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
    百裏霜緩緩的抬頭看向一夜雨，突然大吼，“你怎麼這麼殘忍！”
    “寶兒沒有死！寶兒怎麼會死呢！你在騙我！”
    啪……
    已經接近癲狂的百裏霜，突然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在一夜雨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就像什麼斷了一般。
    一夜雨的臉被打偏了，被打的左臉立馬紅腫了起來，五根手掌印赫然印在她的臉上，可以想象這一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一夜雨眼裏閃過一抹驚愕，然後下一秒卻又重歸平靜了，她的眼睛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所有情緒都被掩蓋在了最深沉的地方。
    再逃避，現實還是要麵對的……
    “寶兒，你隻是困了對不對？娘這就帶你回去，我們回去床上睡覺好不好？”
    百裏霜抱著孩子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臉上的眼淚也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流。
    她抱著孩子從地上站起身，沒有再看一夜雨一眼，她抱著孩子快步走了，那兩個侍女緊緊跟在她的身後，隻有一夜雨被留在了原地，就像剛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關係，她隻是一個路過這裏的幽靈一般，飄飄蕩蕩無虛無實的。
    一夜雨一個人坐在原地，她望著地上自己的血跡良久，那些草已經全部枯死了，草葉都變成了黑色。一夜雨撕碎了自己的衣角，坐在原地慢慢的包紮起自己的手掌來。
    包紮好了她就站起了身，不緊不慢的朝百裏霜剛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夜雨跟著百裏霜一行來到了長樂城裏的一座客棧前。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一夜雨在城門口買了個鬥笠戴上。
    走進客棧，百裏霜和她的侍女已經上樓了，一夜雨要了一間房，就在百裏霜房間隔壁。
    一夜雨坐在房間的牆邊，牆的那頭就是百裏霜的房間，她把頭靠在牆上，然而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傳過來，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一夜雨在牆邊坐了兩天，這兩天百裏霜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直沒出來。她的兩個侍女來敲過幾次門，但是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果不是牆那邊有時能隱約傳來一些‘吱吱呀呀’類似地板響動的聲音，一夜雨都要懷疑百裏霜是不是出事了。
    第三天，百裏霜終於出門了，她命侍女去買了棺材，找人護送寶兒的屍體回天山。
    一夜雨在房裏聽得清楚，百裏霜的聲音冷靜得異常，經過這兩天，有什麼改變似乎在她身上改變了。
    然後百裏霜敲響了一夜雨的房門，她知道一夜雨就在裏麵，她在門口喚了聲師姐。
    一夜雨聽見百裏霜的聲音，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從牆邊站了起來，在地上坐了兩天一動不動，腿幾乎已經麻木了，一夜雨扶著牆一點點站起來，又靠著牆勉強站了一會兒，然後她慢慢走到了門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打開了房門。
    一開門，百裏霜嘴角就牽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充滿親和力。
    “師姐。”
    百裏霜笑容親和誠懇，臉上畫著豔麗的妝，桃紅的胭脂遮住了兩天沒有休息的疲色。
    一夜雨看著百裏霜的臉有些發呆。
    她現在不是應該正傷心嗎，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
    “師姐，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百裏霜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加大了一些，看起來還是往常端莊秀雅的樣子。
    一夜雨看了百裏霜一眼，不知該說什麼，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說出口的。所以一夜雨沒有說話，她緩緩讓開身子，讓百裏霜進屋。
    百裏霜進了屋，先一步走到桌旁坐下，然後對一夜雨做了個眼神，示意她坐下來談。
    一夜雨走到了桌子對麵，麵對著百裏霜坐下了。
    “師姐，這三年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