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你為何拘魂？”
    白雅雅扶了扶鬢角，微微一笑：“嗬，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呢……這樣吧。”她輕輕一擺手，眼前場景一變，成了雅致的茶間。
    “坐吧。這不是鬼食，吃了沒事的。嚐嚐吧。”白雅雅笑著將麵前的糕點碟子推到姬九麵前，又抬手替她斟了杯茶。
    姬九拈起一塊玫瑰餅，輕輕咬了一口，咽了下去：“我吃了，說吧，你所為為何？”
    “嗬，說來話長。我說是他們自願留下的，你信嗎？我隻是閑著無聊想整人玩玩，你知道的，我們這麼多年來都這麼過的。”
    姬九喝了口茶，深色的瞳孔中隱隱有流光掠過，“我信。好了，說吧。”
    “你這人……”白雅雅扶了扶鬢角，耳上戴著的東珠墜子琳琅作響，“算了，讓我說可以。你先幫我一件事。你可以不幫，但是你休想抓住我。而且我不承認，你沒法鎮壓我不是嗎？”白雅雅笑嘻嘻地不知道從哪摸出個景泰藍盒子，從中取了顆糖遞給姬九，又自己拿顆在手上細細端詳著什麼。
    “你先說什麼事。”
    “不難，讓你幫我找一個人。”白雅雅起了身，笑著將那顆糖扔到茶盞裏，“憑你們的能力……唔，三天！三天之內，人到了，我任君擺布。”
    “先把你拘的魂魄拿來。”
    白雅雅眯了眯眼，笑道：“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我說了，什麼時候人到，什麼時候你再來和我談條件。小姑娘，現在你還沒有這個說話的資格。”
    “如果是宋淵或者凃山和你來開條件呢？”
    “嗬。他們不在這不是嗎？”修長的手指輕輕比著姬九的臉頰，白雅雅傾過身子，平靜地與她對視，“我沒有惡意，小姑娘。那三個人前世與我有舊怨，是他們欠我的。但現在隻要你完成我說的，我可以放他們一命。”
    “你和他們有什麼舊怨？”
    “滅門。”
    姬九蹙了蹙眉：“一世已過……你現在歸陰曹地府接受十殿閻羅審判，你與他們的恩怨會在他們這一世陽壽盡後盡數清算。”
    “看來你不願意啊——想走你們現代人所謂的司法途徑？怎麼辦呢，這是談崩了？”白雅雅低頭看著她的指甲，笑道，“我不接受。他們的命，我要定了！”
    “那就這樣吧——吾姬九，以軒轅姬氏長老之名，奉命鎮壓罪魂白氏回地府受審……”
    白雅雅臉色慘白如紙，卻毫無懼色地朗聲道：“小女子白雅雅，無罪！”
    “是他們欠我的命，我隻是討回來而已！敢問何罪之有！他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姬九！”白雅雅有些聲嘶力竭，她的肩在微微顫抖著，血淚兩行，緩緩流出，“你拿什麼理由來鎮壓我！”
    “你的命是命。但是現在不是你討債的時候。”姬九平靜地注視著她，“你沒有錯，但我鎮壓是因為你擾亂了凡間的秩序。如果所有的怨仇可以私了，那還有國法嗎？這天下豈不是一團亂麻散沙！”
    “可以，我可以不報仇！我可以忍！但是她呢？她在那！”發簪落下，一頭青絲淩亂。白雅雅的神情是出乎意料的冷靜，姬九卻從她眼中看到了瘋狂。
    “其實，你不用這樣。”——林子桑不知何時出現在姬九身後，“報仇，不一定要通過索命。”
    “找人，也不需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