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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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站在巷口喘氣的時候,周圍已是人聲四起,已經有人報警了。
死者40多歲,是一個養豬場的工人,案發的時候,正準備把雙發酒店的廚房潲水拉走。凶手將他割喉之前,往他的兜裏塞了一手撲克牌。
他似乎又按常理出牌了,13張牌,不同的是,13張紅彤彤的紅桃A,A代表死神阿努比斯,13,不詳的數字,暗示不言而喻,就兩個字:殺戮!
很快,宮少鳴被警察帶回公安局協助調查,在刑偵科的詢問室,陳浩軍親自和他聊聊。
“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為什麼?”陳浩軍有點氣急敗壞,這次再讓凶手逃脫,他連死的心都有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當初去考警察,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我有打你電話,可是打不通,嫂子的電話也關機,時間緊急,我隻有一個人去案發現場了。”宮少鳴有點無奈。
“你說什麼?時間緊迫?”陳浩軍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11點多的時候,我才破解了凶手那六張牌,而今晚恰恰就是凶手作案的日子,我一看,時間很快就要到12點了。又找不著你的人,我隻有一個人去了。”宮少鳴苦著臉,心裏隱隱後怕,如果凶手要殺目擊證人,以他那恐怖的殺人速度,自己此時此刻,已去了陰曹地府。
“那你怎麼不報警,報警啊,大哥,這回又讓他跑了,完了,徹底完蛋了。”陳浩軍長歎一聲,麵如死灰。
“我也不敢保證凶手一定會出現,萬一我猜錯了,那不是報假警,那我豈不是要被拘留。”宮少鳴歎道。
“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大不了我跟他們解釋,怎麼會拘留你?”陳浩軍眉頭緊鎖,簡直有點抓狂。
“好吧,我下次找不著你,就先報警。”宮少鳴點頭道
“你是怎麼破解他那六張牌的?”陳浩軍問他。
宮少鳴於是將破解的過程跟他說了,這種腦洞大開的事讓陳浩軍驚訝之餘,也被這家夥的推理天賦折服。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宮少鳴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憑借那部名叫π的電影給的提示,他竟然有如神助一樣,把凶手犯案的時間地點,一股腦兒全弄清楚了,而且他還趕到了凶手作案的現場,就差逮住那混蛋了。要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為破解那六張撲克牌而絞盡腦汁,卻苦無對策。
不知不覺間,宮少鳴已經成為刑偵科裏所有人的偶像了。可惜他也沒有看清楚凶手臉部的樣子,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不過從他矯健的身影和敏捷的身手,可以看出這家夥極可能是個年輕的悍匪。
由於第四宗凶殺案的發生,遼河市公安局再次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首當其衝的是陳浩軍領導下的刑偵科。上級部門決定,撲克牌連環凶殺案將由省刑偵大隊全麵接管,他們刑偵科不用管這攤子事了。意思很明確,你們搞不定,就讓別人來。
當了十幾年警察,陳浩軍一直是行裏的佼佼者,案子到了他手裏,沒有破不了的,領導的器重,下屬的敬仰,可謂風光無比。如今這種變相停職,使他倍感窩囊,極為搓火,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你破不了案,能怪誰呢?
困難是有的,沮喪也是有的,但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既然不用管那個爛攤子,陳浩軍也清閑了,他幾乎每天跟宮少鳴廝混在一起,目的很明確,這家夥太有推理才華了,自己跟著他,遲早能逮住那個千刀萬剮的凶手。如果能得嚐所願,既能一洗胸中的惡氣,又能恢複往日的風光。
然而事情很糟糕,如果說上次宮少鳴踏出的第一步是個大坑,那麼這次他們踏出的第一步就是個天坑,讓人絕望的天坑,根本無法逾越。
13張紅桃A,A代表阿努比斯,死神也!13,一個西方人厭惡的不祥數字,紅色,就是血的顏色。意思很明了,死亡,殺戮,鮮血。
除此之外,卻沒有一丁點可以推理的據點!沒錯,一點也沒有。這13張牌,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算,都與142857八杆子打不著,與九宮圖更是風馬牛不相及。清一色的紅桃A,怎麼入手?
其實宮少鳴也嚐試過以別的方法去破解這13張牌,但是無論他怎麼嚐試,奇招疊出,奇想叢生,終究白費功夫,再也無法往前一步。
看來凶手似乎要上演最後的瘋狂,什麼暗示也不給了,直接大開殺戒吧。
省刑偵大隊的特警幾乎把遼河市翻了個遍,就差挖地三尺了,凶手,依舊是鬼魅一樣的存在。通緝令上懸賞的金額已經達到破紀錄的100萬,卻沒人能領走。
陳浩軍每天跟宮少鳴商量著如何推理,如何破解凶手的意圖。有時候他們開玩笑說,為了那100萬賞金,拚了!然而他們心裏都明白,阻止凶手繼續殺人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如果將凶手捉拿歸案之餘,又能拿到這筆巨額獎金,那就更完美了。錢,誰不喜歡!
日子就這樣過著,宮少鳴和陳浩軍每天沉浸在破解那13張撲克牌的推理之中,卻依舊毫無進展。
一個月過去了,凶手依然沒影兒。宮少鳴似乎徹底心冷,不再關注那些該死的撲克牌了。陳浩軍破案的熱情卻絲毫不減,每天勉勵他,催促他,然而效果甚微。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去理宮少鳴了,自個兒刑偵推理去了。
這天晚上,宮少鳴和喬清漣到了一家餐廳吃飯。兩人興致勃勃,有說有笑。喬清漣一如既往的小鳥依人,甜美的笑容是如此迷人,以至於宮少鳴差點從她身上看到賀蘭如蕙的影子。他似乎有些心動,眼睛瞅著喬清漣,心想為什麼我不喜歡她?難道是因為賀蘭如蕙?其實她挺不錯的,為什麼會這樣?
喬清漣見他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臉上一紅,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啊,笑道:“你看著我幹嘛呢?難道我長漂亮了?”
宮少鳴笑著點了點頭,不說話。
“太陽從西邊出了,太陽從西邊出了。”喬清漣嫣然笑道。
“怎麼?說你漂亮就這麼稀奇嗎?還太陽從西邊出了。”宮少鳴歎道。
“不稀奇,一點兒也不稀奇,你每天都誇我,讚美我,讓我天天活在燦爛的陽光下,噢!生活真美好!”喬清漣調皮地眨了眨大眼睛,一臉陶醉的笑容。
宮少鳴哈哈大笑起來,說:“你自我陶醉的本事真不小!”停頓了一下,收斂了笑容,歎道:“對不起啊,平時我很少顧及你的感受。不過,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
喬清漣臉如嬌花,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柔聲說:“你別這麼說,其實你對我也不錯的。有你今晚的話,我就算現在死了,也無悔了。”
“傻丫頭,我真有那麼好嗎?值得你這樣付出?”宮少鳴看著她,心想愛或者不愛,如何選擇?
這問題一直困擾他,喬清漣無論相貌身材,性格談吐,都無可挑剔。按理說,自己遇上了一個理想的婚配對象。可是偏偏沒感覺,自己那顆心依然還在賀蘭如蕙那裏。有時想想,自己挺犯賤的,可是又無法控製。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電影《東邪西毒》之中,梁家輝的這句台詞正好戳中了自己的痛處。
晚飯之後,喬清漣提議去麗水湖賞月,宮少鳴欣然答應了。
麗水湖位於遼河市的北邊郊區,距離市中心有點遠,那裏有一個度假山莊,還有遊船,到了晚上,許多遊客會坐船去湖中遊玩賞月。
宮少鳴駕車從市區出發,15分鍾後,他們來到了麗水山,山的後麵就是麗水湖了。這一帶比較荒涼,山路彎彎曲曲,沒有路燈,路上也沒有什麼車。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喬清漣言笑晏晏,興致很高,一路上有說又笑。這可是宮少鳴第一次與她出去遊玩,雖是夜晚,但更添情趣,說明自己向他的心又靠攏了一步。良辰,美景,賞心,樂事,真是使人沉醉的夜晚!
“今晚的月亮應該又大又圓,嘿嘿,你知道嗎?大學畢業後,我就沒有正兒八經地看過月亮。為生活,為工作,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今晚你陪我去湖中賞月,我很開心,謝謝你!”喬清漣動情地看著宮少鳴,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我也很久沒有出去遊玩了,更別說有閑情去賞月了,今晚難得去一趟麗水湖,不錯!”宮少鳴笑道。
喬清漣興奮得哼起了小曲,心花路放!
車順著山路往上走,拐過一彎斜坡,突然車底傳來一聲“砰”的悶響,似乎爆胎了。宮少鳴和喬清漣都嚇了一跳,趕緊停車,下來查看什麼情況。原來左前輪癟了,徹底漏光了氣。這可麻煩了,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想想都讓人覺得心慌。宮少鳴讓喬清漣留在車上,他則在車旁來回踱步,打電話叫拖車。
然而電話還沒打通,突然他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翻身就倒了。他被人襲擊了,暈過去了。
就在倒地的瞬間,他聽到了喬清漣驚恐的尖叫!
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