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山不容二虎 chapter 22 暗流洶湧的新年(偽更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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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氤氳,煙霧繚繞的火鍋店裏。
我眼睜睜的看著白墨苒解決了辣油鍋裏的最後一口蝦滑,不由感歎的吞了下口水。
要說天然無雕琢的美女就是和吾等凡人不同,隨便一顰一笑勾魂攝魄都是常事,例如我堂姐這種世外仙姝,盡管做出超沒風度和我搶蝦滑的行為,看著都那麼的……恩,好看。
於是這位超好看的尤物在收拾好戰場之後就繼續把狂野貫穿到底,拉我直奔市中心的廣場氣都不喘一下。
用她的話說,就是一卡在手,天下她有。
“發什麼呆呢?”
我好不容易才在商場的第N個商店裏稍作休息,從試衣間走出來的娉婷身影就在我麵前停下,照鏡子擺姿勢時順便結束了我的美妙時刻,透射在我眼前的陰影和帶著點疑問的語調鑽進我的視野和耳朵,讓我從短暫的放空中抽離出來。
頭疼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抬眼打量了麵前白墨苒的裙子,想起蘇染陰沉的眼神有些驚懼,隻能下意識確認:“是不是有點太短了?表哥讓你穿出去嗎?”
白墨苒秀眉微皺,邁步過來曲指彈了下我的額頭啐,臉上的神色生動而明亮:“什麼時候開始表哥表哥的不離口了。”
我身子向後縮了縮,生怕她醋意翻湧再大水衝了龍王廟,隻能有些無語的解釋:“我哪像你天天哥來哥去的,我可是楚河漢界分的很明確,我又不喜歡他你是不知道啊。”
擺正關係,劃清界限,我可不想讓她以為我和她的寶貝哥哥有什麼超越世俗的感情。
她一愣,難得在一段談話中落了下風,似乎也想到了那些年我和蘇染的針鋒相對,幹脆不再言語隨後隻略帶無可奈何的歎氣,就繞身過去結賬。
我看著她的背影,再一次陷入難以言表的恐慌。
事實上,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某些感情的越軌,然而時至今日我才正式確定甚至肯定。
想到這裏我便將視線再次瞟向停在街道拐角,不容易被發現的黑色汽車,喟歎自己的驚人觀察力。
我極度懷疑白墨苒早就發現了他,不然也不會在這個便於觀察的店生生浪費了2小時時間,雖然她順便把整個店鋪的衣服都試了一個遍,但期間售貨員還是多次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大概是因為一個上帝,即便手握巨款且表現出了對商品的無限興趣,但陰晴不定依舊不受歡迎。
然而我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無視求救。畢竟門口堵著一個,門裏還有故意躲著的一個,夾在中間苦不堪言的我,才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
這年頭,誰還不是個小公舉了?
等到我們好不容易才掂著大包小包出來已經是下午4點,我算好了蘇染下車到跟上我們的步數,等待拐到十字路口果然就感覺到了有股力道在拽著白墨苒停滯不前,回頭看果然是耐不住等待出現的蘇染。
我嘖了一聲拽著白墨苒繼續向前,身邊人卻突然露出了隻有在蘇染麵前才有的小女人樣子,畏畏縮縮的低下了腦袋,搞得我驚訝過度差點忘記立場。
“哥……”
“苒苒你過來。”
謔,這倆人演戲呢?
我嘴角抽搐的在心中評論,本來打算等正主給我辦個交接儀式意思一下我就放手讓他們走,可蘇染卻從頭到尾都未曾把眼神移向我,直接無視了我這個寄存人的存在,憑借著身體素質就想直接粗暴的拽走白墨苒。
這和取包不用密碼就直接砸門有什麼區別?!
我一火就拽的更緊。
“你幹啥?!我跟苒姐在逛街,你丫要橫刀奪愛是吧?!”
伸手就是一掌拍向蘇染的胸口,我拍他拍的理直氣壯。這廝顯然沒意識到我會動手,同時在話倏忽出口時,我也意識到我居然從小就習慣了和蘇染爭搶,無論是爺爺的喜愛,音樂上的天賦,還是堂姐更多的關注。
“讓開。”
蘇染的眼神已經開始冷卻,邁前一步就要和我動手。不知道是因為天太冷,還是因為我太慫,我覺得我在發抖。
“哥,你怎麼跟蘇醒說話的?!”
關鍵時刻還是我這位堂姐懂得審時度勢,出聲的瞬間充斥滿滿埋怨的意味,我借此出了口氣,心裏的火一瞬間被澆滅。
看著蘇染吃癟,我比吃到龍蝦鮑魚北極貝還開心。
但三人站在路邊是沒什麼問題,但我和蘇染、白墨苒站在路邊問題就大了,畢竟現在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在這兩人麵前當電燈泡會被閃瞎的幾率,簡直比小時候站在屋頂吹風感冒的幾率還大還。想到這裏幹脆先鬆手說了句我先回去,留他們兩個當事人詳談。
背過身的時候我聽到蘇染一聲小小的我錯了,說的很是委屈不甘。雖不是說給我聽得,但抱歉,我還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大概生物鏈組合排序,白墨苒肯定是蘇染的克星。
堂姐直到晚上9點才被蘇染送回了家,彼時我還繼續沉浸在八零年代的懷舊劇場,聽到鈴聲去開門的時正演到依萍跳黃浦江,身後電視裏響著何書桓撕心裂肺的依萍依萍,正前方上演著一對現實中散發著酸臭味的兄妹做作離別。
我看不過去蘇染一副麵癱臉上難得的柔情蜜意,總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上演細胞再生,幹脆罵了一聲髒話就把白墨苒拉進屋子。
許久後才聽到門口響起的腳步聲。
似乎蘇染真的是她療傷的藥,這才幾個小時的功夫美人就換了個表情,之後幹脆精神狀態直接飆升到癲狂高度,順帶連累我一個晚上也沒睡成。
我老爹老娘都出門應酬回來的晚,我雖苦不堪言但還是整個晚上陪著白墨苒狂歡。
不過短暫的犧牲換來的是永久的安寧,之後直到大年三十我就再沒見過蘇染。
我本以為煩惱全部散盡,可人一閑下來就會記憶再生,我想起了周楚的存在,想起了他初一就要來家訪的噩耗。
周楚是我輔導員這件事,像被懸在我小命上已經打開的虎頭鍘,時間每向前邁一步,我的小命就縮短一天。且不說以後在法學院學習的日子會多麼如履薄冰,單就周楚會經常出現就讓我不忍再想。
我沒料到周楚居然會用這種姿態徹底在我的生活裏劃下這樣濃墨重彩的一筆,自然也不會意識到周楚對我的影響力已經到了一個電話就讓我想跳崖的地步。
電視大年三十春節聯歡晚會的倒計時直播,我正盯著液晶屏上相對討論春晚準備的兩個主持人津津有味,身邊的沙發突然一沉,麵前就遞過來了一包碧根果。
我瞟了一眼心情良好的白墨苒,伸手象征性的拿了幾個,開始嚐試著把厚重的皮啃掉。
不可置否的,我心裏有心事嘴上的動作就會沒有分寸。那果殼尚未咬開,我不甘寂寞的舌頭就被直接被咬出了血,蹦起來嗷了一聲就往廁所衝,身後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姐你先幫我接!”
我含糊不清的衝著水,朝著門口喊。
不知道電話持續了多久,總之我出來之後剛好看到白墨苒掛掉電話。
她視線玩味的瞟向我:“舌頭咋樣了。”
那語氣似乎在故意模仿電視裏正播放的小品,我一聽皺眉:“你小品看多了吧,咋啊咋的,你東北人啊。”
白墨苒懶得接我的茬,幹脆在和我距離將近30米的距離就向我拋出手機,順便帶上了一句天雷滾滾的話。
“是你的輔導員。”
輔導員,輔導員,又是輔導員。
於是我的手機再一次因為周楚的原因,報廢了。因為這次手機摔得比較徹底,我幾次搶救無效中向白墨苒丟了30分鍾眼刀,最後才換得她肝疼的將蘇染的卡遞給我,撂下一句隨便刷。
然而我還是悲痛欲絕的以睡眠平複心情,連帶著最愛的小品都沒看一個。因為白墨苒為了報複我告訴了我第二天周楚就要來家訪的既定事實,我覺得我需要用漫長的休息來安撫自己脆弱的心情。
然而大年初一頭一天,我沒有被敲門聲弄醒,沒有被鞭炮聲弄醒,也沒有被一切一切不和諧的聲音弄醒。
因為我特麼的根本就沒睡著!!!
整個晚上我都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這種興奮是一種恐慌,是一種害怕,是對現實社會的批判。
可憐我良好的聽力在此時徹底化成了一把雙刃劍,讓我在半個小時前其實就聽到了周楚的聲音時,雖然可以一邊刺探敵情,但同時也在忍受折磨。
門外的對話即將衝向1小時的時長,我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啃手悲哀。
“周老師啊,醒醒她在學校有沒有談戀愛啊。”
老媽的大嗓門突然穿越房間毫無遺漏的鑽進我的耳朵,我驚的一下子坐起百米衝刺前往客廳。
客廳的畫麵簡直不要更加和諧,我老爹老娘熱情的招呼著白衫牛仔褲的正襟危坐,且帶著一副人畜無害迷惑大眾笑容的周楚,三個人相對怎麼看怎麼詭異。
我出現的時候,白墨苒正百無聊賴的拿著遙控器換台,聽到我急促的腳步聲將視線投向我,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戲樣子的笑容道:
“周老師,你的學生來了。”
我清楚的記得今天青天白日萬裏無雲,卻突然間覺得,烏雲密閉,晴天霹靂。
白墨苒一句話後,原本對著我爹媽微笑的周楚聞聲與我四目相對。
我自他看過來的一瞬就開始不自在,於是幹脆移開目光裝淡定,慢慢移步靠近白墨苒。
“醒醒你看你,老師都來了你還在睡懶覺,這都幾點了,快過來快過來。”
經過沙發時老娘開了尊口,這讓我更加奮力而急促的往老娘和白墨苒之間可憐的空隙擠。可白墨苒此時明顯就是要玩兒個痛快,直接不著痕跡的攬住我老娘的肩膀,擠掉了他們之間最後一點縫隙。
“舅媽,我有點冷~”
我老娘聽了一愣,順勢更加靠近白墨苒,留我站在他們麵前吹胡子瞪眼的尷尬。
“蘇醒,過來坐。”
我這廂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旁邊卻幽幽的響起周楚的聲音。大概是看出了我故意躲著他,雖然這廝麵上春風沐雨但以我對他不弱的了解,那眼神裏的冰凍絕對隱藏著對我的不滿怒火。
“蘇醒,快去!你們老師都發話了。”
白墨苒再次不合時宜的出口,我順勢回頭翻了個白眼給她,心中惡狠狠的決定買最貴的手機絕不手軟。
靠近周楚時肩膀輕微的摩挲使我感覺到了身邊人下意識的輕微戰栗,但很快就風輕雲淡的恢複,並在我媽和我姐麵前繼續裝五好青年。
“阿姨您放心,蘇醒在學校很老實。”
他說完這句話時並未繼續看向他們,而是將視線與我相對。
我們的對視可謂是風起雲湧,但那人一雙明眸卻浸滿了我不懂的笑意,此時我唯有咀嚼著方才周楚的話慢慢思量他的作戰方案。
要知道他刻意把老實這兩個字咬的很重,似乎是為了加重我的表現,但是個人都能聽出不正常,果然白墨苒一挑眉故作疑惑:“不對啊周老師,蘇醒現在是物理學院,還沒轉到你們法學院呢,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呢。”
我的神仙乖乖,白墨苒今天是吃錯藥了吧。視線轉向那個巧笑倩兮的姑娘,我一瞬覺得不認識她。
果然學醫的女人壓抑太久了,就容易在壓抑中升華變態。
我尷尬的回應,試圖扭轉局麵:“啊哈哈哈,周老師對法學院的每個轉學生都這麼關注,對吧,周老師。”
回頭對周楚使眼色,順便撞他的胳膊提醒,這廝一愣點頭附和。
我鬆了口氣,覺得周楚還是很有隊友意識的,然而我還是想的太少。
“但是我對醒醒關注更多。”
周楚眼神閃過些什麼,視線直直對上白墨苒。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可怕的想法,我這個一向對人有禮謙遜的堂姐為什麼獨獨對周楚步步緊逼,直覺告訴我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她已經收回了剛才的咄咄逼人,隻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眼神裏閃過某些我不理解的神色。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當然察覺到氣氛詭異的不僅僅隻有我,還有我一直嗑瓜子看戲的老娘。
接收到我的眼神暗示,老娘正色繼續和周楚客套。
“周老師一表人才,今年多大年紀,你家在哪裏?父母是幹什麼的?”
等等,我覺得我老娘的腦回路有點清奇,這三連問怎麼揣摩怎麼奇怪。
白墨苒則是再次陷入平靜,發呆的樣子應該是在思索什麼事情,我沒來由的眼皮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已經在命運的軌道裏慢慢成長發酵,但我不知道它的危險和與我之間的距離。
周楚的回答我沒仔細聽,大致就是28歲,家就在這裏,父母在國外工作所以年隻有一個人過之類的雲雲。
我的右眼皮再次微妙的跳動,潛意識的剖白讓我覺得,周楚說的話值得推敲。於是我向遠離周楚的地方挪動,門鈴的響動給了我一個逃離旋渦中心的機會。
我起身快步開門,隨後麵前便是一身黑色毛呢大衣的蘇染。
“喲,表哥。”
我笑的賊兮兮,心說這人果然是等不及了。配合的偏身過去給他讓位。
蘇染一貫的不多言語,進門時先給我老娘打了個招呼,我本以為他下一句就是苒苒之類的肉麻話。
卻聽到他蹦出來一個完全出人意料的稱呼。
“學長?”
我回頭看,他叫的是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