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的尾巴 第三十二章手把肉草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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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恙似乎終於明白了,困擾了許久的事。
竟是一個圈子裏的人。
下車的有川一彬,有劉剛,當然也有主人青格勒圖,張院的朋友,還有吳恙見過的不認識的。
青格勒圖也沒想到會在老家碰上吳恙,下車抱起莫日根,看到吳恙的那一刹那,愣了一下,隨即就恢複了神色。
吳恙用最大的定力保持了淡定,寒暄了幾句之後,刻意和青格勒圖一幫朋友保持距離,躲到蒙古包,聽小鄭和小林侃大山。
“吳恙,張院叫你。”
小江掀開蒙古包簾,喊吳恙,“張院讓你快過去。”
“啥事?”
“不知道。”小江搖頭,“你快過去吧,肯定是好事。”
“你咋知道是好事?”小鄭問小江。
“王工讓我過來叫吳恙的,他剛在屋裏出來,臉拉的跟驢似的。”
青格勒圖和張院在客廳閑聊,川一彬和劉剛一幫在裏屋打麻將。
“張院、青哥。”
吳恙叫人,站在一旁。
“勒圖說你們之前認識?真的假的?”張院問,示意吳恙坐對麵。
吳恙扯了一把塑料凳子,坐在了兩人對麵,強顏歡笑,“我和青哥裝修認識的,沒想到張院您和青哥也認識?”
“我跟勒圖認識……有十年了吧。”
張院看青格勒圖。
“十多年了。”青格勒圖說,“每年張哥都組織單位的人過來玩,今年來的晚,草都黃了。”
“這邊還挺好的,比市裏剛出來的時候好。”
吳恙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尷尬,就會不自覺的反手抹脖子,青格勒圖和安平都曾說過吳恙這個不經意的小毛病。
“要不咱們去爬個山吧,肉熟需要一兩個小時。”
青格勒圖說,吳恙讚成,比幹坐著好,屋裏的人聽著了,也要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爬山,山,在吳恙看來不過就是長滿草的小山包。
“回來光顧著忙了。”
青格勒圖走到吳恙身邊。
“哦。”吳恙應了一聲,問了句,“啥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個月了。”
“嘿嘿。”吳恙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身邊的人嗚鬧喊叫,到也不覺得尷尬。
“一會兒好好喝幾杯。”
青格勒圖說完,被劉剛一幫人拉走拍照,吳恙站在一旁,說不上難過,但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像是喝了一杯泔水衝的蜂蜜水,又用醬油漱了口,風吹過,沒有了綠草的清香。
吳恙連打了兩個噴嚏。
“有兩個人想你。”小江說,跑到吳恙旁邊,悄聲問,“你知道青格勒圖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我們就是認識而已。”
“白經理說青格勒圖是環宇建材城的老板。”
吳恙想到青格勒圖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是全市最大的建材城老板,軟裝硬裝一站式家具建材城。
“好厲害。”吳恙讚歎,“咱們什麼時候能混到這份上。”
“咱們啊,這輩子估計都夠嗆了,你知道蘇和大爺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
“看過狼圖騰吧,蘇和大爺當年的官相當於那裏麵的包順貴”
“怪不得。”
聊起狼圖騰,吳恙一路和小江聊到山頭,又下山,正好可以和青格勒圖保持了距離。
下山,手把肉和肉腸、下水也煮好了,擺了三大桌,客廳一桌:青格勒圖的朋友,裏屋炕上一桌:張院、白青、川一彬、劉剛、王工、水暖電的頭小薛和兩個女的,白青和辦公室的孫姐。
後屋最大的一木頭長方形桌,圍坐單位剩下的十七八個人,吳恙坐在了最邊上,小江給割了一塊肉,吳恙剛蘸上利民辣醬,還沒送到嘴裏,便聽到王工叫他。
吳恙起來,王工拿著碗筷坐到吳恙的位置,肉真的很好吃。
“我今天不能喝酒,張院讓你過去。”
“我也不喝酒。”
吳恙說,端著碗準備另找地方坐下。
“反正我告訴你了,張院一會說,你可別說我沒告訴你。”
吳恙懶得搭理王工,在小鄭和小張中間擠出個位置,割了一塊肉腸,沒吃下去,對吳恙來說太油膩了。
“吳恙。”
吳恙應了一聲,聽聲音是川一彬,吳恙實在不想過去,坐著沒動,倒是小鄭說了一句,“你還是過去吧,雖然是出來玩,沒上班,但也不好。”
“就是。”小張說。
“等一下,我這就過去。”
吳恙喊了一嗓子,吞下肉腸,自己選的,惡心也要咽下去,轉過頭,吳恙努力撐了撐腮幫子,拍了拍臉,覺得麵部僵硬的肌肉放鬆,才進裏屋。
“剛才等著吃肉來,太好吃了。”
吳恙笑著解釋,在張院的示意下,坐在他旁邊的炕沿兒上,門前有半杯剩下的酒。
“給吳恙換個杯,那個是小王喝過的。”
白青指示盤腿坐吳恙對麵的小薛,小薛馬上跳地去找杯子。
“我自己去吧。”
吳恙也趕緊跟了出去,裝作不懂,問薛,“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王工剛和大家喝了一杯,張院就讓他過去換你過來,讓王工一會晚上回去加班出個圖。”
“敬嫂子一個。”
吳恙和小薛回屋,青格勒圖正和白青碰杯對飲。
“嫂子酒量不行,一會兒讓我們這兩個小兄弟陪你好好喝。”
白青打趣,小薛趕緊舉杯,“青哥,我也敬你一個,初次見麵,謝謝您的招待。”
“別客氣,吃好,喝好,來了我們牧區就跟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小薛敬了酒,吳恙拿著杯子,知道該跟著小薛後麵也敬青格勒圖一個,但手握著杯子,就是舉不起來。
恍然間,青格勒圖已和張院又喝了一個,吳恙這才舉杯,“我先敬張院一個吧,從張院這邊打圈,謝謝張院當初招了我。”
張院幹了才開口,“吳恙是個人才。”
“謝謝張院誇獎。”
一杯酒下肚,辣嗓燒胃,正好一兩。
吳恙吃了口肉,接著敬白青,吳恙敬張院的空檔,白青已和劉剛和川一彬各喝了一個。
“白姐,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吳恙這小孩不錯,我和張院都喜歡。”白青說,幹了吳恙的敬酒,“我是發現了,咱們這桌就我喝的多,不行,我也得找個替補來,小江!”
吳恙感覺剛聽小江“哎!”了一聲,再看人已進屋了。
“白經理,什麼事?”
“你過來,陪青總和這倆兄弟喝一會兒,白姐不行了,要去後屋和咱公司的同事嘮會兒去。”
“好嘞!”
白青說著話給小江讓地方,這樣小江坐在了張院和青格勒圖中間。
“青總,我敬你。”
小江已舉杯,吳恙的杯子剛離開桌麵,又不好放下了。
“劉剛,我敬你。”
“謝謝兄弟,對了,怎麼沒把安然也叫來。”劉剛喝完嘶了一口,“那小子,特他媽的能喝。”
“他不在家,在作業區。”
“我叫他來,他不來。”川一彬轉著酒杯,“吳恙,咱哥倆喝一個吧。”
“幹杯,川哥兒。”
吳恙說,緊接著又敬了坐在川一彬旁邊的孫姐。
“吳恙,孫姐一會兒開車,不能喝酒,你也是意思意思就行,喝多了怪難受的。”
“謝謝孫姐。”
吳恙一飲而盡,對孫姐充滿感激,吳恙剛放下酒杯,小薛已躍躍欲試,吳恙趕緊倒滿了,跟小薛又喝了一個。
除去青格勒圖和換來的小江,吳恙從張院到小薛,六兩酒,不到一刻鍾,坐著不動沒什麼感覺,但吳恙自己清楚,起來,肯定會茫。
如若平時,半斤酒過後,吳恙肯定話就會多起來,人也放鬆沒那麼拘束,但今天,吳恙的神經,像是上了發條,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言多必失。
安平的婚禮已經有了一次慘痛的教訓。
一圈過後,唯一沒敬酒的隻剩下青格勒圖,吳恙心裏很清楚,但遲遲不知道該如何舉杯。
“小江。”
吳恙踟躕了半天,還是沒有叫出青格勒圖的名字。
“幹,吳恙哥。”
“吳恙,你這一圈都打下來了,好像還忘了個人呢吧。”
張院笑著提醒吳恙,衝劉剛舉杯,“劉科長,來,咱哥倆喝一個。”
“謝謝,張哥。”
劉剛挺直腰板和張院碰杯,吳恙也舉起了杯,在青格勒圖的努了一下下巴的示意下,什麼都沒說,穿過劉剛和張院,和青格勒圖碰杯。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杯酒喝下,吳恙突然感覺心裏輕鬆了許多,像是懸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你們喝著,我去招呼招呼朋友。”
青格勒圖起身下地,到吳恙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吳恙的肩膀,往外瞥了一下。
吳恙會意,但沒動,主要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老哥,敬你們幾個年輕人一個。”
張院舉杯,孫姐笑著先撤了,“你們喝,我可不算年輕人。”
“孫姐,你最多三十歲,怎麼不算年輕人。”小江說。
“還是咱們小江有眼光,但姐必須跟你說,我年紀和你白姐一般大。”
“誰說我呢。”
說著話白青進來了,正好補了孫姐的缺位。
“年輕人,好好幹,以後肯定前途無量。”
“謝謝張院。”
吳恙跟著一起舉杯。
吳恙他們三個又輪流敬了張院,白青和劉剛、川一彬交戰,各成戰局。
又一連喝了數倍,吳恙突然覺得好像並沒有什麼,也許是他誤會了,張院並沒有對他特殊照顧。
王工可能真的有圖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