不時閃現的兩縷暗芒,讓眼睛極為明亮魅惑,卻也分外······狡黠詭變,難測其深淺。這不真是某個“無名小卒”嗎?
這時,一紅衣女子輕舞環腰薄紗,走近少年旁坐下,不顧少年古怪的臉色,將臉輕擱在少年肩上。少年立刻回過神來,利索的將果子一扔,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折扇,一揚手,將展開的扇麵擋在女子越來越近的臉前。
“丹綾姐姐······”少年帶著些許無奈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些童音,也不知是因為躲在扇子後麵,還是真想撒嬌。
“唔,夏公子還會害羞。嗬嗬嗬······”被稱作丹綾的紅衣女子突然輕笑起來。
突然,丹棱收起神色,“小冤家,我查到·······”。丹棱感到陡然有些冷意的空氣,頓了頓,掀起紅綾帳,向外看了一眼,繼續道;"我查到十六年前帝都······““
扇子後,夏公子嘴角的一抹笑意不變,眼底卻仿若有薄冰凝結。
戀蝶香的柔香,在半墜的夕陽中,愈發濃鬱。夏公子突然站起身來,‘‘該去辦事了。小墨,小月,在這等著。’“
兩個素衣侍女其中一個卻叫道;“公子,你一人去沒危險嗎?我們也要去。”
"小墨,還信不過你家公子?“’少年轉過頭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想玩,就跟在後麵吧。’“
小墨、小月看著少年一蹦三跳走到屏風後麵,相視一笑,捂著嘴得逞的樣子偷笑出來。
片刻後,一個身形跟藍衣少年差不多的人走出屏風。他穿著極普通的棕色短布衫,腰間胡亂記著一根深色腰帶,沒有掛任何飾物。小墨有些驚訝的望著走出來的人,又仔細地看看他的臉:"公子的易容術,不管看多少次,都讓人驚奇呢!““棕衣青年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謝謝誇獎!就是有些麻煩呢······記住,不要叫我公子。”一個閃身消失在房間裏。
此時,合著眼睛小憩的丹綾卻睜開眼睛,神色複雜地望著小冤家站過的地方,留下的一灘泥水印,媚眼裏水光流轉·······
夕陽完全落下,卻還要好一會才會兒天黑。宗府占地千傾,可比大多數的皇室子弟的府邸了,繡金線的紅燈籠已經點起,越往內府,越是燈火輝煌。今天,宗府沒有宴席,宗府為了準備好盛會排場,謝絕了一切應酬,所以相較之下,宗府大門前倒有些冷清了。
一個棕衣青年一人靜靜的站在宗府門前,溫馴的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護衛有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扛著槍走上前來,伸出另一隻手,想把他扯開丟到一邊。護衛的手到青年的肩膀隻有幾寸了,青年抬起頭,臉上像是被野獸抓過的三道深紅色血痕,已經結疤,但在小麥色的皮膚上仍有些猙獰。護衛莫名的恐懼起來,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臉上的驚駭神色尚未收住,就聽到耳畔一個渾厚的男聲命令他“帶我進去”。互為鬼使神差的邁開步子向裏走去。
兩個經過的小廝有些驚詫的望著那個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護衛隊隊長,魔怔一般的向內院走去,身後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一個低著頭衣著有些髒亂的‘‘窮小子”,竟沒有抱怨的神色!兩小廝小聲談論著那個窮小子是什麼人,等著他們走近,才低著頭趕緊跑開。
棕衣青年聽到笑鬧聲、奏樂聲越來越清晰,並未抬頭。
‘‘蔡隊長,他是什麼人?“’坐在正廳的一個年輕人大喝起來。廳裏的人正在用晚膳,聽到這聲音,一下安靜下來。棕衣青年聰明的知道在問自己,抬起頭的瞬間臉色慌亂,趕緊答道;"我······我是······”這時,護衛隊隊長猛然大叫起來:“老爺,我······他他······”
再度低下頭的青年卻已有了明確的打算:最上方的,最老的,怕是最近出關要參加國會的宗家老祖宗,恐怖的老頭,棘手;下方的就應該是宗家的老一輩的,真動起手來,這麼多人,要不先逃,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幾瓶毒藥來;剛才那個沒禮貌的是宗家的二少爺宗······宗什麼來的,反正是一個沒用的;宗家的六小姐,大公子不應該在學院閉嗎;還有······還有些真找我麻煩,就每人送他顆毒藥,額,會不會太敗家啦,那毒藥我提煉了好久呢······
正想著,宗家的家主宗卿隻當他見了老祖才惶恐不安,揮了揮手叫他退下。剛要叫人將廳前麵的青年拉出去,宗家的老祖宗卻先開了口:“小家夥,你可有事?”宗卿一陣心驚,不過轉念一想,蔡護衛帶進來的人,應該不是什麼鬧事的平民百姓,他又是什麼人?
青年想要往前兩步,腳提到半空中又想到什麼,有些慌亂地收回。他站在原地,快速抬頭看了一眼廳內,又忙低下頭去。一瞬間,廳內一眾打量著他的人,還是看到他臉上未退的懼意。
宗家老祖今天似乎心情特別的好,又開口道:“不要怕,有事說吧。”青年心裏嗤笑一聲:我能不怕嘛,這是真開口,我怕會被挫骨揚灰呢,隻怕到時候這還是輕的······
青年微微抬起頭,剛好看到他眉頭緊蹙著。他思量再三後,終於下定決心了,開口說;"宗前輩,宗叔叔,我是夏子風。““這話一出幾個老一輩的人物,瞬息間都各有了些小動作,不過大多人都掩飾得很好,卻也不難察覺到大廳裏尷尬的氣氛。寧二少爺卻突然問道:“夏子風又是什麼東西?”聞言,青年的臉色又暗了一分。二夫人瞪了兒子一眼,暗道他的不爭氣。
宗卿眯了眯眼睛,微微偏頭,看向老祖。老祖清了清嗓子,掩去不好看的臉色:“原來是夏家賢侄孫。來,一家人,坐著說話。”宗二少爺剛要說什麼,就被母親扯著袖子拉回來。棕衣青年不動神色地看向老祖指的最末端的座位,沒有移動,老祖話剛落,他就紅了眼圈,讓大廳裏一幹不明就裏的年輕人更加輕蔑地看向他。
‘‘老祖,十三年前那件事······您也聽說了吧。’’老祖聞言皺了皺眉頭,青年微微一抬頭,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麵上又趕緊接上話“我今天不是為那件事而來,隻是······”青年像是極力忍著什麼,是眼底掩飾不來的恐懼。老祖似乎對他的反應極為滿意,打量著他的衣著,又找不到一絲破綻,便說:“原來夏家雖在塞上江南,但離帝都不免過遠,賢侄孫怕是一路風塵了。對了,賢侄孫這些年可從城主府上接手夏家遺物,若缺人手,這次回去可從我宗府上帶上些小廝仆人。”
青年神色一慟,悲聲說:“子風,不敢欺瞞老祖。我變賣了家中一些小物件,用這些做本錢,這些年,我經營這些小本生意,卻經營慘淡,誰知前些日子,連······連這唯一的生計都斷了,家中現在隻餘一座空宅子,也不知怎樣了。”
宗卿向一旁的侍女揮揮手,侍女會意,取來一張銀卡。
青年搖搖頭,神色極為誠懇:"老祖,叔叔,我並非為錢而來,我是為十六年前的婚約而來。““宗家長孫宗仁看向青年,又看著老祖和父親有些動怒的臉色,,不禁多看了青年兩眼,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接下來他會怎樣處理這件事呢?想到這裏,宗仁有些驚訝,自己從來沒有錯的直覺,竟然讓我錯判了眼前的這個小子,難道他是裝的,不可能!宗仁閉上眼睛,繼承人的驕傲,讓他不再關注一個以後一定不會有交集的人。
老祖抬手,阻止了忍不住要站起來的宗卿。
“我自認為配不上宗家六小姐。今天,我是來退婚的。”
大廳裏仿佛憑空出現一聲驚雷。
宗卿的臉色冷下來,不屑地說:“小子,你還沒資格退宗家的婚,要退也是宗家退你的婚。”青年的身子狠狠的一顫,卻始終沒有抬頭。
宗卿拿出一張紙,憑空伸出一隻手要把青年抓過去,在那張紙上寫下名字!
不見了!
"唉,叔叔,你按我說的做不就好了嘛。““宗卿瞪大眼睛,轉頭看向身旁悄立無聲的棕衣青年。青年抬起來的臉上有三道凶猛野獸抓過的痕跡,五官平平,但一雙眸子裏滿滿的戲虐很是與一張有些平凡的麵孔違和,卻又令人覺得這種神情本應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才是夏子風!
青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愈發燦爛的笑意讓臉上的傷疤愈加猙獰,金丹期的強大神識讓宗卿危機感劇增,卻感不到任何殺意,老祖突然似乎不準備出手了,這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嗎?宗卿看到老祖的神色,莫名的想到這些,接著,青年一腳踢向宗家的現任家主,然後毫不留情的坐在他坐過的位子上。
這一腳出現在粗獷的一莽漢身上,可我怎麼覺得這麼優雅這麼帥!一直一言不發的劉小姐,按著劍柄的手在父親倒飛出去的一瞬間下意識的鬆開來。對了,父親!!
夏子風可完全算不到宗家六小姐的奇葩思維。他丟下一張墨跡未幹的紙,瞬間消失不見了······
夏子風並未離開宗家,小墨、小月放在宗二公子臥室裏的蛇還沒開始活動呢!
月黑風高好時節······
與此同時,一批彩色衣裝的俏麗女子憑空出現在丹顏舫的每間花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