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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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凶手把血字寫在1(A)和11(J)上麵,那就重點研究這兩個數字,或者兩個英文字母。之前從1和A可以推測出,凶手也許會繼續作案殺人,血字意味著血淋淋的開始。
那麼英文字母A和J,又是否會有另一層意思呢?比如JA,英文的意思是,聯合代理處。也可以作為一個詢問的語氣詞,通常在一句話的後麵,例如:好嗎?對嗎?而在德語中,JA的意思跟英文的yes或者Ya差不多,表示肯定的意思。還有就是JA作為縮寫,也代表一個青年教育組織(JuniorAchievement),該組織成立於1919年,總部位於美國的科羅拉多州。1919,撲克牌中不是有11和9999嗎?難道凶手跟這個組織有關?這個組織在金融理財和創業創新方麵給予年輕人很好的教育,是個非營利機構。凶手該不會來自這裏吧?
宮少鳴開始查閱資料,了解一下這個機構的相關內容,最後否定了自己的推斷。凶手如果真的來自這裏,他絕不會這麼輕易就在撲克牌中標出這兩個英文字母。警察又不是傻子,一查這兩個英文字母,隨便在網上一搜索,就知道凶手來自哪裏。
這招的技術含量也太低了吧,凶手既然有意跟警察玩智商,這手爛牌中隱藏的信息必定不會那麼輕易就給破解了。省公安廳的刑偵專家也解不開的爛牌,必定有它的厲害之處。
JA查不到有價值的線索,那麼AJ呢,它分別有以下幾個意思,一個是品牌名稱的縮寫,也就是AirJordon,飛人喬丹。這是鞋子的品牌。一個是前蘇聯出版的文摘雜誌的簡稱。還有一個據說是全世界記憶力最好的人的代號,被美國科學家保護起來研究了。記憶力超群?這個跟凶手能扯上什麼關係,殺人用刀,又不是用記憶力。
好吧,A和J就兩種組合,都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宮少鳴終於體會到陳浩軍查案的巨大困難了,麵對著這13張撲克牌,就像麵對一個魔方,隨便轉動一下,就產生一個不同的界麵,產生無限種可能。如何剔除假象,尋找真相?
難題,巨大的難題!
突然他又想起JQK這三種撲克牌中的人物,於是又繼續上網搜索,查到梅花J上的人物是阿瑟王故事中的著名騎士蘭斯洛特。他與王後格溫娜維爾的戀情導致他與亞瑟王之間的戰爭,他殺死了亞瑟王派來追隨他的全部騎士,號稱武功天下第一。這麼說,這位蘭斯洛特是個嗜殺的家夥,殺戮,正是凶手要表達的意思。怪不得他要選擇在梅花J上寫血字了。然後呢?蘭斯洛特(Lancelot)是個英文名字,跟中文的拚音有關係嗎?Lan,藍或者蘭,是姓還是名?大軍說死者叫張熊,跟Lan也不沾邊啊,ce,測或者策,lot,這個拚不了。難道凶手的名兒或者姓跟這些拚音產生的字有關?他叫藍冊,藍測,藍策或者蘭冊,蘭測,蘭策?不行,如果單憑對撲克人物的推測,我就叫大軍把這些名字的人抓回來審問,他一定認為我瘋了。
宮少鳴繼續推斷,繼續走入死胡同。他卻沒有絲毫睡意,查閱資料,比對這13個數字,推理判斷。一直到淩晨4點,期間,喬清漣打了幾個電話過來,他也沒接,母親催了幾次,要他早點睡,他也沒答應。好吧,天快亮了,睡一會兒吧。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宮少鳴的腦海裏塞滿了這13張牌的數字。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首先喬清漣不幹了,以前宮少鳴雖然對她冷淡,但是偶爾還會跟她說說話,聊聊天。兩人還會出去吃個飯,散散步。自從宮少鳴陷入那手詭異的撲克牌之後,喬清漣打來的電話,他都不接了。見麵的時候,無論喬清漣說什麼,他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喬清漣問他出什麼事了,他也不說。喬清漣也不罷休,接連逼問,宮少鳴才說出他在幫助陳浩軍破案的事。
原來是這麼個事兒,行,你喜歡的事我也摻和,反正就跟著你的興趣走,終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喬清漣打著小算盤,也摻和進來,跟宮少鳴一起研究那13張牌。
宮少鳴喜歡一個人安靜地思考,身邊多了個女人,對他產生了影響。可是這女人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這可不是辦法。於是他想了個餿主意,隻要喬清漣一個月內不來找他,他就答應和她交往,成為正式的男女朋友。喬清漣這下開心了,趕緊答應,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的,到時就可以牽住這男人的心了。
宮少鳴卻不這麼想,眼下先把這女人支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然而就算支開了喬清漣,他依然沒辦法破解那13張牌。
隨著時間的推移,遼河市公安局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畢竟10年才發生一次凶手案,引起了社會各界強烈的關注,如果破不了案,輿論的壓力,還有上級部門的壓力也是相當大的。
陳浩軍雖然每天都在為破案奔走偵查,但也不再窩在公安局裏不回家了,畢竟你不能一直這樣,為了破案丟下家庭不管。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破案似乎是遙遙無期的事。人們的視線也漸漸轉移到了別處,不再那麼關注這宗凶殺案了。喬清漣這回可以言正名順當上宮少鳴的女朋友了,然而這隻是她自己的想法,宮少鳴打心底裏根本不把她當女朋友。有一次,喬清漣想去他家過夜,卻被宮少鳴拒絕了,為此兩人還吵了一架。但是第二天,喬清漣又笑嘻嘻出現在他麵前,就當沒事發生一樣。有時,宮少鳴也真服了她,一個女人,三年了,居然如此執著去愛一個根本不喜歡她的男人,而且她自己的條件這麼好,卻偏偏吊死在一棵樹上。宮少鳴周圍的人都覺得喬清漣是個好女孩,宮少鳴應該娶她做老婆,兩人在一起是絕配。
絕配?宮少鳴卻很疑惑,按理說,這麼好的女人,自己應該喜歡,然而感覺是很實在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總不能強迫自己去喜歡一個人吧?其實他很清楚,自己心裏一直放不下那個人,那個叫賈薏菡或者賀蘭如蕙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個騙子,騙走了他的錢和感情,但他並不恨她,相反,如果這個女人現在回到他身邊,他會拋棄一切去愛她,疼她。什麼叫刻骨銘心的愛?這就是。
宮少鳴經常在夢中把她摟在懷裏哭泣,直到醒來,淚濕枕邊。這是他心底一處溫柔的疼痛,永遠的傷疤。
感情的亂麻還沒捋清,也沒法捋清,宮少鳴的神經再次被揪緊。
停車場凶殺案案發後的第49天,遼河市再次上演了割喉慘劇,同樣的手法,同樣的13張撲克牌,同樣幹幹淨淨的現場,除了撲克牌,沒有留下一丁點線索。唯一不同的是地點和受害人,上次是在河西區的停車場,這次是在河東區的公廁。上次死的是四十來歲的男人,這次死的是二十多歲的女孩。那13張撲克牌也出現了變化,分別是黑桃A一張,梅花2一張,方塊3兩張,紅桃4一張,方塊5一張,黑桃7一張,紅桃8一張,四張10,兩張黑桃,兩張梅花。黑桃Q一張。不同的是,這次的血字A分別寫在黑桃A和黑桃Q上。
再次發生割喉慘案,遼河市公安局再一次被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而陳浩軍所在的刑偵科更是坐在了火山口上,那種巨大的破案壓力可想而知。
在巨大的輿論壓力麵前,陳浩軍在請示領導之後,把凶手留下來的撲克牌公諸於世,希望有高手能破解凶手的26張撲克牌。消息傳出,民間一時群情激昂,大家紛紛摩拳擦掌,人人都想當一回福爾摩斯,把這個案子給破了,把那個喪心病狂的惡魔繩之以法。然而幾天過去了,從群眾中反饋過來的海量信息對於破案的進展卻幫助不大。
踴躍參加這次破案大賽的人之中,自然少不了宮少鳴。他不再像上次那樣興奮激動,而是冷靜下來,把兩次凶殺案的撲克牌放在一起,進行比對分析。
夜深了,宮少鳴一如往常,在臥室的電腦桌上,擺開26張牌。
停車場凶殺案的牌:1(A)、2、3、3、4、5、7、8、9、9、9、9、11(J)
公廁凶殺案的牌:1(A)、2、3、3、4、5、7、8、10、10、10、10、12(Q)
這兩手牌,除了花色的變化之外,數字就變了兩個,分別是9變成了10,11變成了12,也就是梅花J變成了黑桃Q。
宮少鳴從陳浩軍的口中得知,經過初步屍檢,被害女孩並沒有遭到性侵,而且經過專家比對,確認兩次凶殺案中英文字母A的書寫字跡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兩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果然不出所料,凶手上次在撲克牌1(A)和11(J)上麵寫了血字A,表明他的屠殺才剛剛開始。
宮少鳴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又開始了艱難的推斷,還是老路子,把數字的組合,轉化為中文的含義,一番拚音拚下來,依舊是那些情情愛愛的字眼。看來這條路子是死胡同,怎麼走都不會通的。再看英文字母A和Q,不用猜,這兩個字母構成的組合,也不會有什麼讓人期待的線索。又查一下黑桃Q中的人物,這個人物可大有來頭,她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凶手的意思很明了,戰爭女神帶來的就是屠殺和死亡。但也僅此而已,再也沒有新的信息了。
宮少鳴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這兩手牌對打,會出現什麼情況。於是他把停車場凶殺案的牌先走一個四帶二,9999+33,然後把公廁凶殺案的牌也走一個四帶二,10101010+33。剩下來的兩手牌分別是:停車場凶殺案的牌:1(A)、2、4、5、7、8、11(J)。公廁凶殺案的牌:1(A)、2、4、5、7、8、12(Q)。
宮少鳴伸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這不是那個神奇的數字組合142857嗎?把11(J)和12(Q)這兩張牌拿掉,這兩手牌都出現一模一樣的142857。這組神奇的數字最早發現於埃及的金字塔內,又被稱作走馬燈數,因為它分別跟123456相乘,得出的結果都離不開這六位數字,隻是數字之間換一下位置而已。情況如下:
142857×1=142857
142857×2=285714
142857×3=428571
142857×4=571428
142857×5=714285
142857×6=857142
凶手兩次都選擇了這六位數字,而且是一個神奇的數字組合,必定有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用意呢?宮少鳴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推理如下,其一:凶手要殺一個輪回,因為他把血字A從1(A)寫到2,接下來就是3456。因為結果是不變的,都是一樣的數字,意思就是,殺人是不變的,變化的隻是地點和對象,就像六位數字的位置變化一樣。其二:142857×11=1571427(停車場凶殺案)
142857×1=142857(停車場凶殺案)
142857×12=1714284(公廁凶殺案)
142857×2=285714(公廁凶殺案)
這是142857分別跟有血字A的數字相乘的結果,注意看,它們的尾數是相對應的,是一樣的。那麼問題來了,這種巧合意味著什麼呢?宮少鳴感覺摸到一絲線索了,可是又覺得真相還很遙遠。兩個尾數7和4分別代表什麼?被害者?殺人的日期?還是案發的地點?
宮少鳴覺得有必要去案發的現場看看,一個是河西區金安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另一個是河東區天麻老街的爾鵪公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