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在喬南司麵前嘣的一聲放了巨響的一個屁，“屁是所吃的食物不屈的亡魂在吶喊。”重九蠻有心得的對道士說：“冬天的壞處之一是衣服穿太多，放屁的時候崩不出去，全都繞身體一周然後順領口撲麵而來。”他皺眉拎著袍子下擺扇風，抓起香爐邊的冬棗啃得哢哧響，繼續嘚吧嘚：“話說西天取經路上，六耳獼猴混了進來，真假美猴王隻有唐僧能分辨出來。唐僧說為師想吃桃子，兩猴猶豫了一下，都變成了桃子。突然唐僧大喊八戒，給我拿下那隻獼猴桃！”
    喬南司打坐不為所動，重九支著下巴瞅著，“小時候，我娘不止一次跟我說，親嘴會懷孕，結果我家貓跳起來搶肉吃的時候好死不死親到了我的嘴，厲害的是，過了幾個月它真生下了四隻小貓……出於責任感，有我一口肉吃，我就不會讓那四隻小貓吃素！”道士終於睜開了眼睛，“你無聊了？子虛成親，我帶你去喝喜酒可好？”喜宴上子虛娘有感而發：“都說女兒嫁人後，爹娘會有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傷感。可我家臭小子自從找了媳婦，連家裏都不回來住了，天天嶽母給做好吃的，各種的樂不思蜀啊。”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說：“白菜有沒有拱著不知道，反正養了二十多年的豬肯定是丟了……”重九哈哈大笑地抱著酒壺，問身邊的喬南司：“你呢？想過女人嗎？”笑著不等道士回答，借著酒勁歪進他懷裏，“道士，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專拱你這棵白菜。”
    喬南司認真地說：“人心並不會被時間、性別限製，隻有身體會被限製。如果你心裏覺得我是女人，我就是女人。”重九捂著臉傻笑，“有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揪住道士的衣服，“我們結拜為兄弟如何，我一直……都想有個哥哥。”
    “不行。”
    “為什麼？”
    “重九，我做你的哥哥，你會覺得幸福嗎？”
    重九蹭著道士的胸口，心裏突然悶得難受卻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緩解這股煩悶的出口。“喔，我會幸福。”
    “那麼……”喬南司摸摸他的頭，“我就是你哥哥了，這是你的選擇。”重九喝醉了，道士背著他上天梯。山風吹著很舒服，連落葉的聲音都溫柔起來。重九到清秋觀就喊餓，道士端了一碗米飯和一碟青菜，他皺眉，“你就給我吃這個？”
    “觀裏規矩，過午不食。給你找這些吃的，你知道我要背負多大的心理負擔。吃你的，好好吃。”道士看書，重九拿著勺子興高采烈地挖米飯，吃得津津有味香味四溢，跟之前嫌棄之態判若兩人。餓的時候，是飯最好吃。重九吧唧嘴，瞅著道士道貌岸然的帥臉，“誒西長這麼好看武功又好還有錢，不可能會有這麼完美的人設，你一定有什麼異於常人的缺點，我一定要找到！”
    喬南司合上書，“吃完了就去睡覺。”喬南司換好純白的睡袍，小心翼翼地踩到床，輕輕掀開被子盡量使被子沒有一絲折痕。雙手放在胸口身體躺得僵直，剛閉上眼睛被子就被野蠻掀開，一顆腦袋在頭頂晃，“你這是睡覺還是躺棺材，到處白色彌漫著死亡的神聖感是什麼鬼？”
    喬南司歎息著坐起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重九光腳咬著指甲坐在床上，牙齒哢哧哢哧抖，“最近遇到一個姑娘。”
    “然後？”
    “她很漂亮！最重要的點，她崇拜陰陽師。”重九指指自己，“我，是現世最好的陰陽師。我吧就擔心她隻是看重我的內在，貪圖我的才華。”他吸吸鼻子，“不迷戀外在的感情，怎麼能算愛情呢。”
    喬南司捏著眉心，重九撓撓麵罩，“我跟她約好明天用真麵目跟她見麵，隻讓她看一次我的臉。可是我突然好緊張，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他抓住道士的手臂，“明天你代我去見她好不好！”
    “欺騙的愛情就是愛情？”
    “不管了，先救我一次！”他搖著道士，“道士，我害怕……就我這張臉，沒有愛情不是注定的嗎。可是，我也想要……有人愛我！”喬南司緩緩點頭，第一次吼他：“去！睡！覺！”望著一步三回頭的家夥，純白的被子上已經有了兩個髒腳印，喬南司心中升起深深無力感，一開始就不該放任，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