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毛肚，腐竹，金針菇，土豆，冬瓜，茼蒿……”林子桑細細看著菜譜，“蝦滑，凍豆腐——”
    確認沒有疏忽遺漏後，她戀戀不舍地將菜譜遞給服務員：“再來兩紮啤酒！”
    “不要啤酒，換成藍莓汁。”姬九開口道。
    林子桑有些不滿的嘟著嘴，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惡狠狠地掛在姬九身上戳她臉泄憤。
    “乖，別鬧。”姬九拉下她的手輕輕握住。
    而餐桌另一端比起對麵的粉紅氣氛要顯得沉寂許多。
    凃山洛書低著頭刷這手機，淺灰黑的眸子微微眯著，專注的盯著屏幕；宋淵則是不停的翻看著死者的所有資料，並且努力試圖掐算出之間的因果。
    “宋淵——”凃山洛書打了個哈欠，收起了手機，“來支筆。”
    “嗯？”宋淵掏了支鋼筆遞過去。
    凃山洛書微微側著身子，很認真地在資料的空白處將自己的簡要整理概述著——荀薰在一座山中（疑似陵清岐山）中被作為祭品用以祭祀槐樹神，然後荀薰的屍體被發現，兩日前李戌（荀薰同行驢友）死亡，屍體詐屍（疑似被荀薰帶走）。
    宋淵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凃山洛書，男子蒼白的容顏被火鍋的熱氣蒸出了幾分暖色，唇紅齒白，一雙淺灰帶黑的鳳眼更是流光皎潔。此時此刻正專注地模樣更是令宋淵喉結一緊。
    ——“宋淵？”
    ——“嗯？”
    凃山洛書轉了轉手中的筆：“荀薰的屍體是在哪裏被發現的？”
    “東郊吉慶山莊，5月12日，昨天。”
    “寶川火葬場在城西。”
    “嘀——”宋淵打開手機，收信箱裏靜靜躺著一條新信息——再會。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由完全陌生的號碼發出，宋淵神色一沉，下拉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電話，“小王。”
    ——“00175x案件，死者荀薰，編號1546。”
    ——“誒，前輩她怎麼了？”
    ——“去停屍房看看，她還在不在。”
    “怎麼回事？”凃山洛書轉過頭來問到。
    宋淵揉了揉眉心：“我懷疑荀薰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他將手機中的那條信息調了出來，遞給了凃山洛書。
    凃山洛書挑了挑眉：“我覺得，這其實可能是你初戀情人換了個手機發給你的。”
    “我是gay。”宋淵扶額。
    “……我知道。我沒說發件人性別為女。”
    “誒？我們局在哪的？”林子桑不知道什麼時候扯走了那些資料，“我怎麼記不得了。”她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
    “局裏的位置……市區，偏南位。”
    “筆給我。”林子桑接過筆唰唰寫了幾個字，然後用線一一串聯，遞給宋淵，“下一個位置是……”
    “博愛醫院。”宋淵看了一眼，如是道。
    “現在19：35。”凃山洛書看了看表，“火鍋還吃嗎？”他伸出筷子往鍋裏放了塊凍豆腐。
    林子桑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從鍋裏撈了個蝦滑蘸醬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吃啊。”
    宋淵拿過凃山洛書麵前的醬碟幫他夾了些菜，然後若無其事地端著凃山洛書的杯子抿了口果汁。
    “那是我的杯子，你的是這個。”
    宋淵聳肩：“哦，抱歉拿錯了。”
    “真是毫無誠意的道歉。”林子桑咬著蝦滑做出定論。
    姬九夾了片羊肉給她，“好好吃飯少說話。”
    “好吧。”林子桑一臉沮喪的埋頭苦吃。
    不為人知的黑暗中，似有一雙眼默默凝視著她。她猛然回首，像感覺到了什麼，環顧四周，卻發現平靜依舊。
    “怎麼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