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山不容二虎  chapter 23 偏偏撩撥的心弦(偽更修bug)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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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染和周楚是一個學校其實並不奇怪,畢竟周楚大學讀的是音樂,蘇染現在也算小半個知名的小提琴家。兩人專業相通,性格相似。但就是這樣奇妙的巧合,讓我反而對他們認識這件事心存懷疑。
    盡管我並不擅長讀懂他人的眼神,卻也很明白的發現了他們眼神交彙之後微妙的停頓和長久的沉默中的不簡單。
    而白墨苒先前對周楚的一再逼迫,更是有些懸疑。
    不知道為什麼,我奇妙的第六感紛繁之中,讓我的後腦勺開始詭異的發涼。
    算了,還是去廁所冷靜冷靜。
    我轉身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旁沉默的白墨苒卻突然出聲叫我。
    “蘇醒,你陪我上個廁所。”
    那一把揪著我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動作,實在是沒什麼美女的素養。
    這麼無奈的被拖著往前,很快我就被她扔進了門裏,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先被她不良的臉色給嚇了一跳。
    我尷尬的往後貼門仍舊想要出去,白墨苒卻麵色一沉扶住我的雙肩。
    這尷尬的姿勢,我吞咽了下口水,努力讓自己笑的人畜無害。
    “你這是咋了老姐。”
    “第一,醜死了蘇醒,別這麼笑。第二,我好像見過那個周楚。”
    她這次連調侃的輔導員三個字都懶得出口,直接用周楚的名字開頭,我眼睛一跳才意識到白墨苒是真的在和我說正經事。
    白墨苒這個人,有個非常良好的習慣,那就是一旦她說起正經事,都是用對方的名字開頭,我認為這是她自打認識蘇染後學到的最好的習慣。
    “然後呢。”
    為了表示自己在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聽著,我重複了我的認真。
    “我確定我見過他。”
    “沒了?”
    “沒了。所以我懷疑他是蓄意接近你”
    白墨苒突然腦洞大開,看樣子自己說出的話也把自己給嚇了一跳。我心頭瞬間蒙上一層無奈的陰影,推開門前回頭囑咐了一句。
    “沒了就好,我先出去了。”
    饒是我自認智商絕倫,也實在無法體味清楚白墨苒的那兩句話有什麼必然的邏輯關係,畢竟即便她在很早以前就見過周楚,可這和周楚蓄意接近我又有什麼關係。
    “說什麼呢?”
    我關上門尚未走出幾步,突然在我頭頂炸出來的聲音就讓我的後背開始汗毛倒立,我抬眼正對上周楚一張俊俏的笑臉上,自己一副驚恐的麵容對比之下交相輝映。
    他見我愣著,唇間的笑意有漸濃的趨勢,便伸手要挽我的頭發,可那瞬間我的腦中卻忽然一閃而過白墨苒方才的眼神,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退而拉開的距離,讓周楚伸出的手在空氣中略顯尷尬。
    “走吧,帶我去你房間看看。”
    他也毫不示弱的冷下了自己的聲音,明明說了要我帶路,卻背過身先一步朝我的房間走去。
    不知是否是因為白墨苒剛剛給我的刺激太大,還是因為過往的一切終於串成了合理的線,我開始懷疑自己曾經見過的周楚,是不是真正的他。
    因為早上起來太早,我的屋子沒來得及收拾,放眼望去除了家具就是滿地的書籍玩偶,等到我磨磨唧唧來到門邊,已經看到周楚帶著嫌惡的表情幫我收拾書桌,他挽起的白襯衫露出白皙的胳膊,背影挺拔俊俏的模樣,讓我在遠處這麼看著,居然莫名覺得很受用。
    “你看你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講究。”
    他繼續遠遠的丟給我一個評價,無奈的語氣彌漫在空間裏漸漸發酵。
    我聽了卻很無所謂,剝開糖紙靠在門框處吃糖。
    這時收拾了一半的周楚突然看向我,眉峰倏然的一皺讓我卡在喉間的糖一梗。
    畢竟他手裏捏著的那張油漬滿滿的紙,打眼望過去還是他當初給我的饋贈。
    我腦子裏忽然躥出很多和他初遇時的畫麵,極速的閃回讓我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便愈發的覺得那油漬有些紮眼。
    “這上麵都是什麼東西?”
    “油啊。”
    我一時沒注意,順嘴把實話說了出來。
    於是那瞬間,周楚的臉色可謂是色彩繽紛到令我歎為觀止的地步,這麼一變化就讓做了錯事的我氣焰瞬間低了不少。
    “好樣的。”
    最後他扔下這一句話,就繞過我離開了房間,桌子收拾的幹淨,那張汙漬滿滿的畫也被帶走。
    ·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做錯事被抓包後的反應都一樣。總之那種窘迫感在我身上出現時是一種很像發燒的灼熱效果。
    我因周楚的那句話心裏不安,連帶著他離開也沒有去送,臨了還被老娘罵了一頓,直說我不尊師重道敬重師長。
    期間蘇染一直處於隔岸觀火的態度,倒是白墨苒幫我象征性的擋了幾句,等到我老娘不再言語時暗地裏打發我出門散散心。
    我深感姐妹情的深厚,披上衣服就下了樓,一點都沒耽誤。
    十點多的大年初一少了早上的鞭炮嘈雜和午間的熱鬧,我站在廖無人煙的花園裏思索人生,本想回去可一想到要麵對責罵就秒聳,就幹脆拿錢去吃早飯。
    有時候真的是人寸喝涼水都塞牙,我硬是摸了半天,也沒把兜裏的一堆糖紙變成一厚遝的毛爺爺。
    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抓起糖紙扔進了垃圾桶,這麼一瞥居然看到了被揉成團扔在垃圾上的白紙。
    哦,是周楚給我的畫。
    “嘖。”
    我伸手想把那紮眼的白色弄出來,手伸到一半卻被另一隻手給擋了回去。
    順著那修長的手看過去,裹著黑色大衣的周楚居然就站在我旁邊,眼裏的寒冰絲毫沒有融化的趨勢。
    我可以大言不慚的告訴各位,我見過周楚臉上太多的表情變化,可我搜刮了所有的記憶都想不到他居然也會有這麼怒而明顯的時候。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疏離,我距離他500米估計都能感覺的到。
    “哎,老師你怎麼回來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
    他聲音悶悶的,白色圍巾遮住了半張俊俏的臉,可那遮擋不住的猙獰感還是把我嚇到了。
    為了表現出我這種難得出現的恐懼感,我舔了舔幹掉的嘴唇解釋。
    “對不起嘛,我也不是不珍惜你給的東西,隻是……隻是這吃飯總得有點什麼東西掂著,我這剛好就把你給的畫放在旁邊才……”
    “恩?”
    他突然出聲製止了我的解釋,很會抓重點的詢問起來。
    “你說放在手邊?”
    我眼睛一亮,也沒想太多就抓住了周楚垂落下的圍巾,激動地解釋:“那是那是,你給的東西我當然天天觀賞夜夜撫摸,恨不得變成帽子戴在頭上!!”
    ——我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他我隻是沒有整理意識,思來想去保住性命的辦法就隻能是順著他的意思討好這位大佛。
    麵前的大佛麵上雖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變化,可眼裏的寒冰已然化去不少,我偷偷地鬆了口氣。
    他向前挪動了幾步,皺著眉頭看了我半晌卻也不說話,等到我以為他是被這寒冬臘月給凍傻了,才看到他卸下圍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繞在了我的頸間。
    撲鼻而來的木製清香是他身上慣常的味道,我後知後覺的驚恐於,我居然覺得安心而熟悉。
    “剛才在摸錢吧,走,老師帶你吃飯。”
    周楚說話時嘴部動作不大,若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整張臉的英俊程度也會大打折扣,可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說要請客的他這麼帥呢!
    大概是我的表情出賣了自己的心事,我看到周楚突然無奈的笑出了聲,帶著手套的手掌握住我的往他的大衣兜裏帶。
    “額,老師……”
    “恩。”
    他行進過程中沒回頭看我一眼,微微挑眉示意他聽到了。
    “那個,畫的事……對不起。”
    我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過分,低著頭小聲的道歉。
    周楚的步子停了停,另一隻放在兜裏的手抽出來,報複性的揉了把我的頭發道:“以後再畫給你不許丟了。”
    “哦。”
    我摸了摸鼻子,心虛道。
    “蘇醒,我沒扔。”
    “哦。”
    我瞥了眼遠處落寞的綠色垃圾桶心說我早就瞥見他躲在一邊觀察我,也早就發現那團白色的紙不是畫了。
    “蘇醒……”
    “啊?”
    “下雪了。”
    我抬頭,看到從天上散落下的雪花模糊了他眼裏的神色,那瞬間我突然忽略了手上持續傳來的溫度,一反常態的,覺得我和他莫名的遙遠。
    ·
    大年初一還開著的店很少,尤其是早餐店。
    所以周楚開著車拐帶著我七扭八拐來到一家我根本沒吃過的店鋪時,我還是蠻驚訝的。
    畢竟我蘇醒也自稱是這城裏不小的吃貨,居然還有一家這麼遺世獨立的店鋪開著我居然不知道,心裏的悲傷程度不少。
    粥店裝扮的很文藝複古,紅磚牆和悠揚的小提琴曲讓我坐在椅子上時還覺得這是間咖啡館。
    老板是個看起來很文雅的大叔,留著胡須係著圍裙,嘴角還叼著一顆雪茄。
    我們進店以後他就喊了周楚的名字,隨後拿著菜單走了過來。
    我被那突然躥過來的味道嗆了一口,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老梁,你嗆著她了。”
    衣服摩擦的聲音在我側方傳過耳朵,我緩過勁兒回頭,正巧看到帥大叔店主被周楚不客氣的推後了幾步,嘴角卻仍舊掛著玩味的笑容。
    “呦,周楚,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帶姑娘來啊,嘖,怎麼還是個小丫頭。”
    帥大叔的話怎麼聽著都有些奇怪,大概是因為這個,我才絲毫沒有應有的羞澀,反而目帶凶光的看了過去,和帥大叔老梁對視。
    老梁哈哈狂笑出聲,不客氣的拉過了周楚身邊的座位,攬住他的肩膀笑的誇張:“這丫頭有意思哎,周楚你眼光不錯啊。”
    周楚微微勾起了唇角,不置可否的向我看過來,手上是製作精良的菜單,溫言道:“看看想吃什麼。”
    “哦。”
    我其實有意想在吃飯之前惡心惡心這兩位老人家,可一想到我有時候說的騷話自己都能胃裏泛酸水後還是悻悻然的繼續看菜單。
    期間我一直能感受到來自正前方的兩道奇怪視線在對我進行360度環繞立體的掃射,但介於我蘇醒得天獨厚的強大人格,還是生生在這種“聖光”中完成了點菜的緩解。
    等我抬起頭,那兩道目光已然消失不見。
    老梁拿走我手裏的菜單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扔下一句倒是有些水平後就晃悠著腦袋和屁股離開了,留下我和對麵的周楚繼續大眼瞪小眼。
    房間裏纏綿著老舊留聲機裏帕赫貝爾的卡農聲音,我側耳邊聽邊發呆,一個樂章結束後,周楚輕微的感歎聲飄進我的耳朵。
    “拉的倒是不如你。”
    我聽了一個激靈,心說第一次見麵也不知道是誰站在小山下抱著上位者的姿態斥責我的動作和音準,現下麵對麵坐著反而學會曲意逢迎了。
    於是乎我也很應承他的扯起一個假笑應和:“謝謝老師。”
    周楚毫無疑問的黑了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打算教訓我一頓,這當口老梁已經端了我們點的餐過來,托盤上散發著香味的食物完全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期間他們關於老梁是否可以坐下蹭飯的話題維持了多久我不清楚,但我能感覺到周楚的目光幾乎是每隔四到五秒都會在我頭頂飄一下。
    我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送他一瓶高質量的洗發水,以顯示我蘇醒雖被人嫉妒擁一頭烏黑秀發,但心寬無比毫不在意的高尚情操。
    周楚見我一直埋頭苦吃,輕笑了一聲便不再理我,我們這一頓早午餐足足吃了一個小時,等到離開時我還戀戀不舍的朝著店裏望,腳底生根的不願意離開。
    頭上多了股拍向我的力道,我往斜上方看過去才看到是周楚一張略有無奈的臉。
    “又不是沒機會了,走吧。”
    我被他那句話的後兩個字說的心慌,下意識的問道:“走哪兒?”
    他的眼神卻突然恍惚了一陣子,看向我時勾起嘴角笑的意味不明。
    “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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