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三人白來了一趟，寫字樓的監控範圍都僅限於大廳和走廊，白白浪費了一盒三五。
    “說了你們不信！”管監控的老頭抽著著煙，洋洋得意，“周五的你們都看完了，沒有就趕緊走吧，一會兒經理該過來了。”
    三人準備撤，小鄭臨走前快進了一下。
    “張院周六還麵試新人了？”
    吳恙也回頭看了一眼，一人跟著張院身後不遠，進了辦公室，吳恙覺得那人有些熟悉，又仔細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確實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回到家，吳恙看到安然，才想起監控畫麵裏的那個人，威尼斯洗浴中心，給他和安然搓澡的少年。
    穿上衣服，竟沒想起來。
    “什麼情況？”吳恙問自己，踟躕了片刻，決定問安然，安然正脖子上掛著耳機，玩遊戲。
    “威尼斯搓澡的那個男孩你還記得嗎？”
    “記得，他們叫他小南，怎麼了？”
    安然等了半天，沒動靜，摘下脖子上根本不影響聽力的耳機，轉過身又問了一句，“咋了？”
    “你玩完再說吧。”
    “死了，你說吧。”
    安然看了一眼遊戲畫麵。
    “那個小南真跟你說了那些話？”吳恙思索了一下，問，想著安然應該能明白，誰知安然問了句，“哪些話？”
    “那些話，……”
    “……”
    “問你需不需要服務的那些話……”
    “說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你繼續。”
    吳恙正準備撤，安然關了電腦，跟吳恙到了客廳。
    “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那個小南是不是賣的？”
    安然噗呲笑了，看著吳恙的樣子，狠狠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沒買過。”
    “那你怎麼敢肯定人家是賣的。”
    “有人買過。”
    “誰？”
    “你認識。”
    “劉剛？”
    吳恙見安然點頭，一擊即中。
    “你吐的那次，劉剛買了。”
    “你呢？”
    “我沒有。”安然說，“對燈發誓。”
    “你買就買，沒買就沒買，對燈發個毛線誓。”
    “你不信，我才發誓的，那次那兩個女的，也是劉剛叫的，說是掩護。”
    “掩護？”
    “劉剛在稅務局上班，怕被同事撞見了。”
    “哦。”
    吳恙也不是傻子，身在其中，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叫小姐，頂多是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叫男人，問題可以無限上升。
    “我今天去監控室，看見小南周六去了我們張院的辦公室。”
    “小南可能兼職送外賣。”安然打趣，一語雙關，吳恙沒聽懂，說了句，“可能吧”，想著有些事也無法和安然說明白。
    八月末，草原還剩最後一抹綠色，張院才決定組織下牧區，去他一朋友家，周六玩一天。
    吳恙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一想安然這周末在作業區回不來，便去了。
    因為上次監控的事，吳恙和小張、小鄭兩人比從前好了一些，以前，吳恙隻和小江關係不錯。
    這次下牧區，他們四人組成一組，一輛車。
    正好小鄭有個小翼博可以開，不用起大早，跟大部隊一起走。
    張院的朋友牧區在北部旗蘇木，一路向北，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邊，天地相接，心境刹那無垠。
    走了一段省道，下牧區，是砂石路，小鄭突然不確定方向了，由於前些年合鄉並鎮，導航上會顯示兩處相同的蘇木鎮名字。
    打大部隊電話，不通，可能已經進入草原深處，無信號的地方。
    吳恙突然想起安然，安然他們單位的作業區好像是在其中一個蘇木鎮，打電話給安然，居然很順利的接通了。
    吳恙問安然，安然也不知，讓吳恙稍等，幫忙問了作業區工作時間長的同事，才搞清楚。
    “你要去幹什麼？”臨掛電話，安然問。
    “公司組織下牧區玩。”
    “哦，到了打電話。”
    掛了電話，繼續前行，終於到了老鄉家，草原深處有人家，有且隻有一家，萬畝圍欄裏圈養著上千隻的小尾寒羊。
    圍欄裏除了草和羊還有兩間的土坯房，土坯房子斜後方有一座蒙古包，蒙古袍片前方有三間紅磚藍瓦，房子旁邊是風光發電設備，建築風格類似瑞士小鎮，室內現代化家具家電一應俱全。
    “這是政府給蓋的。”
    牧場的主人蘇和大爺跟吳恙一幫小年輕的說，說起來，滿臉的自豪，對國家又是讚美又是感恩，順便嘲了一個邊境線那邊的窮鄰居。
    “日子窮的叮當響。”
    吳恙他們來之前，蘇和大爺已殺三隻羊耙子，蘇和家男男女女都在土坯房子收拾羊肉。
    煮手把肉的、灌肉羊的、穿串的，幹甚的的都有，吳恙喝著現熬的奶茶，看的不亦樂乎。
    “這麼多，吃了嗎？”
    “吃了，莫日根他爸還有一幫朋友來。”
    說到朋友，吳恙想起忘了給安然回電話，掏出手機沒信號，見小鄭在遠處打電話，吳恙也過去，手機依然沒信號，借了小鄭的，才算給安然報了平安。
    回來正碰上抓小羊羔的莫日根，吳恙抖機靈問人小孩，“上學了麼？”
    “我都上三年級了。”
    “在哪上學？”
    “市裏。”
    小孩說又跑了，衝著草原路上遠遠而來的三輛車跑去，打頭的吳恙很熟悉。
    猛禽！
    順帶，吳恙也發現跑去迎接的莫日根也很熟悉。
    “阿爸！”
    “莫日根，跑慢點！”
    正在煮手把肉的女人也追了過去。
    應該是孩子他媽，吳恙想。
    女人腦袋上裹著絲巾，穿著淡藍色蒙古服，身材高大，偏胖，眼窩深陷、顴骨高凸，一個純正的牧區蒙古族女人。